第70章 第47
竹林輕曳,黑袍人踏著青竹,身軀隨著竹子一高一低,盯著蘇離。
「七皇子,你,為何沒死?」
死士幽冷的聲音中,也帶著一絲困惑。
當時,他明明一劍穿心,終結了一切。看著此刻,眼前的蘇離,令他不能相信。
蘇離笑了笑,道:「或許你學藝不精,不適合當刺客。」
黑袍人默然,旋而沉聲道:「七皇子,難道你一直來,都藏拙不露?你可真會隱忍,藏得可真深?」
「果然,皇子,都不可能是正常人。」
「哦?」聞言,蘇離輕掀了掀眉,看向黑袍人,問道:「你還認識哪位皇子?」
這位死士,身後顯然有人支持。
他只是柄殺人的刀,真正殺害七皇子的兇手,隱藏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
「七皇子,你不須套我的話。」
黑袍人道:「不論如何,我必須殺了你。你若不死,我,活不了。」
「我不想死。」
「只好再請七皇子,領死。」
話才剛落,黑袍人腳下青竹猛然彈起,他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般,暴射而出,右手一翻,從袖中滑出一柄雪白劍刃,如同烏蛇吐信,一劍,向著蘇離疾刺而來!
黑袍人如若閃電,轉瞬間,已刺殺至蘇離眼前。
「嗯?」
「山河境二重。」
蘇離眼眸略凝。
身負戰神天賦,對戰鬥有關的一切,都如本能般,有著超然的洞悉,及領悟。黑袍人的境界、技巧,乃至實力,在蘇離眼裡,也根本不再有秘密可言。
眼看黑袍人手中的劍刃,即將刺及蘇離胸口。
驀地停滯不前。
蘇離伸出雙指,夾住了劍刃。
「什麼!?」
黑袍人一怔,感到手中劍刃如被鑄死了般,一絲不動。他眸中眼神,從驚詫,又很快變得冷漠,撤指舍劍,弓身躍起,旋而並指如劍,鏗!他的手指,變得宛若烏鐵鑄就,冰冷鋒利,拖曳出一線烏芒,對著蘇離筆直斬落。
烏芒中,隱隱浮現獰惡面目,攝人魂魄。
黑袍人展示出了身為一位死士的狠辣,及果決。
可惜。
蘇離比他更快。
蘇離握攏書簡,如槍刺出,抵在了黑袍人胸膛上。
下一刻。
書簡砰然炸開,一根根竹簡,如同利劍般,穿透黑袍人身體,爆出陣陣血霧。
黑袍人如同破敗的囊袋般,倒飛而出,雙膝跪落在地,身上,鮮血如同溪泉般,潺潺淌落,染紅四周。
咳!咳!咳!咳!
黑袍人口中咳血,跪在地上,掙扎著,再不能起身。
「不……」
「不可能……」
他不敢相信。
「誰派你來殺我?」
蘇離踏步停在黑袍人面前,看著他,問道。
「我失敗了。」
「那就只有死……」
黑袍人口中低喃,猛然間身軀一顫,旋即,如同遭受了詛咒般,一股股烏黑鮮血,從眼眸,及面具中滲出,頭顱垂落,再也沒有了聲息。
他,自盡了。
蘇離皺了皺眉,摘落黑袍人臉上面具,露出一張被火燒毀的臉,痕蘚斑駁,醜陋扭曲,看不清本來面目。
隨即,蘇離又從黑袍人身上,搜出了一張木牌,兩三寸高,通體烏黑,拓刻著「暗,四零三」的字樣。
這是張死士代號牌。
這種牌子上,顯然也不可能留有什麼能夠追查的信息。
但蘇離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件事,只怕跟皇室有關。
皇室鬥爭,殘酷,而又無情。
身處這場漩渦之中,隱忍、退讓,不能換來安寧及平靜,唯有變強,才能碾壓一切,掌握自身的命運。
「叮!」
正在這時,蘇離眼前,虛幻文字浮現。
【祭召地已刷新。】
【祭召地:崖山石碑。】
新的祭召地,終於刷新了!
「崖山石碑?」
「竟然是此地……」
蘇離眼眸微閃。
……
三天後。
屋閣里,蘇離一身白袍,坐在蒲團上,雙手按膝,如同一尊戰神端坐。
他身後,一尊雄武身影佇立,持戟頓地,四周,一座座星辰沉浮,號令、召集天地元氣,宛若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入蘇離身軀。
錘鍊。
改造。
蘇離身上,血肉、骨骼,乃至整座身軀,如若山河,引納元氣,如瀑布垂瀉,又流轉、匯聚,周轉不息。
數刻后。
蘇離輕吐氣息,停止修鍊。
戰神天賦啟醒度:8%。
距離山河境四重,又近了一步。
蘇離從袖中取出一冊書簡,展了開來。
上面,有著關於「崖山石碑」的記載。
崖山石碑,一座神秘的石碑。據傳,碑上,拓刻著一門無上奧義,只是千百年來,無人能真正領悟、參透。
有人曾在碑前枯坐數十個晝夜,苦思冥想,烏髮變成白絲,最終卻一無所獲,黯然離場。
也有人廢寢忘食,苦研碑文,甚至步向極端,淪為瘋魔。
千百年來,也不乏天才驕子,感悟碑文,也或若有所悟,但沒有人,敢說真正領悟了石碑奧義。
如今,這座崖山石碑,已被仙唐皇室收存。有時,皇室也會召集天下驕子英才,匯聚崖山,襄舉盛會,共同研學碑文,相互交流。
想不到如今,崖山石碑,會成為新的祭召地。
「有點意思……」
合攏書簡,蘇離略笑了笑,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期待神色。
……
崖山。
蘇離牽著白馬,踏步走在石階上。
這座崖山,也有著古老的歷史。三千多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