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鍛心

這世間的書籍能大致分為源功，源技，心法以及記載史事的書，而葉北緣給葉千秋的這本，便是這本被名為《鍛心》的心法。

世間心法千千萬，每一本都是前人嘔心瀝血，窮盡其才編撰出來的，蘊含著豐富的修鍊法門，所以心法可以修鍊數本，那本《氣統御》也是心法，只不過它是注重修鍊時候的呼吸。

但源功只能修鍊一本，想要重修，就必須捨棄之前的，但過程，不容易。

自從葉北緣給了葉千秋這本《鍛心》之後，便很少再來，而且那葉南煌也很少來，不過在此期間來過一次，給了葉千秋一柄鑰匙，只要用意念便可以簡單觸發，將葉千秋傳送至那個書閣，由此一來，葉千秋往返兩地，也簡單多了。

領悟《鍛心》一個月後，葉千秋也只能感悟一點點皮毛，那深層的含義，他大概還不能摸索出一二來，想要討教討教，那葉北緣卻不見蹤跡。只能黑燈瞎火的自己摸索，無可為不難。

「哎，這本心法好歸好，不過這些文字我就壓根沒見過，就連他在說什麼都無法有所見地。」葉千秋又坐在那棵樹下，這棵樹也快要陪伴他兩個月了，還不知道它是什麼品種的。

「鍛心，鍛心。」葉千秋獨自念叨著：「難道我的心，還經不起鍛造嗎？真正的心，該是如何？真正的悟大道又該如何？」

一陣風拂起他的發梢，吹動他身上黑色的衣領，面對這沒來由的風，葉千秋有了一些和那日在家中觀雨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是奇妙。

就像自己是這股風一樣，是它的一部分，隨它而來，隨它而去。有些莫名其妙，葉千秋的腦袋逐漸在放空，但那本《鍛心》內的文字，卻時不時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自然便是道，無道則無自然，隨自然，悟自然，御自然，方能悟道。」

「隨自然....」

「悟自然...」

「御自然...」

「隨，悟，御。」葉千秋不自覺的念著，一時間，這周圍，彷彿成了一片空白，全都是灰濛濛的，一切都化作了無形有意的東西，像是沉入了一種莫名的液體內，但卻沒有窒息感，彷彿有一種親切。

但這種感覺，來得很慢，並不能一瞬間傳遞到葉千秋的腦海之中，而且來得慢，但去得快，葉千秋僅僅感悟了幾秒的時間，便隨著這股風消散而去。

拂過的發梢沉了下來，葉千秋逐漸張開雙眼，那右眼，少了一絲清凈的感覺。但左眼卻如同清澈的碧藍之海，分外明亮。

「好奇妙的感覺。」葉千秋突兀地說著：「隨...」

究竟何為「隨」，葉千秋的內心，好似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葉千秋抿了抿嘴唇：「隨自然...可自然無處不在，究竟該如何去隨呢？」葉千秋一呼一吸之間，那天地的氣息，就好似在隨著他在律動，有規律的律動，但葉千秋卻不曉得，他只是沉浸在「隨」這個字上。

可殊不知，他的心，已經經起了一起鍛。在每一次他的呼吸，在每一次的思考，在每一次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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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葉千秋的每一日都過得平平淡淡，不是修鍊，就是修鍊，但葉千秋卻從不會感到枯燥。

但步入夏初的那一天，葉南煌出現了。

葉千秋居然有些高興，他跑出門：「葉...」他本來是想要叫葉爺爺的，但「爺爺」兒子還未叫出來，卻看到了葉南煌身旁，還有個孩子，年紀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

「千秋，和你一樣。」葉南煌看著葉千秋，又看了看這小孩，彷彿想起了幾個月前，剛來這裡的葉千秋，那時候的他，可是滿身戾氣啊。

「他是？」葉千秋問道，又再說：「和我一樣？什麼意思？」

「魔界在北域屠殺了他的家鄉，所以我說他和你一樣。」葉南煌惋惜道。

「魔界？又是魔界！」葉千秋咬牙切齒道：「這該死的魔界，罪無可赦！！」

「你叫什麼？」葉千秋的內心升騰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感受，連忙問道。

那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仔細一看，雙瞳的顏色居然各異，太奇特了，葉千秋剛看到被嚇了一跳：「你的眼睛這是？」

「沒什麼啊，我娘親告訴我這是我獨有的呢，是上天贈予我的禮物。哈哈哈。」那孩子咧嘴笑道，絲毫沒有失去至親的痛苦。

葉千秋有些瀰漫，他怔住了。

「哦對了，我聽葉爺爺說你叫葉千秋對吧。」那孩子興高采烈，拉起葉千秋耷拉的手臂，高興地介紹自己：「我也姓葉，樂廷。，咱倆真有緣，很高興認識你。」

「撒開...」葉千秋的雙眸失了神，他低著頭，冷冷地說了這句話。

「你這麼了？不舒服嗎？」葉樂廷無動於衷，繼續說著：「我家可是世代傳承的醫藥世家，你要是不舒服了，我這裡有葯。」話罷，忙手去衣袋裡掏著什麼。但那隻拉著葉千秋的手，還沒有放開。

「我叫你放開！」葉千秋怒氣衝天，狠狠的扯開了葉樂廷的手，隨後貼近他的臉，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為什麼你可以無動於衷？為什麼？他們殺了你的家族，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葉千秋情緒激動，緊緊的抓著葉樂廷的雙臂，劇烈搖晃著。

葉千秋煉體有段時間了，而且境界也有所提升，達到入門級別，而葉樂廷根本就沒有修鍊過，所以一臉吃痛，但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葉千秋。

「你看著我幹嘛？回答我啊！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可以笑得出來？憑什麼？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怨恨？我不相信！」葉千秋看著他，想要得出答案。

卻不料葉樂廷還是帶著笑容，對著葉千秋，輕聲說道：「可，他們已經離開我了，我再這麼生氣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沒有辦法？難道不應該將他們趕盡殺絕？」

「可是，我現在絲毫沒有力量，所將他們趕盡殺絕，不是痴人說夢嘛。」

葉千秋如同被當頭一棒，如受雷擊，一下子怔住了。

「所以嘛，我們現在還小，所以呢還是要接受他人的保護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快點變強啊，難不成你現在要去報仇嗎？不可能得嘛。」葉樂廷開懷笑著，雙臂掙脫開來，又說道：「所以你才會在這裡的，不是嗎？」

葉南煌看著兩孩子，默不作聲。

「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然後一起報仇！」葉樂廷拉起葉千秋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

他的話語好似有著魔力，葉千秋強忍淚水，緩過神來看著葉樂廷有著異瞳的面龐，說道：「嗯...」

「好啦，有了新的朋友，情緒別這麼激動啊，千秋，你太興奮了。」葉南煌笑呵呵地說著：「以後呢，樂廷就和你一起生活，一定要一起努力哦。」

「葉爺爺，我們會的。」葉樂廷將葉千秋拉近身旁，對著葉南煌說道：「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對吧，千秋。」

「嗯...」葉千秋有一次看著他，他的眼睛彷彿充滿著魔力般，吸引著他。

葉千秋的心，再一次接受了新一輪的鍛造，讓他感受到，原來，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人，而這樣的人，此刻就在他的身旁，開懷大笑著，介紹著他故鄉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