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8

「哈利，你這是怎麼了？」赫敏跑到哈利的身旁，驚詫著看著摯友渾身冒白氣。

「我也不知道……」哈利不明所以地搖搖頭，他的目光落到同樣冒著白氣的伏地魔的身上，「他也在冒氣。這是什麼東西？有點涼涼的。」

「哈利！你太酷了！你殺死了伏地魔！」羅恩激動地捏著哈利的肩膀前後搖晃著。

「不是我，是老魔杖。」哈利撿起伏地魔手邊的老魔杖，鎖著眉頭說道，「老魔杖不會攻擊主人。」

「你是說你是老魔杖的主人？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是戈德斯坦殺了鄧布利多嗎？」羅恩驚叫出聲，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中間斷掉的關係網接起來。

「不，戈德斯坦雖然殺了鄧布利多，但是在那之前，是文繳械了鄧布利多。」哈利開始在人群中搜索你的身影，「我後來在醫療翼，搶走了老魔杖。後面的你們就知道了，老魔杖陪著鄧布利多下葬，被伏地魔拿到。」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果然連梅林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這也太巧妙了！」赫敏拍著手高興地說道。

「不，不是梅林。」哈利終於把目光鎖定在跪在人群之中的金髮少年的身上，快步向他走去，「是文一手策劃的，她那天是故意將老魔杖輸給我的，她有預言的能力。是我當時太過衝動誤會了她，我去找她道歉加道謝。」

「我們和你一起！」羅恩和赫敏小跑著跟上哈利。

「文，謝謝——」哈利揚起的笑臉在看到渾身是血的你后瞬間愣在原地，德拉科沒有理會他，只是抱著你止不住地哭著，連嗓子都哭啞了。

「她……」哈利不可思議地看著你，他不敢相信你已經死了。赫敏在他身後驚呼出聲，過於殘忍血腥的場面讓她捂著嘴哭了出來。

「你來做什麼？偉大的救世主？」德拉科哽了一下，突然止住哭泣，像是沒有生命的機器一般，喑啞地問道。

「我來道謝。」哈利攥緊了拳頭，他也在努力地剋制著內心的悲傷。

「道謝？道什麼謝？」德拉科抬起頭看向哈利，他往常滿是異彩的灰瞳此時也像是蒙了一層紗，「你要是來道謝靠喝她的血提升魔力，就不必了。那是她的意願。」

「不是，我們是來道謝老魔杖的——」羅恩插嘴說道。

「等等！你在說什麼？什麼喝血？」哈利打斷羅恩，他困惑地看著地上頹喪的德拉科，隨後慢慢蹲下身，和德拉科平視著。

「你以為你身上冒出來的這些是什麼？伏地魔和食死徒們身上冒出來的又是什麼？！那是她的法力！凡是喝過她血的人，都會因她的死亡而散盡她的法力。」德拉科雙眼無神地看向哈利，像是瘋傻了般喃喃著，「鄧布利多留給你的那個無限鎮靜劑，裡面裝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魔葯，而是經過提純的血！是她的血！！！」德拉科彷彿一頭髮狂的獅子，哈利被他嚇得坐到地上，無措地望著德拉科臉上滾落的淚珠，「這是她和鄧布利多一早就計劃好的……」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哈利想道歉，卻又發現這乾巴巴的「對不起」什麼用也沒有。

「你當然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一再逼問，她連我都不會告訴……人前威風的救世主，連自己得到了什麼樣的幫助都不知道。」德拉科不再看哈利，只是溫柔地替你把臉上蹭的血污擦乾淨。

「她居然做了這麼多的事？和鄧布利多一起密謀？那老魔杖的歸屬權這件事是不是也是他們一早計劃好的？！」羅恩瞪圓雙眼問身旁哭成淚人的赫敏，卻遭到了赫敏的一記重拳：「現在探究那些還有意義嗎！！！溪已經犧牲了……」

德拉科呆愣地望向羅恩，眼神里充滿了疑惑：「你在說些什麼？」

「德拉科！」納西莎率先找到落魄的兒子，她緊緊地把他擁在懷裡，柔聲安撫著他。

母親身上熟悉的味道包裹著德拉科，再也不用強裝鎮定的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縮在納西莎的懷裡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塞德里克和秋·張從霍格沃茨的後院趕過來，向麥格教授報告著戰況：「試圖從後方偷襲我們的狼人已經全部被擊斃，霍格沃茨目前是安全的。」

「秋，有件事……」麥格教授悲傷地看著秋的眼睛，將你的死訊告訴了她。

秋·張只覺得自己一陣耳鳴，她崩潰地摔了下去，塞德里克及時摟住她，兩人抱在一起哭成淚人。

〔戰後第一天〕

走完魔法部基本的審判流程后，在你的屍體處理權方面，德拉科拒不退讓。盧修斯一再拒絕讓你葬入馬爾福莊園，一來是你並沒有嫁入馬爾福家，二來是擔心德拉科睹墓思人情緒失控；而張家，也同樣認為將你安置在馬爾福莊園並不合規矩。但德拉科的態度過於強硬，魔法部也不好獨斷，以至於此事只能暫且作罷，給了雙方一點思考協商的時間。

【馬爾福莊園】

「德拉科，吃點東西吧。」納西莎端著午飯輕輕敲了敲德拉科的房門。

……

「德拉科？」納西莎又敲了幾下，卻仍舊沒有得到回應，「讓媽媽進去，媽媽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不能總不吃東西。」

……

「西茜。」盧修斯從樓梯處拐上二樓，叫著被拒門外的納西莎，「他還是不肯吃東西嗎？」

「從昨天上午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鎖在屋裡。叫也不應聲。」納西莎愁苦地看著盧修斯，柔聲說道，「要不然就讓溪·文葬在馬爾福莊園吧，雖然她不是馬爾福家的人，但她也是德拉科的救命恩人。」

「你就是心軟，文小姐要是葬在咱們家，德拉科以後還怎麼娶妻生子？誰會願意嫁進馬爾福家？」盧修斯否定了納西莎的提議，掏出魔杖指著門鎖念開門咒。

門紋絲未動。

「你的魔杖也是文小姐想方設法救下來的盧修斯。」納西莎有些嚴厲地說道。

「先把這小子揪出來吃飯，不吃飯等死嗎？」盧修斯一腳踹開房門，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德拉科！！！」納西莎驚叫著衝進屋內，鮮血沿著書桌流到地上，德拉科面無血色地趴在桌上，右手手腕上是深可見骨的刀口，他的左手死死地捏著一朵紙花——那是三年級你們和好後去霍格莫德前，他在休息室里隨手摺的紙花。只是隨手摺的小玩意兒，卻被你很好地保存在了儲物戒指里①。

納西莎急忙用魔咒替德拉科止血，她翻找著屋內的藥箱，取出白凈的紗布替他將傷口包紮起來。盧修斯撿起桌上的信紙，那是德拉科割腕前留的：

我死後，要和斯帕卡葬在一起。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簡直就是胡鬧！」盧修斯憤怒地把紙拍在桌上，「你看看他現在都成什麼樣了！？為了讓那個溪·文葬在馬爾福莊園，都想出這種方法來了！」

被喂下補血藥的德拉科仍舊昏迷著，納西莎將他安置到床上，坐在他身邊捂著臉小聲哭泣。

盧修斯把納西莎摟在懷裡，面色凝重地看著躺在床上將死的兒子，末了嘆口氣道：「把她葬在馬爾福莊園吧，我去和張家說。」

〔一天後〕

剛剛蘇醒的德拉科一邊坐在桌前輸液一邊親自設計棺冢，他拜託專業下葬的巫師，用魔咒修復了你的身體，同時還在棺材里放置了特殊的防腐魔葯，以保證你的屍身不會腐壞。

第二天，你的親朋好友肅穆地圍站在馬爾福莊園里的池塘邊，那裡面種滿了荷花，綠色的荷葉縫隙中已經冒出幾個粉嫩的花骨朵。

就快到荷花盛開的日子了。

眾人看著你的棺蓋慢慢合上，並被施加一層強力的防水防濕咒。隨後一點點沉入池塘，消失在一片荷葉當中。

身著黑色西裝的德拉科靜靜地站在你的墓前，他的目光追隨著你的棺材，直到水面完全沒過棺蓋，荷葉慢慢合攏。

終究是帶走了他眼中最後的光。

「德拉科，你的魔杖……」哈利在儀式結束后，鼓足勇氣拿著山楂木魔杖來到德拉科面前。

「捨得還給我了？」德拉科沒有接魔杖，只是慢慢地將目光落在他曾經的魔杖上。

「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也知道我對不起溪……我，我不知道我可以彌補些什麼，但只要你有需求，我一定赴湯蹈火！」哈利有些急，他語無倫次地對德拉科下著承諾。

「用不著，馬爾福現在也是戰勝伏地魔的功臣。雖然比不過你這個救世主，但和殺了納吉尼的隆巴頓平級，還是做得到的。」德拉科解下胸前的白花，輕輕地放在你的墓碑前，隨後挺直身板，瞥了一眼哈利還舉在半空中的手，接過了山楂木魔杖，「韋斯萊那天說的老魔杖，是怎麼回事？」

「呃……」哈利沒想到德拉科還記得那件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將他搪塞過去還是同他說實話。

「你在想怎麼敷衍我嗎？波特？」德拉科盯著哈利，惡狠狠地質問道，「你還想跟我瞞著我妻子的事？！」

「不，不是的，德拉科——」

「誰准你叫我德拉科的？！」德拉科高聲打斷他，「我們可不是什麼可以互稱教名的摯友。」

「呃……好吧，馬爾福。」哈利嘆口氣，軟下聲音道，「其實，殺死伏地魔，溪的功勞可以佔到一半以上。我只是……好運而已。」

德拉科震驚地聽哈利給他講老魔杖歸屬權變更的前後邏輯，當然，哈利忍了又忍，沒有把他曾對你使用過鑽心咒的事告訴德拉科。倒不是他沒有勇氣面對錯誤，而是他怕德拉科受到的刺激太強，發生意外。

「總之，這一切都是她和鄧布利多計劃好的，她才是大家的英雄。」哈利同樣取下胸前別著的白花，放在你的墓前，隨後對著你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哈利起身時，眼角瞥見了一點白紗布，那是從德拉科的黑色袖口裡偷跑出來的繃帶。「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替她去看看她想看的世界。」哈利對德拉科說道。

德拉科沒有回答，他只是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撒下一片陰影。哈利清楚地看到，那裡有晶瑩的淚水，悄無聲息地落入大地。

TBC

前情回顧：

①隨手摺的紙花：Chapter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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