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群友都不是人
「倒吊人：送快遞的快遞員是邪教徒，他們非常的危險，可能會死而復生，也可能發生多次變異。」
「倒吊人：愚者，你聽倒吊人一句勸，神秘學這行水很深，你把握不住。你照幾張照片，讓我來幫你參謀參謀，我不怕，我會神秘學。」
「愚者：好。」
他很快就傳了一份文件和一張照片。
那個研究文件賊大，點開之後是一篇研究報告，《關於未知生物Z的解剖研究》，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圖片，表格和數據。
二話不說，艾守義直接把它關掉。
專業是真的專業，可惜我很懶。
他點開了那張照片，「惡魔的照片.Jpg」
只瞟了一眼，艾守義直接瞪大了眼睛。因為那個怪物已經完全不成人形了。
它被「打開」了。
它的腹腔被解剖開來，露出內部的構造，就像是人體解剖圖。
腹腔內部的臟器一個一個被拿出來，分門別類地裝進福爾馬林里，然後貼上一個個小標籤。
肌肉被一縷一縷地從骨頭上剃了下來，釘死在牆面上。
心臟等重要的臟器也被剖開，用來觀察內部構造，可以看到，這個惡魔有足足九個心室。
部分肌肉有用來做實驗的痕迹，部分骨頭被鑽了孔，用來提取樣本。
而此刻，所有該做的實驗已經做完了，它用福樂馬林溶液做了防腐，裝在專門的聚乙烯塑料袋裡，存放在零下196攝氏度的冰櫃中。
艾守義有些詫異，居然有冰櫃，這說明那裡有電啊，就是不知道能源是怎麼來的。
這準備的比我充分多了，他想起了他扔在樓道口的大黑袋子。兩個快遞員，一個在黑袋子里，一個在冰櫃里，都很慘。
沉默了許久，艾守義還是打字發了消息。
「女祭司：無論準備的多麼充分，面對祂們，永遠保持謹慎。」
隔了很久，才有回復。
「愚者：好。我們只相信科學，相信人類的力量，不會寄託於我們不該使用的力量。畢竟古人云，『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面對這麼豐厚的獎勵，我們要慎重。」
艾守義知道對方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那首詩是李白的《夜宿山寺》，他的下兩句是「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他說的是這個APP和他背後的「幕後大佬」，不一定對人類抱有善意。
「愚者：甚至，我們不打算打開那個包裝，會直接把它鎖起來。」
艾守義笑了，這種口嫌體正直的把戲，他見多了。
「女祭司：既然你不喜歡的話，要不試試退貨？」
對於這個真·克蘇魯APP，艾守義感覺，這個APP有一種奇怪的執念，它一切的一切都在假裝自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正常APP，總是給我一種啼笑皆非，畫虎類犬之感。
既然這個APP使用送快遞的方式來派送獎勵，那它一定有退貨功能！
網購商品在到貨之日起7日內無理由退貨。
沉默很久，對方回話，。
「愚者：我覺得可以試試。」
艾守義瞪大了獨眼，竟然真的退啊，到手的金手指不要，這樣子的話，別退給商家了，直接退給我吧。
我的「古神之肺」還想要脫單呢！
繼續水了一會群，艾守義感覺自己困了。
頭頂是無光的深海，到處都是黑的，沒日沒夜。
看了看時間，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傍晚10：03。
這顯示的是啥時間啊，讓我看看……呃，拉萊耶時間，拉萊耶時間比華夏早了三個小時。
他打著哈欠，開始打字。
「女祭司：我困了。」
「愚者：為什麼這麼早睡覺，太陽才剛下山啊？」
「倒吊人：漂亮的人睡覺了。」
「愚者：？
「女祭司：那麼，午安。」
「愚者：？」
「倒吊人：晚安。」
「愚者：？」
「女祭司：祝好夢。」
「愚者：？」
「倒吊人：祝你也好夢。」
群里一下子冷冷清清。
「愚者：震驚臉.jpg還有人嗎？」
沒人回話。
那個魔都的小男孩憤怒地把手機摔在桌子上。
群里徹底靜下來了。
……
魔都的末日一號地堡。
一處潔白肅靜的大廳，前方有著一塊巨型屏幕，一排排的電腦顯示著數據，一排排的禿頭正忙碌著。
外人打眼一看，一定會以為自己誤闖了衛星發射中心的指揮大廳。
但那個大屏幕上沒有遙感影像地圖，沒有全景監控，而是黑乎乎的，展示了一份聊天記錄。
愚者，女祭祀，倒吊人的聊天記錄。
在舞台上，放了一個極簡風的白色桌椅，愚者先生正生無可戀地坐在上面，腳都夠不到地。
跟群友愉快地交流已經結束，現在他想偷偷地玩弄自己的美少女手辦。
但是他的父親，一個不苟言笑的嚴肅男人，穿著整個大廳唯一的黑色制服，就背著手站在他的旁邊，緊緊地盯著他。
在台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攢動著，正緊鑼密鼓地使用最科學最嚴謹的手法，分析著聊天記錄，期望能獲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分工嚴謹，有條不紊。
例如，坐在第三排最左側的28歲禿頭強者，接到的任務是：
分析聊天記錄第343條消息，發該消息時，對方有什麼樣的心理活動？該消息說明了對方什麼樣的性格特點？請寫出一篇不少於6000字的論文，至少達到末日前一般核心刊物的水準。
那條消息是「女祭司：我尼瑪！」
很快啊，沒過多久，一份詳實充分的報告交到黑衣男人的手裡。
「老闆！請過目。」
被稱作「老闆」的男人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勞力士迪通拿，吐出兩個字，「慢了。」
手錶顯示的時間是華夏時間傍晚07：08。
他簡單地翻了翻兩份厚達50多頁的報告。
《對代號為『女祭司』的不明人員身份的猜想——基於零號APP聊天記錄》
「南方沿海城市中產社畜，青年人……
「身體素質超過人類極限，推測正在向非人方向轉化……
「打字速度超過人類極限，是觸手怪中的觸手怪，推測有多隻手，預估數目在七到九隻……」
老闆搖搖頭，沉聲說，「即將墮落的惡魔。」
《……倒吊人……》
「貧窮的女大學生……
「加里頓大學已經淪陷，無一倖免……
「精通克蘇魯神話魔法，SAN值可能偏低，據可靠的心理學側寫，對方精神存在一定問題……
「中途更換過設備，對方對零號APP相當熟悉，推測對方不是單個個體……」
老闆放下了報告，嚴肅地說，「偽裝成人的邪祟。」
他嚴肅認真地對台下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群友都不是人，他們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