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北郊,一號別墅里。
「肖波波嗎?在聊什麼。」
寧虞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後,黎淮連他是什麼時候進的房間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他聽沒聽到電話里對他們出軌的指控。
「一個新項目。」
黎淮把電話掛了,繼續收拾書桌上需要帶走的東西,任由男人用寬闊的胸膛將自己框定在書桌邊,眼皮都不抬:「最近會住到工作室,他們開劇本討論會,不方便往家裡帶。」
「這樣。」
寧虞聲線沉沉的,熱氣噴在黎淮耳後:「我能去嗎?」
黎淮:「你不是最近忙?」
「意思就是不能去?」
「沒,隨你。」
黎淮的語氣沒變,但寧虞已經軟下聲音,弓背把下巴擱到愛人肩上:
「戒指很適合你。」
他從底下十指交叉握住黎淮的手,看素圈擰成極細一條「線」纏在修長的無名指上,分不出正反,無限循環。
莫比烏斯,昨天早上剛送的。
黎淮手腕一翻,便將他的手背呈現在了上面。
素圈的另一枚,戴在男人左手相同的位置,只不過前面還多了枚婚戒。
寧虞亡妻的。
「也適合你。」
黎淮盯著那兩枚戒指如是說。
今年是他跟寧虞同居的第十年。
黎淮在收到小三寄來的照片以前,從沒考慮過寧虞出軌的問題。
但不考慮不代表信任,只是他們的原則就是:隨便寧虞幹什麼,不讓他知道就好。
那幾張照片是標準的偷拍角度。
隔得很遠,也很有技巧,只有朝夕相處的人才能認出照片里的主角之一是寧虞。
相同的主角、相同的動作,只有場景不同——被寧虞攬在懷裡擁吻的男生看起來很年輕,至多二十齣頭,白白凈凈。
但現在寧虞竟然盤查起了他:
「昨天晚上睡得很早嗎?打你電話沒打通,工作室也沒人接。」
黎淮手裡的動作終於頓下來,扭身跟人對視。
寧虞可能確實聽見了剛剛的電話,但應該只聽見他工作室有裸男的後半句,沒聽見前面。
黎淮忽然有點煩。
但寧虞一如既往會看他的臉色,很快:「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這段時間你一直睡得不好,又不在我身邊。」
寧虞主動幫他把桌上歸置出來的文件拿起來:「吃完晚飯,我跟小司送你過去。」
黎淮消化不好,晚上本來吃得也不多,沒兩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肖波波在微信上問那個裸男是誰,黎淮回答不了,只能讓他們自己聊,自己找東西吃。
寧虞就端著碗筷,默不吭聲在對面看愛人握著手機打字。
初春的港市,通常晚上六七點天就會黑。
小司開車將兩人載出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寧虞在後座一直握著黎淮的手,不像他凌厲的眉目,也不羞於當著司機的面對黎淮服軟。
之前一句話不對惹了人不高興,現在就軟話一套一套努力哄回來,跟在外人面前很不同。
私家車駛進林蔭路。
寧予年跟肖波波兩個都不太會動手做飯的糙老爺們,剛吃完外賣,並排站在客廳窗邊消食。
寧虞在車後座,一眼就看到了洋房圓形拱窗里站著的兩個男人。
但中間隔著花園,又背光,看不清臉。
寧虞只能從身形上判斷,其中一個是肖波波,低頭刷著手機,另一個比肖波波要挺拔得多的男人他確定自己沒見過,甚至穿著睡袍。
——把寧予年從家裡趕出去的這十年,但凡他有一次關心過自己這個養子長成什麼樣,也不至於現在沒認出來。
「新的客人嗎?」
「嗯。」
黎淮自然也看見了寧予年,杵在那不避不躲,看見他們從車裡下來,還主動朝他們招手。
看肖波波沒把人趕出去,反而在旁邊安心看手機的架勢,兩人應該聊得不錯。
寧虞察覺出他的心不在焉,故意當著窗戶里那人的面,將黎淮圈進懷裡:「我明天下班了來接你。」
黎淮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明天博物館有個採訪,去博物館接。」
寧虞點頭,沒兩刻就忍不住開始叮囑廢話。
什麼多喝熱水,不要久坐,不要躺著看書,記得時不時出來在花園裡轉一下。
黎淮果然一瞬不瞬盯回自己高大英俊的愛人。
他喜歡看寧虞念他。
也毫無疑問,寧虞是喜歡他的。
「我們李老師跟他對象感情是真好啊。」
他們摟在車外膩歪了多久,寧予年就饒有興緻瞪著眼睛看了多久,就差沒把兩隻手握成空心拳框到眼睛上。
肖波波是聽見他的話,才驚覺車已經停到外面。
也不知道是認定了黎淮跟這人有一腿,心虛還是什麼,肖波波一望見寧虞,下意識就想把寧予年藏起來。
結果這人腳下生釘,根本拽不動:「馬上要親了!」
肖波波:「什麼親?」
光線關係,寧予年只能勉強把寧虞看個大概。
知道黎淮這個愛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看氣度打扮,長相應該也不差,他想著都膩歪成這樣了,怎麼也要親個五分鐘。
結果那男人只蜻蜓一下點水,就把唇挪開了。
看的寧予年差點急死。
到底會不會親?不會讓他來。
但實際情況是兩人根本沒親上。
寧虞頭剛靠下來,黎淮便抵住他的胸膛把唇錯開了,只是角度問題,寧予年被擋住了沒看見。
這一下,寧虞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徹底說不出話。
黎淮猜他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坦白小三的事,但不管寧虞猶豫出什麼結果,他現在都不想聽。
「小司在等,回去吧。」
「我……」
「回去吧。」
氛圍有一秒僵硬。
黎淮不管說多重的話,差不多都是這樣談論天氣的口吻。
換個人來聽,多半要誤會自己還有爭取餘地,但寧虞知道他是真的煩了,千言萬語化作唇邊呼出的氣。
這口氣不急、不快,甚至連嘆得太明顯也不敢。
「晚上早點休息。」
寧虞說完,按著他的后腰,在他左右臉頰各親了一下。
黎淮沒掙扎,甚至非常「大度」地一直站在那目送車開遠。
給寧虞開車的司機是個拾掇著背頭的年輕人,斯文長相:「先生又發脾氣了嗎?」
寧虞前腳和風細雨,後腳車門一關,臉色瞬間沉得驚人:「現在就去城南,不準提前告訴他。」
寧虞的房產不止一處,在城南大學城附近有一幢單身公寓,野花野草都養在那。
嚴司眉心一跳:「知道了。」
洋房裡,寧予年始終站在那看。
黎淮迎著他的視線,拿著東西慢吞吞往裡走。
在他跟寧虞這段關係里,「室友」的成分遠高過「情侶」。
平心而論,玩了十年,只被捅到他面前一次。
黎淮很客觀地認為他很難再碰到這樣聰明、懂分寸又讓他順眼的人。
肖波波這驢脾氣,開門第一句:「你不會真打算直接當不知道吧?」
肖波波自詡不是思想多傳統的人,相反,奔四十了,孩子也不小,葷點子多得很,但就黎淮不行。
黎淮絕不能受委屈。
結果當事人根本沒往心裡去:「你不是都看到我這裡有裸男了,就當扯平。」
「狗屁的扯平!」
但黎淮已經略過他,將視線投向寧予年:「你還沒走啊。」
寧予年:「你都給我留字條說晚點回了,我走什麼。」
沒由來的,黎淮忽然就被他的理直氣壯取悅了:「你叫什麼?」
「寧予年,給予的予。」
黎淮聽著有一丁點耳熟,隨手把懷裡的文件放到沙發上:「你也姓寧啊。」
寧予年:「還有誰姓寧?」
黎淮:「我愛人。」
「這就很讓人嫉妒。」
寧予年剛說完,幾張照片就從沙發上的文件里划落。
他一眼沒看清人:「這該不會是你們出去玩的照片吧,你看著不像愛拍照的人。」
「我是不愛拍照,這是我愛人出軌的照片。」黎淮漫不經心露出一個笑,「還嫉妒嗎?」
寧予年當時眼睛就亮了:「還有這種好事!」
肖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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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予年:讓我來看看是誰年紀輕輕瞎了眼!
寧虞:……
ps:最後複習一遍,寧虞是爹,狗男人出軌了,黎淮是受,寧予年是養子攻,沒人潔!再不跑我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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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名《被上司撿回家的第x天》
時夏到新公司實習第一天就被圍觀了,有前輩仗著資歷老開他玩笑,說他女朋友挺野。
當天上午開例會,他被領導單獨扣了會議室。
白修齊看著他脖子上的草莓臉色很不好:「你昨天晚上帶人回我家了?」
時夏:「這是蚊……」
白修齊不管:「再有下次,你直接收拾好你的東西,從我家滾出去。」
時夏噘了下嘴:「……哦,那我下班去買驅蚊液。」
你是房東,你說了算唄。
後來有新實習生到公司,時夏仗著自己跟傻逼領導關係好,這也護,那也護,例會又被扣了。
白修齊抱臂盯人:「幾個意思,造反?」
時夏:「你是領導,你說了算唄。」
白修齊靜了兩秒,一句道歉忍辱負重:「……昨天晚上是我過了。」
時夏不管:「再有下次,我直接收拾好我的東西,從你家滾出去。」
【熱知識:驅蚊液驅不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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