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突如其來的驚喜
皇家車攆之中,二皇子劉律盯著似笑非笑的林奇,心說不就是父皇賞賜個金牌臨時用一下嗎,瞧那沒出息的樣。
二皇子八字鬍顫了顫,揶揄道:「林奇,以前沒乘過這麼好的車吧,這輩子難得坐一次,好好享受享受。」
林奇一怔,思維從幻想之中收回。看著二皇子眼神之中那明顯的鄙夷之色,林奇笑道:「二皇子,知道為什麼你是二皇子嗎?因為你確實有點二。」
二皇子八字鬍一挑,「什麼意思?」
林奇搖了搖頭,經過短暫的接觸,林奇就看出此人心胸狹隘根本沒有政治頭腦。不過,林奇明白劉創帝為何選擇了他,因為更多原因是二皇子背後的那些勢力。現如今林奇對大安高層了解的比較深入,且不說皇后蘇氏一門,劉律更有誠王劉展大力支持。與信王劉恆相比,誠王劉展可是手握重兵,整個南部大營都在誠王的掌控之中。再者說,帝君劉創與誠王劉展都是太后嫡出,而信王只不過是皇妃庶出,劉創帝當然要偏頗一些。
看到林奇沒有回答,二皇子劉律不悅的說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本皇子當不了老大,只能做個老二?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劉軻很看重你,林奇,識時務者為俊傑,別忘了現如今本殿下是監國皇子。」
「那你可知,何謂監國?」林奇靠著軟墊帶著嘲諷之意看著劉律。
劉律傲慢的微微昂起頭,「何謂監國,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今天下除了父皇,都得在本殿下面前俯首稱臣,包括你這個草民!」
林奇嘆息了一聲,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小子真是辜負了劉創帝的好意。大安帝國真要是被這個二貨接掌,估計用不了多久唐川就會殺入封門關直搗京都。
到現在林奇真正理解了孔贊,為何不惜冒著性命之憂也要把劉軻從北辛接回來。看來身在皇室的這些皇子們,養尊處優之下早已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劉軻雖說在北辛受了不少磨難,卻在磨難之中遠遠甩掉了這些酒囊飯袋。
看到林奇再次默然無聲,劉律還以為是對他的敬畏,更是得意的說道。
「林奇,既然父皇喜歡你,想必也是個聰明人。不過,若是想得到本殿下的重用,還需好好表現自己~。」
沒等劉律說完,林奇拱了拱手,「二殿下,您能不能深呼吸幾下,憋住一口氣,看看能憋多久?」
劉律一愣,「本皇子為何要憋氣?」
「因為我不想再聽到嘈雜聲,本公子勞累了這麼多天,有些疲憊了。」林奇翻了個白眼,心說在老子眼裡你算個屁。
劉律這才明白林奇是讓他閉嘴,頓時氣的指著林奇,「大膽奴才,居然敢跟本殿下這麼說話,信不信我這就讓你滾下~。」
劉律沒有說完自己就主動閉上了嘴巴,因為林奇拿出了那面金牌。這可不是普通的金牌,上面寫著『如朕親臨』四個大字。別說是國公將相,即便是皇子親王也得俯首行禮。
劉創帝讓二皇子去大理寺展現威嚴的一面,不過金牌卻給了林奇持有。劉創非常看好林奇,他這樣做也是想讓譽國公李智知道,如今林奇是在替二皇子劉律辦事。
不管怎麼說,如今劉創帝的性命還要靠林奇維持,即便林奇不想進入仕途,也註定不會再是一個普通的草民。況且林奇對天下政局的分析有著獨到的一面,劉創帝當然看出林奇的不凡之處。他覺得劉律身邊正缺少這樣的人才,只有培養出自己的體系,才能真正掌控大安的一切。若是一味仰仗皇后家族的支撐,劉創帝也擔心辛辛苦苦開創的局面會毀於一旦。豈不知,他的好意劉律沒有領悟,只是想把林奇當成一個奴才而已。
皇宮之內,劉創帝略顯疲憊的回到觀星閣。皇后的驕縱母后的霸道,讓帝君劉創也非常頭疼。但是為了江山社稷,他只能狠下心來悖逆了母后的心愿。因為在劉創眼裡,四皇兒劉秉還不如劉律穩重。
劉秉每日里召集京城內的官宦子弟飲酒作樂,仰仗有老太后的寵愛,甚至連城防巡衛營都不放在眼裡。若不是其他皇兒沒有強大的勢力支持,劉創帝根本不想把大安的未來放在這兩位皇子身上。當然,太子劉軻身在敵國多年,生性多疑的劉創總覺得這個兒子不再適合接掌大任。再者說,李妃當年對他的痛恨歷歷在目,劉創帝心中也存在著一道心魔。
老太監尤乃萬端過一盞參湯,心疼的問候道:「陛下,您還是歇息片刻吧。傷痛剛好,可別再累壞了身子骨。」
劉創帝接過參湯,忽然想起一事,「尤乃萬,麗景宮出了這麼大的事,上善監那邊~可有排查?」
尤乃萬一躬身,「陛下放心,魏志山已經把當值的幾個廚子都清理了。宮內可不比外面,任何人敢有異心必當除之。」
劉創帝默默點了點頭,「朕信得過魏志山,但麗景宮內部是該梳理一下了。那些奴才未必不忠,只是各宮的主子想法太多,這次珂兒中毒,或許有人想嫁禍於人也說不定。待珂兒清醒之後,還是由他自己甄選奴才吧。」
「陛下的仁慈,老奴定會轉告給阿珂殿下。」尤乃萬獻媚的拍了個馬屁。
劉創帝疲憊的伸了個懶腰,「朕有些累了,大理寺那邊的事情就不必再報,律兒出面若是再壓制不住,那他們可就不是大鬧公堂,而是謀逆。另外,馬上派人快馬加鞭,告知誠王速速進京。」
尤乃萬一躬身,「老奴遵旨。」
這些日子誠王劉展一直停留在陽城,並非他自己的本意,而是帝君劉創讓他在那侯旨。如今劉創帝又能重披龍袍,他也要重振一下朝綱。
......
大安京都,大理寺。平日里威武森嚴的衙門口,此時卻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大堂之內,周勝厚陪著笑臉與信王坐在匾牌之下,李國公與蘇國公各坐一邊。李九兒一臉倔強的站在公堂之上,剛才父女二人與蘇國公大吵了一番,要不是信王殿下到來,父女二人還得聯手爭吵下去。
定國公蘇寒氣的臉色發紫,他就沒見過這麼膽大妄為的父女。什麼憑據都沒有,就敢在鬧市之中詆毀監國皇子的名聲。若不是陛下重病在身,蘇寒相信給李智兩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信王劉恆的臉色更是非常難看,他本以為壓制住李智的怒火即可平息,沒想到定國公蘇寒執意要讓李智給他賠罪。脾氣暴躁的李智當然不肯,這一下,弄的信王臉上也非常下不來台。至於大理寺卿周勝厚,恨不能躲出去,他哪敢給李九兒治罪。
信王深吸了一口氣壓制著怒火,看著蘇寒溫和的說道:「蘇國公,你與李國公同殿為官,小孩子不懂事,讓李國公帶回府好好訓斥一番就是,何必非要治罪。再者說,一個女孩子在大理寺挨了板子,傳出去李國公的顏面何在。要我看,大家都各自回府,省的讓外面的百姓看笑話。」
定國公蘇寒冷笑一聲,「信王殿下,我蘇寒不是不講道理之人,這李九兒在鬧市之中詆毀監國皇子的名聲,事關皇家顏面,決不能輕饒。更何況大理寺擊鼓非同小可,若不從嚴懲處,我大安的律法何在。剛才我也說了,除非他李智向本公道歉,否則就算鬧到朝堂本公也不答應。」
譽國公李智一聽,頓時怒道:「少在這放屁,讓我給你低頭賠罪,你想都別想。當年老子在疆場上拼殺之時,你蘇寒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宮中編撰,有什麼資格跟老子平起平坐。就算小女狀告皇子那又如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欺壓平民難道不該說嗎!」
信王腦子都要炸了,心說你這老糊塗知道什麼,明明是陛下把林奇『請』入宮中,再鬧下去恐怕非逼的皇兄治罪不可。就算李氏一門於國有功,那也不可隨意詆毀皇子,這是臣子的本分。李智倒好,糊裡糊塗上了女兒的圈套,不但沒有訓斥自己的女兒,居然跟這丫頭成了同夥。
信王揉了揉額頭,早知這樣他就不該過來。如今兩位國公誰都不肯退讓一步,再這麼下去,弄不好就會引發一場不小的紛爭。畢竟他們二人不是一般的朝臣,一個是太子的外公,一個是皇后的生父,況且帝君病重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難道奪嫡之爭就此提前爆發?
就在信王想向勸退譽國公李智之時,大理寺外忽然人聲嘈雜起來,信王眉頭一皺怒斥道。
「周大人,外面什麼人膽敢大聲喧嘩,給本王派人轟走!」
周勝厚答應一聲剛要下令,就聽殿外一聲高喊,「吾朝監國皇子,二殿下駕到~!」
聽到這聲喊報,大堂之內眾人均是一驚,李九兒也有些慌張起來,不安的看著父親。李智臉色一黑,示意九兒不要亂說話,一切由他來頂著。定國公蘇寒得知外孫駕臨,眼角頓時綻放出得意之色。
信王與周勝厚走了下來,劉律畢竟有著監國身份,信王劉恆即便不用下跪行禮,總得恭迎一下。
大理寺卿周勝厚整理了一下衣冠,高聲喊道:「臣大理寺卿,恭敬二殿下!」
大殿之外,二皇子劉律微微昂著頭,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他身後一側,則是跟隨著笑眯眯的林奇。譽國公李智與定國公蘇寒沒見過林奇,兩人與周勝厚面對二皇子執禮相迎。但是信王與李九兒,卻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彷彿自己眼花了一樣。
二皇子看到九兒沒有下跪迎接,目中閃爍出一絲寒意。劉律裝模作樣的寒暄了一番,這才向信王施禮道。
「沒想到皇叔也在,今日侄兒正在宮中陪伴父皇,聽聞兩位國公大人在大理寺爭吵,父皇震怒,特讓侄兒前來決斷一下。既然皇叔在,要不~您來定奪?」
劉律說完不待信王回話,目光不善的看向了李九兒,「什麼人如此大膽,見到本殿下竟然不下跪相迎,該當何罪!來人,給本皇子拿下!」
譽國公李智臉色一變,就在李智要替女兒說情之時,林奇笑眯眯的走到九兒身邊,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
「二皇子,這是我的朋友,給個面子吧。」
大廳內的眾人都蒙了,李智心說你是誰啊,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拉著他女兒的手。看穿戴,林奇根本就是一介布衣,周勝厚心說沒準是混進來的平民。信王也有些愕然,不明白林奇為何會跟劉律來到此處。
二皇子劉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林奇,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讓本殿下給你面子?」
定國公蘇寒也跟著怒道:「大膽刁民,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放肆。來人,給我亂棍打出去。」
兩側衙役呼啦一下沖了過來,信王慌忙喝止,「都給我住手。」
李九兒緊張的拉著林奇的胳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林奇臉上掛著淡定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舉起一面金色令牌。金牌一現,信王等人都愣住了,他們可都是大安帝國核心高層,當然認識這面『如朕親臨』令。
林奇輕輕握了握九兒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林奇目光威嚴的看向了定國公蘇寒。
「怎麼,見到金牌還不下跪,你這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