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
某個大壞蛋大變態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由放柔了聲音說道:「這裡危險。」
隨後想到她說「為了找他差點死掉」,臉又忍不住黑了黑:「到底發生了何事?」
沈惜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發生的所有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他,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若不是因為你,我現在肯定比現在舒服!何至於受這麼多委屈還要看你臉色?」
蕭徹聞言沉默了半晌:「日後不會再這般了。」
外面的雪還是呼呼的在下,眼看柴火就要燒光了,沈惜連忙跑去柴堆邊捧了一捆柴火添了進去。
原來弱下來的火勢一下子又旺了起來。
見著沈惜動作如此熟練,蕭徹忍不住問道:「我身上的傷……是你處理的?」
沈惜投給蕭徹一個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這裡就我們兩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給你治這個傷?」
沈惜如今是越來越發現了,這個蕭徹其實……也就是一個紙老虎嘛,根本不凶的。
所以她對上他的時候也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對於蕭徹來說,如今的沈惜和這三年裡的很像,但又不像。
接下去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沈惜沒有話同蕭徹講,蕭徹也沒有話同沈惜說。
其實蕭徹還好,他本就是話不多的性子,但是沈惜不一樣,她是個話嘮,用沈長鳴的話來講,就是她若是一日能不說話,那便是上天賜的福氣了。
所以最後還是沈惜先開口將的話:「這次伏擊我們的……是……」
「是皇帝的人。」蕭徹不小心扯到了傷口,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隨後他又咳嗽了一下:「我雖然料到了他會對我下手,但是我沒想到他會連百姓的安危都置之不顧。」
沈惜心裡暗想,他本就是這種蠢鈍不堪的人。
蕭徹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惜的臉色,見她不自覺的撇了撇嘴,還當她是對自己說的話不滿,心裡一時還是不暢快的。
皇帝是不可能在明面上和蕭徹撕破臉的,但是他又要害蕭徹,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件事嫁禍給別人,或者就是借別人的手剷出蕭徹。
但是後者已經被蕭徹否決了,沈惜唯一能想到敢劫攝政王的軍隊的也只有山匪了。
只是這「山匪」出了手,就斷然沒有再將糧食送去賑災的道理,不然他劫了攝政王的軍隊,劫完之後良心發現再將糧食送回去,這山匪是有毛病嗎?
多此一舉還要去招惹攝政王那個煞神,
沈惜此時大概也已經明白了蕭徹的想法,他恐怕也只是沒有想到,皇帝會連百姓都不管就要剷除他。
一時間,沈惜都不知道該誇皇帝果斷好還是罵他昏庸好。
「那如今沒了糧食……百姓那邊……」
沈惜想到了自己的哥哥,一時有些著急。
蕭徹知道她在急什麼:「從一開始,我們運送的糧草就不是真的。」
「什麼?!」沈惜愣住了。
蕭徹也沒有打算瞞她:「我猜到皇帝定然不會這麼順利讓我們到西北,為了以防萬一,我一開始就未將真正的賑災糧帶在身邊,真正的糧食走的是另一條路,這會兒估計都已經快到西北了。」
沈惜這會兒是明白了,合著蕭徹一開始就已經在防備皇帝了,只是他對他一直心存僥倖罷了。
「那對於我們的安危,王爺就沒有多做考量嗎?」沈惜忍不住問道。
蕭徹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沈惜臉一紅,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從某種層面來講,她確實是安全的,如今她這一身傷都是她自己尋來的,只是這話還未經大腦就直接脫口而出:「趙無畏也是你的人?」
蕭徹的眼神一下子就變的鋒利了。
沈惜心裡一跳,訕笑道:「我那日無意看到了你的摺子,便想著這朝中能有幾個人敢參你……」
說道這裡,沈惜腦中蹦出了一個巨大的想法,她覺著自己可能窺得了蕭徹的秘密,背後霎時驚出冷汗。
會不會這些明面上的忠君之士……背地裡也是蕭徹的人?
若真是這樣,那這朝廷上下……豈不都是由蕭徹所掌控的?
蕭徹的良久沒有說話,最後才淡淡的拋出了幾個字:「有時候,你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這便是默認了她的想法了。
沈惜頓時覺得刀都已經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了,就等著她動動腦袋。
握著木柴的手已經沁出了汗,她不敢再亂說話了。
想到自己一開始的自作多情,沈惜只恨不得地上開條縫讓她鑽進去。
一開始她就覺得自己是蕭徹的累贅,所以在馬車上的時候分毫未動,後來秦召來了之後她又自作聰明,妄想去救蕭徹於水火之中,沒想到人家早就已經有了對策。
她這還能再丟人一點嗎?
沈惜捂臉。
看著她懊惱的樣子,蕭徹又忍不住心軟了。
她到底是為了自己才過來的。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沈惜還以為是來救蕭徹的人來了,正想出去喊人的時候,卻突然被蕭徹拉住了手腕。
沈惜不知他是何意,轉過頭看向他,只見他輕輕搖了搖頭,沈惜就瞭然了。
這可能不是來救蕭徹的人。
想到昨晚那場廝殺,她在馬車裡都能聞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時,她就忍不住害怕。
她從未見過這麼多死人。
因為這洞口本就不大,沈惜又堵了被子在外面,半天過去了雪早就已經將被子給蓋住了,他們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事。
一下子,山洞又恢復了之前寧靜的狀態,沈惜能聽到的,除了自己胸膛間劇烈的心跳聲,還有就是外面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
就在蕭徹拉住沈惜的時候,柴火也已經被他滅掉了,整個山洞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惜心裡害怕,忍不住朝著蕭徹的方向挪了挪,蕭徹已經鬆掉了鉗制她的手,但那被他握過的地方卻像是火燒過一樣,溫熱的觸覺不停的在周圍徘徊。
刀又被她緊緊握在手裡,冰涼的刀身似乎能刺激她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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