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脫殼

金蟬脫殼

沈黎有些慍怒:「風寒入體?心頭鬱結?沈惜,你這一路都是這般過來的?」

奈何沈惜還昏迷著,回應不了他的話。

能不鬱結嗎?三年間的陰影一直都還縈繞在心頭,甚至有時夜裡做夢她都能見到何妃猙獰的臉和沈蘭那笑裡藏刀的樣子。

這次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又在大火中被那雙冰冷的手緊緊掐住了脖子,正當她快要窒息的時候,猛的從夢中驚醒。

太醫正在自己身邊給自己施針,沈惜抬手按著自己跳的飛快的心臟,滿頭大汗。

沈黎見狀連忙上前:「惜兒,你怎麼樣了?」

沈惜抱著幾乎要痛的都要裂開的腦袋痛苦的說道:「我…我頭好痛……」

「太醫!」沈黎眼裡帶了一絲煞氣,太醫不敢耽擱連忙上前為沈惜把脈,只是沈惜這脈搏除了虛弱了一點並沒有什麼其他毛病,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娘娘這……」

書琴見狀說道:「之前王妃在府里的時候摔過一跤,太醫說是有些淤血聚在了頭上,所以娘娘有些記不得東西,這次……會不會也是那淤血的問題。」

「是了!」太醫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微臣這就去開些活血化淤的葯,凝神靜氣的葯,只是娘娘這淤血應該不嚴重,如今許是受了涼才會這樣的。」

沈惜好不容易熬過了那陣頭疼,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沈黎的懷裡,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黎心疼的說道:「何時磕到的?怎麼磕的?」

書琴說道:「在王府的花園裡,娘娘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的,睡醒以後娘娘忘了不少事情,大多都是這些年發生的,太醫之前說了無甚大礙,給娘娘開了些葯,說等時間一久淤血自然就會散去,這次可能是受涼了才會頭疼至此的。」

西北本就寒冷,平常人吹了多了冷風都容易頭痛,更遑論本就有傷的沈惜呢?若是這般的話倒也能理解。

沈黎剛剛想將沈惜放在床上,畢竟她已是人婦了,他雖是兄長,但是也要注意一些距離。

沒想到他才稍微將沈惜推開了一些,沈惜就抓住了他的衣襟不放,整個人虛弱又可憐,像是躲在他懷裡尋找安慰,又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害怕的縮在他的懷裡不肯出去一樣。

沈黎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來。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這般如幼獸一樣恐慌?

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拍著沈惜的背,沈黎輕柔的說道:「惜兒莫怕,哥哥在。」

沈惜不語,只是窩在沈黎的懷裡默默流淚。

就在方才,她突然想起來了好多關於在皇宮裡的事情,那是被她忘記的事情,沈惜只以為這一遭重生她只是不知道三年間的事情,原來曾經宮裡發生過的事情她也忘了不少。

那是她入宮的第三年,皇帝想要收了沈黎手裡的兵權,他逼著沈惜給沈黎寫信,說她在皇宮裡過的並不好,將她三年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給沈黎。

皇帝知道沈黎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之前他在沈黎身邊安插了暗釘,想要鼓動沈黎擁兵造反,這樣一來他就有借口殺了沈黎,還能給他扣下一個罪名,只是沒想到沈黎並未中計。

一計不行他又心生了一計,這個愚蠢的皇帝居然選擇和樓蘭人勾結,樓蘭人本就驍勇善戰,又一直在邊境虎視眈眈多年,有了這種良機怎麼可能不答應?

於是皇帝將她交給了樓蘭人,利用她分散開了沈黎的注意力,最後導致西北城破,沈黎雖然知道西北守不住了,但是他有自己的錚錚傲骨,寧願以身殉國城,也不願做那屈辱的逃兵。

城破那日,她親眼看著沈黎穿著他銀色的鎧甲被亂軍用長槍刺死,夕陽斜斜的落下去,夜逐漸變涼,西北也颳起了大風,沈黎屍體的溫度逐漸被風帶走,一點一點,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沒想到那群樓蘭人最後居然又將她交還給了皇帝,而給皇帝出這個主意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妹妹,沈蘭。

因為她曾對沈黎生出過齷齪的心思,那年她下江南之前就去找過沈黎,同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跡,但最後卻被沈黎狠狠的拒絕了。

後來她下江南遇到皇帝,便生了要報復沈惜的心思,故意勾引了皇帝,成為了他的寵妃,她很聰明,也很惡毒,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可以說,可以說,若不是因為沈蘭,沈惜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沈黎感受到沈惜在自己懷裡低低的哭泣,柔弱的身子也在不停的輕顫,還以為她只是頭疼難耐,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哄道:「沒事,我在這裡,不要怕,有哥哥在,沒事的。」

沈惜哭的更凶了,若不是因為她,沈黎也不可能死。

她搖著頭扯著沈黎的衣服,哭著說:「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沈黎哪裡知道這些事:「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好。」

早知道便將蕭徹的事情告訴沈惜了,沈黎此時無比後悔。

太醫熬了葯端了過來,書琴沒有讓他進來,從門口接過托盤,這太醫還很細心,特地另外準備了清水和蜜餞,還有一條幹爽雪白的絹布。

「王妃,先喝葯吧。」書琴將葯端到沈惜身邊,沈惜從沈黎的懷裡抬起頭,此時她還有些昏沉。

任由書琴伺候著她喝完了葯,漱了口,還吃了蜜餞。

書琴有些詫異,王妃向來不是最不愛喝葯的嗎?每次都要逼著哄著才能吃下一小碗,漱了口吃完蜜餞以後再吃剩下的葯,要麼就是乾脆將葯偷偷倒掉不喝,什麼時候像今天這麼乖了?

沈黎卻只當她是長大了。

沈惜從沈黎的懷裡抬起頭:「哥哥,你知道江渝嗎?」

沈黎一愣:「他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副將,怎麼了?」

沈惜抓著沈黎的衣襟的手逐漸收緊,她搖搖頭,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沒什麼,只是之前我進宮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有人在討論,說是他奉了皇帝的命令要去西北之類的……」

沈惜作為沈長鳴的女兒,幼時自然也是進過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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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偏執攝政王的心頭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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