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第一打手
「啊?——」大家預感事情有些麻煩,然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煙霧繚繞中,有人突然問:「崔二呢?崔二哪兒去了?」
再找崔二,發現確實沒了身影。接著又有人說崔二今天很奇怪,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神出鬼沒;一會兒失落,一會兒興奮,莫名其妙。劉一手建議大家別找了,說這傢伙一定是去賭了,那麼好賭的人,根本閑不住。
當天晚上,崔二回來時,已是後半夜。他推門進來,便小心走到肖勇床前,小聲地喚:「肖勇——肖勇——」
「崔二,我正要找你呢!」其實,肖勇並未睡著。發生了那種事情,他怎麼可能睡著呢?
「天啊,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走,咱去外面說話。」崔二拍了拍心口,隨即甩頭說。
「好,你等我下。」匆匆穿了衣褲,肖勇便躡手躡腳走出去,就如他當天離開家那樣。
就著冰涼的台階,兩人先後坐下。崔二扔給肖勇一罐啤酒,然後自顧喝起來。肖勇也不急著說話,拉開罐頭就喝,直喝到胸口冰涼。
放下空罐頭,肖勇看了眼崔二,發現他神色不定。正要問怎麼了,崔二突然站起來,雙手抱住懷,像藏著什麼東西:「我去趟宿舍,拿件衣服,這裡怪冷。」
肖勇馬上拉住他,笑著說:「冷什麼啊?大伙兒都在睡覺呢!我也睡不著,正好跟你說說話。」
崔二隻好作罷,慢騰騰地坐下,卻激動地說:「肖勇兄弟,我今天算是開眼了!就沖你揍那***這事兒,我崔二佩服你。我之前跟外面的兄弟說了,你他媽簡直就是咱酒店的第一打手,看著都帶勁兒!」
肖勇抽了支煙,無奈地笑了笑:「你佩服我啥啊?咱兄弟,也不說見外的話兒,我現在挺後悔的。畢竟,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第一份工作,而且是靠自己爭取的。」
「自己爭取的?你頭一回出來找工作?」
「是啊,結果呢,我還是那麼衝動,就像以前一樣。」
崔二抬起一手臂膀,用力地打出一空拳,然後側過頭,開心地問:「你以前也經常這麼揍人嗎?太漂亮了!」
「不是經常,是偶爾,有時為自己,有時是為別人。」想到以前,肖勇開心不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或許因為傷感了,肖勇產生了強烈的傾訴願望。於是,他把自己來B市的目的,以及沈月月的冷酷,都一一說出來。說到難受時,他發現自己居然哽咽起來,進而發出了嗚咽聲。
猛的一驚,肖勇停了敘說,卻發現這嗚咽聲來自崔二。
沒料到能表達得如此催人淚下,肖勇幾乎要對自己刮目相看了,他抓住崔二的肩膀,安慰說:「崔二,不要太難過!我的經歷雖然傷感,但一定會熬過去的,我不信她能一直這樣冷酷下去——」
哪知崔二驀地抬起頭,眼淚嘩嘩地淌:「肖勇兄弟——我——我——我是傷心自己啊——這天下的女人——咋都一個樣兒呢——」
抖了抖喉結,又調整了尷尬的神情,肖勇好奇地詢問其中緣由。隨後,崔二聲淚俱下,告訴肖勇:他之前說的好哥們兒根本不存在,被陳經理幹掉女朋友的人正是他崔二自己。
說到女朋友曾經的好時,崔二動情嚎嚎,使得肖勇手忙腳亂地捂住他的嘴,貓著嗓子勸他小聲些,別把大伙兒都吵醒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肖勇長舒一口氣兒,仗義道:「崔二,你要真恨那***陳經理,就去揍他,我陪你一起!」
聽到這話兒,崔二不哭了。他抹了把眼淚鼻涕,然後站起來,甩手將手中的空罐頭扔向遠處的黑暗:「肖勇,我要真有揍人的膽兒,早他媽揍那***了,還會躲在這裡哭嗎?說實在的,長這麼大,我沒跟人干過仗,凈被欺負了——」
一清脆的聲響,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隨即,急驟的汽車報警聲,也跟著響起。肖勇的心猛然一驚,並不是因為那些聲響:如果崔二說的是真心話兒,那麼他太像自己的好兄弟丁大志了!
「其實,我也不怪那姑娘!我算什麼啊?一打工的,沒啥前途,更沒啥理想,整天光知道賭,除了賭就是瞎混。人一姑娘,憑啥跟著咱處對象,對吧?」崔二自卑地說,無比頹喪。
「崔二,話兒不能這麼說!這處對象,跟前途和理想,沒啥關係。愛情,那是一純潔,哪能——」對於愛情,肖勇有自己的理解。
「不不,肖勇,哥告訴你,你完全想錯了。這姑娘吧,不過是個人,是人呢,都懂得自私,這一自私吧,愛情就沒那麼純了。換了我,我也會選擇——」崔二解釋說,用貌似過來人的語調。
「那你真不恨那姑娘?」肖勇不信。
「不恨——」崔二咬著牙說,接著幽幽地苦笑,「那是假的。不過,我更恨自己!」
頓時,肖勇感觸也來了:在沈月月眼裡,自己恐怕就是那種沒有前途,沒有理想,沒有追求的三無人員。不然,她不會鐵了心要給自己冷酷。不過,崔二說「更恨自己」,倒讓肖勇吸了幾口涼氣兒。事實上,他也一直在徘徊,徘徊在恨沈月月和恨自己之間。
結束談話,躺倒在床上,肖勇的心情依舊難以平靜。他沒有想到的事情很多,比如上班第一天,自己竟然揍了陳經理,再比如崔二這個看似簡單的人,卻有些複雜。至於陳經理究竟會怎麼收拾自己,他倒沒想太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聽天由命吧。退一萬步來說,那混蛋,確實應該揍!
崔二似乎一直都沒睡著,不停地翻來覆去。有時,還會發出一聲嘆息。而周圍的呼嚕聲,卻沒心沒肺地響,讓他多多少少產生了一絲煩躁。
煩躁一來,肖勇更是無法入睡了。他翻了個身,想睡得舒服些,結果壓到了外套。沒有立即拿開,他伸手過去,摸索著什麼。摸著摸著,他心情緊張,然後一下彈起:不好!木匣和信封不翼而飛了!
怎麼突然間沒了蹤影呢?他想不明白。再摸摸褲子口袋,那些捲紙一樣的鈔票,竟然還在。
難道這酒店有小偷,而且就在宿舍?小偷瞄準了自己的外套?不會啊!那些善良而熱情的面孔,正逐一從腦海里飄過,根本無法讓他產生懷疑。那麼,木匣和信封有可能在揍陳經理時丟失了。這麼想著,他馬上重新穿衣起來,決定去院子里尋找。
興許在某個角落裡躺著呢!肖勇就是這樣想的。
院子里,燈光盡滅,一片漆黑。偶爾有幾聲「吱吱」聲,那是夜老鼠在撒歡。陳經理的汽車,不知什麼時候開走了,使得整個院子凄清了不少。
估摸了之前打鬥的位置,肖勇開始四處摸索。探手踢腳地折騰了好一陣子,卻一無所獲得。他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得先找到壁燈開關,打開壁燈之後,再仔細搜尋。於是,他小心地走向牆壁,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別驚醒了誰,把自己當成半夜開工的賊。
四周安靜極了,除了腳步移動的聲響,他甚至能聽到自己並不均勻的呼吸。摸到后廚出口,他努力貼著牆壁搜索,並於一剎那,模糊地發現了一排壁燈開關。
正當他準備按下壁燈開關時,一個意外的狀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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