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晉王才冠大唐
馬周?
沒想到他也去中書省了。
李治低頭盤算。
「馬周是個寒門子弟,很多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倒是可以多和他聊一聊。想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二郎才將馬周調入中書省。」
「不過……我給他準備一個什麼見面禮呢……得好好想想……」
還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有宦官進來通傳,說是長孫無忌來了。
長孫無忌一進房間,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
只見,李治端坐書案后,身前堆了不少寫滿了字的紙張,他時不時的拿起來一張,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
另一邊,幾個宦官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邊討論,一邊往紙上寫著什麼。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一臉木然的走到李治的書案前,剛想說話,卻再次被震驚的張不開嘴。
李治,手裡握著一支稀奇古怪的筆,在紙上寫個不停。
良久,他才輕咳了一聲,說道:「晉王,你這是……」
「哦,沒事,舅舅你等我一下,馬上弄完了。」李治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在紙上寫下「二鍋頭五瓶」,這才放下筆,笑嘻嘻的招呼:「舅舅,你怎麼來了?」
還不等長孫無忌開口,李治忽然臉色大變,驚恐道:「未時剛過,下班的時間還早,難道說……舅舅你被革職查辦了!」
「不能吧?父皇不至於這麼不講情面吧?」
長孫無忌:「……」
「不要胡說八道!」長孫無忌有些無奈的解釋:「聖上擔心你明日入中書省當值不適應,這才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說中書省的規矩。」
「哦,父皇還算有良心。」李治點了點頭,老氣橫秋的說道:「這就這樣才算不枉父子一場嘛!」
長孫無忌有點麻木,獃獃的問道:「殿下,是不是應該再喊御醫來給您打針了?」
額……
這一次,輪到李治尷尬了。
看來,還是不能太超神啊!不然的話,那一腦袋長針,整的像刺蝟一樣,誰受得了!
「我就是開開玩笑,舅舅一點都沒有幽默細胞。」
「我要是像你一樣幽默,長孫家估計一個活的都不能有了……」
長孫無忌哭笑不得,但是心裡倒是放心了一些。
定了定神,說起中書省當值的規矩。
不過,他說的太過枯燥乏味,沒說幾句,李治就打起了瞌睡,哈欠連天。
長孫無忌苦笑一聲,轉頭看了看,低聲說道:「晉王,可否讓他們先迴避一下?」
李治當即拍了拍手:「你們都退下,在外面等著。」
俄頃,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沒了外人在場,長孫無忌輕鬆了一些,輕咳了一聲,說道:「晉王,老夫託大,喊你一聲雉奴。」
話音剛落,李治直接翻臉:「不行!」
長孫無忌面露尷尬。
李治露出笑臉,天真的說道:「舅舅喊我外甥就行了。」
什麼!
長孫無忌的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嘴唇蠕動,有些激動的開口:「外甥!」
「叫你舅舅幹啥?」李治又開始超神了。
……
不過不管怎麼說,甥舅的關係倒是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外甥,舅舅知道你思念母親。實話實說,舅舅也想她。可是……」長孫無忌話鋒一轉,臉色也肅然了一些:「你是大唐的晉王,不能老想著開玩笑。」
「這一次,聖上讓你去中書省當值,未嘗不是存著考校的意味。」
「你可知道,這其中的深意!」
說著話,長孫無忌深深的看了李治一眼。
李治輕笑一聲,淡淡的說道:「放心,不用去玄武門,我也能當上皇帝!」
「……」
長孫無忌的心裡冒出來一個想法:「我得走了,我在留下來,就成了造反的逆賊了……」
「舅舅,不要這麼緊張。」李治依舊笑嘻嘻的,一臉輕鬆:「我就是開開玩笑,中書省有多重要,我清楚地很。」
「你看看,這都是中書省所有官員的資料。」
「如果我不覺得中書省重要,我用得著這麼麻煩么?」
什麼?
都是中書省官員的資料?
長孫無忌不由得一愣,隨手拿起一張,只見上面縱橫交錯,畫了不少的橫線豎線,構成一個表格。
表格之中,有姓名、地址、年齡、喜好、妻子、孩子等等家庭成員,一清二楚!甚至,就連畫像都有!
雖說畫像不倫不類,很難分辨,可是……這個做法……
「晉王,這是……這是……您制的?」
「是了,是了,定然是您制的!」
「大唐上下,還有誰有這樣的聰明才智!」
「哈哈哈哈!妹妹,你看到了嗎!你的兒子,才冠大唐!」
看著長孫無忌狀若癲狂,一會兒狂笑,一會兒大哭,李治有些想給他改個名字,叫做長孫無知。
良久,長孫無忌才恢復過來,望向李治,說不出的喜愛!
這麼有才的少年,是他的親外甥啊!
魏徵啊魏徵,你老魏家的後代加一塊,也沒我外甥一半聰明。不!加一塊也比不上我外甥一成!
「舅舅!舅舅!」
「你的褲子掉了!」
李治一聲大吼,終於把長孫無忌喊回了神兒。
李治不滿的說道:「舅舅,你這可太沒有禮貌了啊,跟人說話,怎麼能走神!」
「你這樣,萬一在朝堂上失神,是要被浸豬籠的!」
「是是,晉王教訓的極是!」長孫無忌心甘情願的認錯,讓李治一陣無語。
得,長孫無忌被他玩壞了……
長孫無忌滿臉堆笑,喜不自勝:「晉王,臣想拿一張您制的這個……」
「表格。」李治沒好氣提醒道。
接著說道:「別拿我寫完的,那有空白的,你自己拿走。還有,跟李二郎……我父皇說……等等!」
話說了一半,李治忽然改了主意。
從一旁拿了一張空白的表格,刷刷點點,在上面填好了內容。
不過……姓名一欄,填著的卻是李二郎!
長孫無忌哭笑不得,可是拗不過李治,只能作罷,轉而打起李治一直用著的圓珠筆的主意。
李治笑嘻嘻的,一臉天真爛漫:「想要啊,行啊,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