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抓捕西門吹雪
深更半夜裡,城西南的一條小巷,呼嚕呼嚕的風雪中,兩道人影極速接近一座散發出陰暗氣息的房屋。
這一破敗而陰森的房屋,正是西門吹雪和中年賭客出現過的那一座義莊。
正往此處義莊趕來的兩道人影,不是高陽舍和呼延烈是誰?
半個時辰前,跟蹤西門吹雪的那一位門客通知了呼延烈。後者和高陽舍連夜前來,來抓捕西門吹雪。
自三天前,五家牧場的門客彙報了個人所收集到的情報,其中一位門客知道西門吹雪的行蹤,於是呼延烈安排他跟蹤西門吹雪。
蹲守了兩天兩夜,那一位門客終於見到略顯疲態的西門吹雪再次來到這座義莊。
到了坍塌的圍牆外,兩個人停下腳步,瞅了瞅雜草叢生、積雪滿地的慌庭。
高陽舍低聲道:「大人!等會兒我先出手,你躲在暗處,找機會出手。雖然那位門人說今夜只見到西門吹雪一個人,但是保證不了那位中年賭客在不在。」
三天里,高陽舍的傷勢恢復差不多了。雖然協助衙門剿滅了「魚龍幫」,但是呼延烈強留在他衙門。
高陽舍畫畫寫寫,回憶幾天的經歷,想從中找出一點其他五家牧場羊毛的線索。
等呼延烈聽完其他五家牧場主的門客,知道了其中一位門客跟蹤到了西門吹雪的蹤跡。
了解到西門吹雪的行蹤,高陽舍留在衙門的壓抑都消散了不少。
今夜收知西門吹雪的著落點,高陽舍跟著呼延烈來了。
前來抓捕西門吹雪,呼延烈準備帶上大隊人馬。不說帶上士兵、公主的侍衛,起碼得帶上十五六個捕快,圍剿西門吹雪。
有一絲絲的線索,呼延烈是不可能錯過,更不允許出現一點丁的差池。
找不回五家牧場的羊毛,那是株連九族的結果。
今夜,他鐵定抓到西門吹雪,問出羊毛的下落。
自見識到高陽舍審問兩位蟊賊的手段,和一系列的經歷,高陽舍在呼延烈心中的位置很高。
他將自己要帶著大隊人馬抓捕西門吹雪一事,徵求了高陽舍的意見。
第一,呼延烈想從高陽捨身上知曉西門吹雪的手段。關於陰陽家的手段,他沒有親自領教過。今夜要抓捕他,得先與高陽舍談談,掌握一些陰陽家弟子的手法。
第二,事關更多其他五家牧場的羊毛,他想聽聽高陽舍的看法。衙門其他人的意見,都贊成帶著大隊人馬,像抓捕「魚龍幫」樣,去圍剿西門吹雪。
呼延烈的要求,高陽舍積極配合。
高陽舍講了自己與西門吹雪的交手過程,和需要注意的動作,隨即給出了抓捕的建議:
「大人!那一夜西門吹雪與我交手時,他親口承認自己沒有去牧場偷盜,是從一群人手中順走的羊毛。我相信他的話,他的確是從其他人手中拿的羊毛。
第二,有一家牧場的門客知道了公梁家族一位門人的行徑。一位門客的收入,贖一位青樓女子,在平州縣似乎做不到,除非他得到了橫財。」
看中高陽舍,呼延烈將公梁家族一位門客的異常行為也一併告訴了高陽舍。
「一位門人發橫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為主人謀取巨額的利益。如此看來,公梁家族或許是動五家牧場羊毛的兇手。同樣是牧場主,為何動其他牧場的羊毛,其中緣由,你們比我懂得多了。」高陽舍推測道。
聽到公梁家族的門人要贖人,呼延烈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他幾乎斷定的口吻說:「我敢肯定就是公梁家做的手腳。
別問我為什麼我認定公梁家族是幕後手?這是直覺告訴我的想法。現在那位門客追蹤到了西門吹雪的行蹤,我想帶著大隊人馬先去控制他。
辦理此事,西門吹雪是一個突破口。從他那兒審出當初他順手拿走羊毛的地方,和那群人。抓住這條,查下去,應該不會有錯。」
公梁家族作為本地最大的三大氏族。是唯一一家經營牧場同時兼任運輸羊毛的家族。平州縣有十一二家牧場;三個家族負責運輸羊毛,公梁家族是唯一一家以牧場主的身份參與運輸。
在平州縣,公梁家族不可謂不顯赫。
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呼延烈不敢帶人去公梁府邸、牧場搜查,甚至都不能去問。
西門吹雪,就是他溺水中的那一棵稻草。
「大人!我們僅是猜測公梁家族的動手。另外,一位青樓女子的話,不一定全信。我們核實了所有證據,再確定幕後手。」
「公梁家族是渾水摸魚,他家族想一家獨大,坐擁全平州縣的全部羊毛。」
只有東郭風家丟失羊毛,呼延烈壓得住氣。然而,又有五家牧場的羊毛丟失,呼延烈感覺事態變了,火氣大得控制不住。
在得知公梁家族的一位門客放浪形骸,呼延烈忽然記起公梁家族當家人的某些話。那是公主自夏天來到平州縣后,公梁家主談論著對公主不利的話,表達的含義就是羊毛他要一個人獨吞。公主的到來,會分走他的部分利益。
這是多年的捕快生涯,鍛鍊出一種類似與第六感之類的潛意識。
五家報案那一刻起,呼延烈知道羊毛不是盜竊簡單了,而是牽扯到了更大勢力。
呼延烈這麼認為,縣長完顏蒙也是如此想,包括縣丞也是這般想的。三個人掩蓋住了其他五家羊毛的丟失,一直秘而不發。
報案那天,縣長不得不立即向城防軍、公主求助。
極短的時間內,士兵、捕快、公主府侍衛圍困了平州縣。
丟失的羊毛不可出平州,出了平州縣,全衙門的人都得掉腦袋。
這也是為何東郭家的全部羊毛找回了,士兵仍舊封路的緣故。
平州縣仍舊處於孤島,誰也出不去。
「嗯!我們確定五家牧場的羊毛丟失與公梁家族有關,可是證據不足。證據不足,得找人證、物證之類。物證,這項我們無從下手。而人證,是我們的突破口。
人證最重要的目標之一西門吹雪。大人!這人證稀有得很,所以我們得小心處理。抓捕西門吹雪,人越少越好。秘密行動,對衙門有利。
大人!你帶著大批人馬去,聲勢、陣仗有了,就如圍剿『魚龍幫』,鬧得人盡皆知。本來不少人懷疑,更多的人相信衙門處理好了羊毛案,結果這麼一處,打水漂,告訴全平州縣羊毛案還沒有結束,你說後果會怎麼樣?
公梁家族若真的是下手的幕後人,得知衙門沒有停止追查,他們的行動會如何?」
呼延烈點點頭,皺眉思索,「嗯!衙門沒有抓到大魚前,確實不適合將陣勢搞大。」
幾天前,捕快、士兵、侍衛,還有三頭翼鳥,浩浩蕩蕩的圍剿「魚龍幫」。呼延烈也有不少的想法。更大的原因當然是擔心「魚龍幫」狗急跳牆,毀滅了羊毛;另外他想釋放給大魚:衙門找回了羊毛,此事到此為止。
聽到西門吹雪的下落,和公梁家族門人的行徑,呼延烈心急了點,以為是鐵定板板了,伸手抓人就行,一時忘記了證據不充分,別說人證,物證的影子都沒有。
打草驚蛇吶!
「高陽舍!你的分析到位,抓捕西門吹雪,人手越少好。人多了,容易泄露衙門的行蹤。」
今夜抓捕西蒙吹雪,就只有高陽舍和呼延烈來了。
出發之前,呼延烈不答應高陽舍一同前來。一是高陽舍的身體剛恢復;二是他一個人拿下西門吹雪問題不大。
高陽舍卻堅持要親自前往,理由是他要報仇,還有西門吹雪身邊有中年賭客。
高陽舍沒有親眼見過呼延烈的身手,擔心他一對二拿不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咔噠!高陽舍推門而入。
啪!他飛速將火摺子扔向漆黑的屋內。
火摺子似乎遇上什麼壓制的空氣,嘭的爆出一團火。
「誰?」賭了兩天兩夜的西門吹雪剛迷迷糊糊的入睡。被一聲不大不小的爆裂火光吵醒。
自那一夜被中年賭客帶到此處,西門吹雪起初硬氣離開,可是後來城內到處都是官府的人,他不得不回到這處義莊,權當棲身之地。
第二天,他回到此處,中年賭客已經離開,不見了人影。西門吹雪更是落得輕鬆。中年賭客還在,他還不一定將義莊當作暫時的藏身之地。
後來見到官府的人圍剿了「魚龍幫」,陣勢浩大。後面幾天,城內恢復平靜,不見了官府的人到處遊走。
西門吹雪安心了。經常去私人的地下賭博室過日子,等著融雪,離開平州。
特么的!如此舒心的日子沒有幾天,突然有人闖入。西門吹雪非常的不爽。
「哪個狗日的來打擾本大爺休息?」他罵了一句。
「是我。」高陽舍手中換上了一把品質更好的佩刀。
那一股氣浪爆炸過後,屋內只剩下火摺子的微光。
西門吹雪昏昏沉沉的拿起木劍,搖了搖頭,隨即清醒了,輕盈的落到一副破敗的棺材上,「原來是手下敗將。」
啪!他揮動木劍,一束星火過去,點燃幾盞油燈。
落敗的屋子,在的燈光下,顯得愈加的寂寥。
「來……來……再來一次,我不相信打不倒你。」高陽舍堵在門口,佩刀咔擦咔擦的虛砍幾下,眼睛咕嚕咕嚕的轉動尋找中年賭客。
西門吹雪瞧出高陽舍的用意,輕蔑的笑道:「第一次擊敗你,第二次,第三次……總之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高陽舍沒有見到中年賭客,自己這邊還有呼延烈躲在暗處,口氣猖狂起來:「沒有了幫手,今晚我看你能不能繼續囂張。」
「呵!我讓你兩招。」西門吹雪嘴角淡笑著,心裡微微驚訝於這癩皮狗哪來的囂張資本,「來吧……」
「這可是你說的……」高陽舍如一頭雄壯的狼,沖了過去。
咚咚……身軀躍起,雙腳踏著破爛的棺材,手中佩刀鐺鐺的旋轉,帶動屋內空氣滋啦滋啦響。
某一瞬間,佩刀出擊,猛然轟向輕盈而立的西門吹雪。
哐啷啷!佩刀砍入棺材板。咔擦咔擦……堅硬的木板裂開成兩半。
第一刀擊中西門吹雪,不可能。高陽舍非常清楚這點。
他給以希望的是第二刀。
棺材木屑、斷木飛起的瞬間,高陽舍的第二招是佩刀脫手而去,追擊跳躍而開的西門吹雪。
第一刀與第二刀之間,是在兩次眨眼之間完成,可以說是間不容髮了。
第一刀砍中棺材板后,他手中佩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斷裂的木材中斜飛出。
鐺……整把佩刀極速飛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剛轉身,準備迎接高陽舍的第二刀,卻見到佩刀快到眼前。
他橫起木劍,貼向佩刀。木劍的一股股氣霧轟擊在刀刃,減弱佩刀的力道。
他後退幾步,都沒能卸掉佩刀。不得不騰出左手,口中念念有詞,借周圍的天地之力,釋放氣霧,與木劍配合著夾住佩刀。
「今日讓你嘗嘗我的厲害。」高陽舍的身影拔射而去,雙手握住刀柄,一股洶湧的氣機灌入佩刀。
轟轟……佩刀激烈顫抖。
「怎麼可能?」西門吹雪繼續後退,雙手控制佩刀的前壓,「你為何恢復得如此快?」
「武者的力量來源於自身,我經歷了千錘百鍊,才到達如今的境界。那一點小傷,能奈我何?」高陽舍聲音宏亮,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是有利的一方。
之所以暫時壓住西門吹雪。
第一,西門吹雪主動讓出兩招,他得到了先機。
第二,呼延烈贈送了高陽舍一枚療傷、增強氣機的藥丸。
第三,呼延烈根據高陽舍與西門吹雪的交手,指出高陽舍若想打敗西門吹雪,必須在短時間內蓄積力量、氣機,接二連三的出招,壓制對方出手。
高陽舍將氣機提到最高,持續出動,逼得西門吹雪暫時落敗。
轟隆!佩刀被木劍彈開。
「呵呵……」西門吹雪恢復瀟洒的笑容,「原來是短暫的爆發。你是不是吃了短時間內提升氣機的藥丸?」
「要你管。」高陽舍揮出海闊天空般的第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