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我很喜歡

「反正這樣的姐姐我喜歡，而且小諾也很喜歡。現在連娘也很喜歡了，一切都很好啊！」白果笑眯眯的，望著灶膛里越燒越旺的火。

他雖然才十一歲，可是大人間的話他也能聽懂了。

娘和奶奶偶爾聊起來的話題，對姑姑的日子的擔心，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表姐了。

白趙氏又翻了翻手上的鏟子，一邊往鍋里放著佐料，一邊笑著應道：「是啊，以前小諾看到她，就總是不高興的遠著她。哪裡會像現在，還纏著你這個表姐呢！」

白趙氏聽著小院里那些歡聲笑語，心裡的高興很快又被一種酸澀壓住了。

這邊因為大姑姐回來了，所以家裡歡聲笑語不斷。

那她的娘家呢？

今天可是年初二，是閨女要回娘家的日子，自己沒有回去，娘心裡應該也會很難受吧？

而且，她們村裡人也有像牛子媳婦兒那樣的長嘴舌，在她娘耳邊攪舌根呢？

還有那個不爭氣的弟弟，都跟他說不能賭不能賭，可是他又偏偏不聽。

現在把家裡的日子都給賭得快過不下去了，不知道今年過年，娘家裡有沒有買些肉啊菜呀什麼的！

白果抬頭看了一眼，眉頭有些輕輕皺起的娘：「娘你在想什麼呢？怎麼看著有些不高興呢？」

白趙氏轉臉看了一眼正在燒火的白果，的心裡有苦啊！

可是家裡無論是婆婆，還是相公，對自己那個娘家都是連聽也不願意聽的。

自己心裡有個話，連個人說都沒有。

這白果也大了，而且是自己的兒子，她這個做娘的，有話沒處說，也只能在兒子面前吐吐苦水了。

「果果啊，你看你姑姑都回來了，還有你表姐表哥都一起回來，多熱鬧啊！可是今天你外婆家卻是冷冷清清。咱們往年每年的今天都一定會回去的，今年我們沒回去，你外婆心裡這會可能正難受呢！」白趙氏越說眉頭皺的也越緊了。

心裡就像是碰倒了裝滿了苦水的瓶子，全是苦味。

特別是想到了，自己的娘會被那些人說三道四，會被嘲諷，心裡更是愧疚，難受的不行。

白果看著自己娘，一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他心裡也有些不高興了：「娘，其實我覺得我外婆未必會像你想的那樣心裡難受。」

「不對，我外婆確實會心裡難受，可是她難受的卻不是你這個女兒，有沒有回去？也不是我這個外孫有沒有去看她，她難受的是，今年過年爹去送的禮，可是比往年少了很多。」白果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有些忐忑的。

他娘平時最見不得說外婆一家不好的話，現在自己這麼明明白白的說的就是外婆。

他娘應該會生氣吧？

「你……果果你怎麼說話的？」果然白趙氏被白果突然說出的話驚的微愣之後，臉上忍不住的怒氣。

「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是不是都是你爹教你？」白趙氏氣怒的把手上的鏟子一下扔在了鍋里。

她在這裡，辛辛苦苦的炒菜做飯，可是沒想到那沒良心的竟然在自己兒子面前說自己娘家的壞話。

哪有他這樣在自己兒子面前說他外婆的？

白趙氏發了怒，白果的臉色有些微白：「這這不是爹教我說的，這是我自己看到的。」

他娘每次生了氣可是會打他和妹妹的，現在自己說這話明顯的讓娘心裡很不高興，娘會不會打他呀？

「怎麼可能？肯定是他教你這麼說的，我現在就去找他……」白趙氏實在難以忍下心口的這口惡氣，轉身就要向廚房門外走。

白果眼看白趙氏要衝出廚房，也幾乎是想也沒想的起身衝到白趙氏身後，伸手攥住了白趙氏的衣擺：「娘，你能不能理智點？我說了，不是爹教的就是不是爹教的。你現在去找爹做什麼？」

「是不是非要讓我們家裡吵一架，都不要好好過年了才好？」白果心裡雖然怕白趙氏，可是也不想讓堂屋裡這會兒的歡聲笑語，被自己的娘給打斷了。

對，他是男子漢大丈夫，那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就算是娘，她做的不對，他這個做兒子的也有資格說實話的。

「你這小兔崽子啊，你就聽到外面的歡聲笑語，怎麼不想想你外婆現在多難受啊？說不定你外婆這會兒，連飯都沒心情做呢？」白趙氏轉身恨鐵不成鋼的瞪向自己的兒子。

她這個兒子和她這個做娘的，一點都不連心。

現在竟然幫著他爹這邊說話，一點都不在自己的外婆家。

白果見白趙氏雖然生氣，但是也並沒有伸手打他，心裡的膽子又大了一些：「娘，你好好的想想，咱們每次去外婆家，如果你手裡拿著禮物去的，外婆是不是每次都喜笑顏開的？」

「再比如，咱們有時候去得急了，來不及去鎮上買禮物，娘手裡又沒帶銀子，外婆當天的臉色是不是都是皺著的？而且外婆還總是在娘面前哭窮，說家裡怎麼揭不開鍋，說家裡的棉被破了，衣服破了，要凍死了。」

「這麼多年了，從我記事起到現在，就沒有，聽到過我外婆說一句家裡的日子還好過的話。從來在娘面前都是艱難的，過不下去的。外婆可有問過一句，問問咱們家的日子好不好過？問問爹對你好不好？問問奶奶對你好不好？」眼看著自己已經說了這麼多，白果索性狠心把自己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如果娘還是聽不進去他的勸，還要鬧的話，那他也沒辦法了。

而且他已經說出了，對外婆的不喜，那娘如果要打他的話，現在多說一點才划算。

「你……」白趙氏皺了皺眉，眼中有些忍不住的泛起疑惑。

「什麼味道？」突然鼻尖有些糊味，白果轉眼看向鍋台上。

「哎呀，菜糊了。」白趙氏也看到了鍋里的菜泛起了黑煙，忙一個轉身沖向鍋台。

白趙氏轉身回到了鍋台邊上，白果總算是放心的，輕吐了一口氣：「噓……」

還好還好，娘看樣子沒有想把事情鬧大。

他還真怕，今天姑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要是被娘這麼一鬧給鬧得大家都不高興了，多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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