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八:降臨

「肖一天！」女孩看著肖一天，聲音微微顫抖，目露狠色。

「第一子！」

「上次被你逃走了，這一次你不會再那麼走運了！」肖一天兩眼猩紅，手背青色鱗片閃爍著妖魅光華。

帶著面具的女子語氣沉重，而肖一天的後方，王晨宇則是獃獃的看著兩人，想起剛才女子的聲音，軀體竟是微微一顫，兩手成爪，死死抓著地面。

思緒迴轉到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那個身穿皮大衣，聲音冰冷的女子，以及突然出現的肖一天，除了地點和時間外，其他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呵！」肖一天冷冷一笑，彎腰拾起插在地面上的短刀，「你也是夠能耐和膽量了，竟然敢孤身跑到我們學校里來，如果不是這裡沒有其他學生，我還真的不敢出手。說，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肖一天用著質問的語氣，斜著紅色雙眼冷冷的看向女子。

「我為什麼要說？！」女子眼中浮現出一絲嘲諷之色，說完看了一眼肖一天後方的王晨宇，而王晨宇也是看著她。

四目相對，王晨宇看到，對方原本冷漠的眼瞳中不覺得有著些許黯然的失落，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奇怪的是見到女子這般眼神，王晨宇的內心竟不自覺的輕微疼楚起來。

「唰！」

女子縱身，完美的曲線在空中飛旋，眨眼躍上樓頂。

「想跑么？」肖一天冷笑。

正說著，肖一天軀體一縱，身體頓時宛若飛梭著的子彈，轉瞬直接落在樓頂女子的前方。

「我說過，這一次你不會再那麼走運了！」

肖一天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略帶玩味的看著女子。

說起來，加上今晚這次，肖一天已經是第二次遇到眼前的這個女子了，上一次是在馬寧交託的第三次獵殺任務中，而肖一天所要獵殺的對象，正是這個女子。

只是那一次出了點意外，也不知道女子為何會盯上王晨宇，而且從王晨宇出學校后便一路緊跟，本來她有著很多次出手的機會，直接將王晨宇帶走，可是她卻遲遲沒有動手，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對方在遲疑什麼，不過既然是他獵殺的對象，他也只需要完成任務即可。

可惜，當初就在他準備給女子最後致命一擊的同時，王晨宇突然跑到兩人中間，擋在女子的前方，迫不得已，肖一天收回攻勢，而女子也是趁著這一空隙逃身離去。

因為王晨宇的緣故，肖一天的獵殺任務失敗，不過他並沒有責怪王晨宇的意思，相反的，對王晨宇為何會擋在女子身前感到很好奇，他曾多次問過王晨宇為什麼，而王晨宇每次都只是草草的回了一句：不是只有殺人才能解決問題。

對於王晨宇的回答，肖一天沒有過多的考慮，也沒有因此而影響到他和王晨宇的關係，因為他也知道，王晨宇是個生性善良，寧願被折磨的是自己，也不願意看到別人被折磨的人。

「出手吧！」

看著肖一天熾熱的紅色雙眼，女子緩緩吸了口氣，淡淡開口，隨即黑色的瞳孔也是開始變了顏色，淺灰色、白色、淺藍色、天藍、海藍。

轉眼的功夫，女子的眼睛已是由黑色變成深藍色，明眼看去仿若兩片茫茫無際的汪洋，眼珠表面光芒閃爍，像是藍色汪洋上的碧波在蕩漾。

「藍色的眼睛？呵呵，有點意思！」肖一天臉上露出一絲驚色，緩緩開口，他可記得第一次與對方交手時，對方可還沒有發生眼前這種變化，此時見到，驚訝之餘更是讓他心裡莫名的生出種喜悅的激動。

王晨宇依舊待在樓下，抬頭看向樓頂，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肖一天則是被教學樓擋住了，無法看到。

只是沒過多久，王晨宇便是看到女子的身子躍起，手中紅色長繩飛舞，待她躍到一定的高度，肖一天的身影也是浮現，轉眼之間兩者於半空中交手。

看著兩人的身影，王晨宇身體突然一愣，好像響起了什麼事情一般，連忙起身，一腳踹來教學樓的大門，順著樓梯摸爬滾打的朝著樓頂奔去。

「不錯，不錯！比第一次交手時的你強多了！」樓頂，肖一天兩手持著短刀，不停的朝著女子要害刺去，臉上露出狂喜之色，看上去無比興奮。

他如何能想到，對方竟是還有著這般一手，眼睛變成藍色后，隱隱有著和他一爭高下的趨勢，不過越是這樣，他反而就越是興奮，因為在他的意識之中，戰乃是生命的真諦所在。

而女子也是甩動著紅繩，以退為守，化守為攻，不停的變換著方式與肖一天交手，眼裡藍光依舊，看上去深邃無比。

「讓我看一下面具后的你是什麼樣子的吧！」再次與女子在空中擦肩而過，肖一天一手的短刀從女子紅繩上劃過，或許是因為對方在紅繩中注入了力道的緣故，原本由纖維材質做成的繩子此時與肖一天的短刀碰撞竟是激發出一陣陣的火花。

伴隨著肖一天戲謔的聲音傳開，女子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緊緊皺起，不過卻是來不及了，如此近距離，她根本無法阻止肖一天，更何況眼下還是被肖一天所牽制。

「喀喀！」

肖一天咧嘴一笑，就當其與女子在半空分開的瞬間，驟然反身一腳踢出，女子反應迅速，側身躲過，不過卻沒有注意到，肖一天另一隻手上的短刀已是不知何時飛出，順著她的面龐，穿入她帶著的面具之中。

「碰！」

「叮！」

王晨宇一把推開連通房頂的鐵門，肖一天的短刀隨之帶著女子的面具插在被打開的鐵門之上，與王晨宇相差僅僅幾寸的距離而已。

「心…心……怡！」

肖一天和女子剛一落下，王晨宇的眼睛頓時睜大開來，雖然從他這裡看去，只能看到肖一天和女子的側面，但想要辨認出面容還是可以的。

伴隨著王晨宇聲音的傳開，肖一天立即朝他看去，紅色的雙眼綻放出疑惑的光芒，一手握著短刀，青色的鱗片不停的散發出幽光。

女子也是如此，但卻不是看向王晨宇，而是快速的偏過頭，眼睛依舊呈現海藍色，半手掩面，不讓王晨宇看清自己的面龐，只是雖然如此，從她掩面的指縫之中，依然能夠略微看出尖尖的下巴和嫩白的瓜子臉，毫無疑問，手掌覆蓋下的定是一張絕美的容顏。

但即使女子已經用手掌掩住，王晨宇還是獃獃的看著她，因為在此之前，他就已經看清楚，同時也肯定女子就是蘭心怡！

「心怡，真的是你嗎？」王晨宇聲音顫抖著，一步一步的緩緩走近女子，肖一天站在一旁看著，眼裡的紅光已是淡去，他沒有再出手，只是靜靜的看著，因為他也很好奇，王晨宇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眼下看來似乎王晨宇還認識這個女子。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突然，女子冷冷的開口，森然的語氣讓王晨宇表情一愣，停下腳步，眼角浮光閃爍，淚水無聲的從臉頰滑落而下。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這句話是他當初在城市衚衕中時對女子說過的話，現在女子竟是原封不動的說了還給他，聲音也依舊是那般的熟悉。

原本的，王晨宇還不曾想要上樓頂的，可是一想起女子說話的聲音，他的心裡就會莫名的一震疼楚，而他更是情不自禁的要親自上樓頂來看看，沒有目的，也沒有指向性，一切就彷彿自覺的一般，腦海有個想法在牽引著他去確認某件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不該是這樣子的，你不是她，為什麼，為什麼會和她有著同樣一張面孔！不行，頭好痛，好痛！」王晨宇雙腳一軟，跪在地面之上，雙手抓著頭髮，抽噎著顫抖的說著。

「不是的，你在騙我！你在騙我！」突然，王晨宇抬起頭，一聲大吼，面目變得猙獰起來，同時後背兩邊肩胛骨下端隱隱出現兩個不是很明顯的兩個凸起。

「很痛苦吧！如果你跟我走，我可以告訴你所有你想要知道的！」忽然，女子掩面的手放下，眼中藍光消失，轉過頭對著王晨宇說道，同時朝著王晨宇伸出一隻手掌。

「心怡！」

看著女子的面孔，王晨宇扭曲的面孔漸漸恢復平靜，早已被淚水染濕的臉龐緩緩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伸出顫抖的手掌就欲搭在女子伸來的手掌之中。

「殺！」

就在王晨宇的即將觸碰到女子手掌的一刻，一旁驟然傳來肖一天的喝聲，不待女子轉過頭，肖一天已是紅著眼睛殺來。

「呲！」

短刀從女子的手腕擦過，鮮紅的血液被短刀帶著散落半空，直接灑在王晨宇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