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春重啟
侯撈月只是失戀喝了個酩酊大醉,在街頭綠化帶里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穿越了……
「蓉蓉,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涼皮!」那天只是很正常的一天,正常上班,正常摸魚,正常加班,然後打卡下班。在回去的路上,侯撈月繞路買了一份女朋友愛吃他不愛吃的涼皮,不要蔥蒜,微辣。
當他興奮地提著涼皮打開出租屋的房門,女友尤蓉蓉正坐在房間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腳邊放著兩隻行李箱。她面無表情,又似滿腹心事。
「我本來想一個人靜靜地走,最後覺得,還是跟你告個別,好聚好散。」蓉蓉說。
走近了,才看見她的大餅臉上有淡淡淚痕。
「什麼意思……你,你哭了?」
「五年前,你跟我說會給我很好的生活,會讓我幸福,然而五年過去了,我們搬了一次又一次家,住的地方一次比一次差,租金卻一處比一處高,我厭倦了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你承諾過的房子,大概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樣,水中撈月而已吧?」
「又是房子……可我也一直在努力啊!」侯撈月脾氣也上來了,「每天上班,下了班還去兼職跑外賣,我……老子!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本來今天上班心情就不好,寫了一段死循環的代碼,雖然沒有被技術總監和老闆罵,但是被兩個老程序員盡情嘲諷了:
「誰寫的垃圾代碼?」
「查一下提交記錄!」
兩人查出來是侯撈月提交的代碼,也不顧他坐在身邊,指桑罵槐道:
「你寫的代碼吧?」
「沃日!你看不到提交記錄嗎?狗寫的代碼!」
「回滾回滾!」
回滾的意思,就是將這個版本的代碼切換成上一個歷史版本。
為了生活,侯撈月默默忍了,當時心裡想著,要是人生也能回滾就好了,這樣,犯的錯,就都能翻篇……
「五年後,你的工資漲了比五年前高了一千塊,你是很努力,可你的努力,依然令我看不到希望。」
「我的專業,實在不好找工作……我轉行做程序員也才第一年,剛進去工資當然低,但是……」
這次蓉蓉沒有像以往一樣責備數落他不該把所有的問題歸結於專業、現實等等而應該從自己找原因,她只是說:「我們都應該明白,有些時候,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而愛情,往往又是現實的……」
侯撈月想說可不可以不要走,又想說你走吧!跟著我你只會受苦,我也不想你受苦,有一種愛叫作放手……可他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總得有一個人勇敢一點,說出這些話,邁出第一步。」蓉蓉說,「你看,我說了這麼多,你連挽留我的勇氣都沒有。可能我們都得承認,你沒有說,不是因為你愛我,只是因為你沒有勇氣說而已。離開了我,你不用這麼辛苦這麼累,還可以更自由。」
「你是我的初戀,我很珍惜……」侯撈月終於憋出一句話。
「可你不是。愛情這東西,我比你更懂。五年前,我還可以等,現在我等不起了。你我都應該慶幸,我們沒有結婚,不然,你會體會到什麼叫作真正的痛苦。」
剛打開話匣子的侯撈月正準備挽留她,一聽這話,挽留的勇氣就真的蕩然無存了:「所以,你就還想著你的初戀前任唄?我就知道我一直是他的替代品,是一隻舔狗!」
情到傷心處,蓉蓉冷笑一聲,站起來,一聲嘆息,「就這樣吧!我走了……」她走了幾步,卻又回頭,輕輕抱了抱侯撈月,打開門,義無反顧地走了。
侯撈月在原地呆了許久,終於扔掉手中的涼皮,追出去,繁華寒城,漫漫夜色,長街上熙熙攘攘的紅男綠女,哪裡還有那個她的身影……
我,弄丟了你……
原來失戀是這種感覺。兩瓶五塊五的二鍋頭下肚,侯撈月看著桌上她最愛的水果和小食:剛買的涼皮、一串香蕉、兩隻青瓜……睹物思人,憂傷地唱起了歌:「有天我睡醒看到我的身邊沒有你在我的右邊是你曾經喜歡的玩具……」
但其實她最愛的是榴槤,可那玩意兒貴,我的確買不起……在一起這麼多年,真的,委屈了你。
他終於還是哭了,也許哭的不是失戀,更多的,是生活的不滿、現實的失意……
然後他下樓去買酒,對酒看花傻笑,無錢當劍沽,醉倒在綠化帶……
再次醒來,就回到了十年前的高三時代,腦袋下面,枕著一本厚厚的《十年高烤五年抹泥》。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真的回滾了!
他盯著這本厚厚的紅皮書看了十分鐘,然後就趴著,額頭貼著這厚厚的玩意兒睜著眼繼續發了十分鐘的呆。
起床鈴刺耳地響起,不用看時間就知道此刻是早晨五點,接著廣播又播放起了周董的蝸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點乘著葉片往前飛……毀掉一首歌最快的方法就是把它當作起床鈴,正是因為高三早晨放了一年的蝸牛,導致侯撈月一年不敢去聽周董的歌,甚至看到路邊慢慢挪動的蝸牛都有一腳踩死它的衝動,但是轉念想想它有可能是去為烏龜買葯的,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之快毀了兩條生靈的希望。
「起床了起床了!」宿管老頭吹響他的哨子,一間宿舍挨一間地喊過去,看見有賴床的他就破口大罵。
睡在他上鋪的兄弟吳鴻蹦下床來,一腳踩在他的臀子上,他也沒叫喚一聲。倒是吳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本來想掐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吳鴻這一腳讓他覺得沒有掐的必要了——真特么疼!
吳鴻拍了拍侯撈月的臀子:「猴子,起床了!」
「嗯——」侯撈月懶洋洋地回應一聲。
「嚇死我了,」吳鴻說,「你要不說話,我還以為我把你踩死了呢!」
侯撈月木然坐起,臉上的表情一會兒似笑,一會兒非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想得很多,很亂,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你怎麼了?獃獃的,沒睡醒?」吳鴻問。
「老吳,走!學習去!拼搏百天,我要上南大!」侯撈月終於因內心之激動而抑制不住開心大笑起來:重生了!上天給了我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我的人生將不再失敗!我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南大?你不是一直說想上寒大的嗎?」
「寒大,那座城,留下了太多傷心往事,我不會再去……」
「大早上說什麼胡話?」吳鴻有點莫名其妙,「再說了,南大,你知道錄取分數線是多少嗎?就咱們這普通班,你能上個重點就不錯了!」
「呵呵。」侯撈月說。
「呵個毛!你自己看看,你的排名現在全年級前一百都沒進去過。」吳鴻毫不客氣地笑著嘲諷,「猴子啊!不是做兄弟的說你,人啊,貴有自知之明!就好比你一直說你比我帥,但事實怎麼回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等著吧!」侯撈月現在是自信滿滿,雖然並沒有記住任何一道高考題,但重生之後的那種優秀之極成熟之至的心態,絕非他人可以比擬的——那是歷經數年社會毒打磨練出來的,臉皮、情商、城府、膽識……隨便哪一樣,都不是吳鴻他們這些從未踏足社會之輩所擁有的,也是十年前的自己最欠缺的。
重生,意味著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少吃很多的虧,重生前的自己,走過太多彎路吃過太多的虧了。
感謝蓉蓉,若非你的離去,我也不會有人生重啟的機會。
「對了猴子,蓉蓉是哪個班的姑娘?怎麼從沒聽過這個名字?」正想得深,吳鴻問了一句。
「蓉蓉?」侯撈月吃了一驚,這傢伙怎麼知道我初戀女友的名字?這傢伙又怎麼知道我正在想她?
「蓉蓉。」吳鴻點點頭,「昨晚,你喊了三十六次她的名字,她一定……」
「她沒有欠我錢,」侯撈月說,「是我欠她……」
「她一定很漂亮吧?」喜歡青春回滾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net)青春回滾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