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治癒
雲悠然打量了林瑩瑩一番,挑了挑眉。
果然,這丫頭身上所穿的服飾雖然簡單,但布料也是尋常丫鬟用不起的。
「是的大小姐。」林瑩瑩不卑不亢的回答,「是義父賜的名。」
「你既是父親的義女,就喚我一聲姐姐。」林明明點點頭,林瑩瑩一直被父親養在別處,她也只見過兩三面,只知道父親似乎在培養林瑩瑩。
既然把林瑩瑩派過來,想來應該是絕對放心,她自然也不介意林瑩瑩喊一聲姐姐。
「是。」林瑩瑩眼裡閃過一絲光亮,轉而便換上一副恭敬的表情道。
一邊聽兩姐妹敘舊,雲悠然一邊清點藥材,確定藥材無異之後,才打斷兩人,「既然是明明的妹妹,那我便喚你瑩瑩了,我需要一套調香的器具,還要麻煩你幫我尋來。」
「好,雲小姐稍等片刻。」林瑩瑩意猶未盡的看了林明明一眼,便趕緊去辦事。
「明明,這小丫頭一顆心可全放你身上了。」看著林瑩瑩離開的背影,雲悠然忍不住打趣林明明,「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等糗事。」
「都說是糗事了,又怎能讓旁人知道。」林明明抬眼看向窗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沒過多久,林瑩瑩就抱著一個小木箱跑進房間,「雲小姐就用這一套吧。」
雲悠然打開木箱,一套玉色的器具整整齊齊擺放在裡面,玉質晶瑩剔透,器具邊緣雕刻的捲雲紋精緻細膩,絕非凡品。
她將玉器一件件取出,心裡對林家更好奇了。
「玉盞花,雲綿草,再加上蘭花露。」雲悠然砸咂舌,飛快從藥材中拿出兩樣,放到香臼中碾出汁液盛到玉碗中,又取出一個白玉瓶,倒了些許液體,混合成汁液倒進銅盆中,再取兩塊紗布,浸到水中。
她先取了一塊紗布,將自己臉上潰爛的部分仔細清洗了一遍,又將銅鏡的手柄擦拭乾凈,「瑩瑩,你照著我所做的步驟,替我幫明明擦洗一下傷口吧。」
為了讓林明明放心,雲悠然特意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林瑩瑩為她代勞。
無顏花遇水則會催發毒性,再用清水清洗傷口是萬萬不可的,她在水中所放的汁液恰好能夠形成一層防護膜,將無顏花的成分包裹,從而達到清洗的作用。
清洗完成之後,林明明只覺得臉上那種灼燒的感覺明顯小了很多,原本奇癢難耐的皮膚竟然出奇的不癢了。
「悠然,好像有效果!」林明明驚喜的看著雲悠然,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因為你的臉一直重複接觸無顏花,所以癥狀才會持續,這份葯是用來清洗你臉上殘餘的成分,沒有了無顏花的持續傷害,所以你就會感覺有效果。」雲悠然淡淡的笑了笑,林明明用過的葯她也事先用過,所以自然知道林明明現在的感受,「現在就這麼高興,後面還有更驚喜的等著你呢。」
說著,雲悠然把香臼清洗了一番,把剩下的藥材依次碾碎,混合,經過四十幾道繁瑣的步驟,研製成兩小碗黑漆漆黏糊糊的膏狀不明物體。
「這個,就是無顏花的解藥。」雲悠然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把自己的成果推到林明明的面前,「我把它分成了兩份,一會兒我先試用。」
「這……」林瑩瑩看著那碗不明物體,抽了抽嘴角,「雲小姐,這味道……是不是有些太獵奇了?」
「獵奇嗎?」雲悠然嗅了嗅那碗藥膏,恍然道,「時間有限嘛,我就沒有除味調香,反正功效都是一樣的,一刻鐘的時間,就忍一忍吧。」
說完,她先一步把那藥膏敷到臉上。
雲悠然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奇怪的臭氣不停的往鼻子里鑽,直熏的她眼淚直流,彷彿度日如年一般。
直到藥膏凝固成固體,她才睜開眼,像是剝雞蛋殼一樣,將藥膏從臉上剝了下來,原本潰爛成災的皮膚,此時竟然重回白皙,傷口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甚至比先前還要細嫩。
「真的有效啊!」林明明看著雲悠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自然,我何曾騙過你。」雲悠然指了指桌子上的玉碗,得意揚揚的道,「這可是我精心調製的藥膏,不但能夠解無顏花的毒性,還能美容養顏,加速細胞再生,還你嬰兒般細嫩皮膚。」
「細胞?這是什麼東西?」林瑩瑩疑惑的看著雲悠然,這個辭彙,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雲悠然輕咳一聲,平日里介紹產品習慣了,一時嘴快,差點說漏了嘴,「沒什麼,我是說能夠加快傷口恢復,你看我的臉,不就已經痊癒了嗎?還不快些去給明明上藥。」
「好。」林瑩瑩急忙點頭。
「明明,我能治好你一次,卻不治你一輩子。」看著忙碌著的兩姐妹,雲悠然神情漸漸凝重起來,只要林明明身邊的那個人一天不拔除,她就可能會再次受傷害,這一次時無顏花,沒準下一次就是毒蠍草。
林明明從能夠容貌恢復的狂喜中清醒過來,細細思量雲悠然的話。
她說的不錯,那人能毀她一次,就能毀她第二次,只要那人在一天,她便一天寢食難安。
「悠然,你可有什麼辦法?」林明明也是面色凝重,她不想這麼提心弔膽過一輩子。
雲悠然沉默了片刻,其實她早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對於林明明來說太過冒險,所以才一直沒有提出來,她嘆了一口氣道,「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
「可是會對姐姐造成傷害?」林瑩瑩見雲悠然支支吾吾,頓時就明白了。
「是的,那個人的手段高超,防不勝防,若是失敗,明明的臉或許會再次毀容。」雲悠然點點頭,那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林府下了這麼多次毒,定然不是個簡單人物,她們能做的,便只有引蛇出洞,抓住現行。
但她也不能保證下一次那人會用什麼辦法下什麼毒,所以作為目標的林明明會格外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