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然你就死翹翹了
上一世,求著她親自操刀做手術的人每天排隊都排不過來,如今她難得願意幫他親自操刀,他居然還給自己擺出這麼一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要不是知道傷口上的毒厲害詭異,他拓跋蔚又怎麼會任由一個乳臭未乾的死丫頭這麼對著自己呼來喝去。
但是他不能死,他這一死,有些人的奸計就得逞了,而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拓跋蔚這麼想著,從腰間摸出一個黑色的小管子,遞到了李妙靈面前。
「這是什麼?」
李妙靈看著眼前這個小圓筒,一臉茫然。
不是她故意為難眼前這個帥哥,只是這古代的東西,她知道的真的不多啊。
「火什子。」男人的聲音相較於剛才多了一分沙啞,聽上去很是頹累。
李妙靈知道現在不是跟他去斤斤計較的時候,接過小圓筒,打開,拿出火什子一吹,火苗立刻就躥了出來。
還挺好使。
李妙靈想著,手再次摸向男子的腰間。
但是預想中的冷喝沒有出現,男子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李妙靈急忙蹲下身子,在他腰間摸了一圈,終於摸到了一把匕首。
拿過匕首,在火苗上烤了一下,簡單消了毒之後,李妙靈就伸手,一點點割開了箭羽周圍的衣服。
箭頭整個都已經沒入肉裡面了,周圍的肉已經開始潰爛了,可以想見肩頭上的毒藥應該很厲害。
看來是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李妙靈小心翼翼地割開箭頭周圍的肉,然後雙手抓住僅剩的箭身,猛地用力一拔。
血液隨著箭頭被拔出噴洒而出。
拓跋蔚悶哼了一聲,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李妙靈探了一下拓跋蔚的額頭,果然燒起來了,神色便也跟著嚴峻了幾分。
將匕首重新消毒之後,李妙靈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周圍的腐肉全部剔除,期間拓跋蔚幾次痛得發出悶哼聲,卻愣是撐著一動都沒動。
將腐肉全部剔除之後,李妙靈看了一眼他身上髒亂的夜行衣,微微皺眉,然後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
「你幹嘛?」男子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憤怒,死死瞪著李妙靈,就好像李妙靈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一般。
「幹嘛,幫你包紮傷口啊,難道任由他暴露在外面,等著細菌感染嗎?」
她身上這身衣服是為了嫁給王員外而特意換上的乾淨的新衣裳,雖然肯定比不上醫用紗布衛生,但是眼下,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李妙靈說著,用匕首割開褻衣的下擺,然後用力一撕,撕下一小塊布匹來。
拓跋蔚聽著那撕布匹的聲音,下意識地偏過腦袋,臉上更是染上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李妙靈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就有點想笑。
其實說真的,眼前這個帥哥看著也就十九二十來歲的樣子,想比她27歲的靈魂確實稚嫩了些,但是現在她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娃娃,就更加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這個害羞的小帥哥了。
李妙靈拿著撕下來的衣服碎布,剛想幫他包紮,就聽到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先把衣服穿好。」
李妙靈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
其實也沒啥,褻衣下擺雖然被撕開了,但是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走光,但是這裡畢竟是封建的古代社會,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李妙靈還是乖乖地把衣服穿好了。
穿好之後,她才再次伸手去幫他包紮傷口,然後又從他的夜行衣上扯下了一大塊,將那塊布給固定住。
做好這一切以後,李妙靈也已經一頭的汗水了,坐在了拓跋蔚身旁,拿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看著自己衣服被他濺到的血漬,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可能是外科醫生多少都會有點潔癖吧,看著身上那一大塊污血,李妙靈此刻的心情是真的算不上很好。
但是沒辦法,現在別說換衣服了,連想洗個手都沒有地方。
拓跋蔚身上的傷現在只是暫時被她給穩住了,但是因為箭頭上有毒,所以要完全將毒素清除,還得明天去集鎮上找大夫才行。
眼下拓跋蔚還在昏迷中,她現在這具身體這個小身板,想要背著這麼一個大高個去集鎮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坐等,等到眼前這個人緩過來一口氣之後,自己走到集鎮上去,然後後面的事情,她還需要這個男的幫忙呢。
*
山裡的夜裡真的很涼,剛剛出了一身汗,此刻山風一吹,李妙靈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涼的打顫,縮了縮脖子,剛準備去拾點干樹葉什麼的生個火取暖,就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件外衣披著。
「謝謝。」
李妙靈回頭才發現拓跋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了,還把身上的外衣脫給了自己。
「這兩個字應該我對你說。」
拓跋蔚的臉色還是慘白著,表情卻是格外的嚴肅而認真。
「嗯,確實應該,那你說吧,我聽著。」李妙靈也不客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向拓跋蔚,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
拓跋蔚無語,他還真沒見過這麼好意思的姑娘,他原本只是正常的客套話,她卻還真的等著自己道謝?
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此刻也不可能說為了這麼一點事情反悔。
「謝謝。」拓跋蔚不情不願地開口道。
「不客氣,」李妙靈倒是絲毫不含糊,「雖然我救了你一命,但是呢我也不會訛詐你什麼,我幫你拔出來的那根箭,箭頭上抹了毒藥,所以我們明天必須一起去一趟鎮上,去找個靠譜一點的老中醫看一下你的傷口,把你體內的毒素清一清,你差不多就死不掉了,但是呢……」
李妙靈說著,用一種難以明說的眼神看著拓跋蔚。
「你有話就說,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拓跋蔚是實在被李妙靈磨得沒了脾性了,也沒好氣地看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