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會留下一輩子的

一股淡淡的味道竄入溫婷婷的鼻息周圍，這是聶浩然身上的味道。

以前訓練的時候，經常都是一身汗連洗澡吊件都沒有，那些男人常常渾身都是汗臭味，她們女的還要好一些，但是有時候也免不了有一些氣味的。

那個時候，女兵們湊在一起，總是免不了要八卦一下的，然後吧啦吧啦的就開始說那些教練裡面誰比較受看，或者是在哪一個的手底下訓練會活得久一點兒等等的話題。

溫婷婷就弄不明白了，為什麼每一個女兵看上去都一副羨慕她到了極點的樣子？

最後一番談論下來，那些人或是羨慕或是酸溜溜的說：「婷婷，就看著你最好了，在聶教官手下訓練，一定很好吧？」

溫婷婷聽得那個人好像羨慕到不得了的語氣，一臉黑線：「誰說的？聶……聶教官他也很嚇人的好不好！」一不小心，聶浩然這三個字就要順口溜出來了。

沒辦法，白天訓練累得死去活來，晚上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有了喘氣的機會，溫婷婷總是不忘記問候問候問候那三個字的。

「聶教官他會渾身汗臭味兒？」

某某某開口，不僅不信，還是哀怨十足的語氣，那樣子活像是溫婷婷睜著眼睛說瞎話故意給聶浩然抹黑一樣。

溫婷婷噎了噎，找不到反駁的話。

某某某一口就接了過去：「聶教官會幾個月幾個月的不洗澡，然後告訴你以前在什麼什麼的時候一連好幾年都不洗澡？」

溫婷婷繼續沉默，腦中卻勾勒出聶浩然那個時候的樣子，一身汗臭，迷彩服都快要變成油膩膩的黑色了，然後朝著通風口那兒一站……連蒼蠅都不敢靠近了……那樣子，真是……挫到了極點！

等到那些人一個兩個的抱怨完，然後再說自己對於溫婷婷的羨慕或者是光明正大的嫉妒云云，最後格外一致的對溫婷婷表示各種鄙視和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怨憤。

溫婷婷無力扶額，反駁：「人無完人，不能光看表面！」

聶浩然那張臉，究竟蒙蔽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

那些人嗤了一聲，很明顯是不相信溫婷婷的話。

看來……不使出殺手鐧是不行了！

溫婷婷一臉平靜：「你們教練會告訴你怎麼去吃生蛇肉，口頭闡述一遍，然後立馬抓了一條蛇扔在你們面前，叫你按照他說的做一遍？」

四周抱怨的聲音，小了一些。

溫婷婷一臉淡定：「你們教練會告訴你們，以著什麼樣的角度多大的力度去襲擊男人下半身，保證不是他痛死，就是老二一輩子抬不起頭？」

周圍寂靜一片，溫婷婷眼角抽了抽：「還是你們教官會告訴你們，有哪些位分別又是什麼作用，然後甩給你們幾根繡花針，叫你們要麼互相扎要麼自己扎自己？」

頓時，溫婷婷就從被鄙視的變為被同情的……

那些之前還羨慕她的人，紛紛頓時都覺得，變態……還是自己的教練最可愛！

溫婷婷還記得那一幕，那是聶浩然說完了怎麼去活剝一條蛇，什麼地方下口開始生吃，然後在她們瞠目結舌的視線裡面，一臉淡定隨手就從草叢裡面就出一條蛇，繼而活生生的摔到她們面前，俊美非凡的臉繃緊，一字一句說：「吃不下去？等到你們去熱帶雨林餓上幾天的時候就知道它的作用了。」

那一天，夕陽落下的餘輝還在，聶浩然雙手背在身後，一身森林迷彩，夕陽在他身後落下，相對於餘輝的明亮，他的臉色微微偏暗，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可溫婷婷卻記得他所說過的話：「要完成某一件事，不需要太多花哨的東西，出其不意一針見血的一步，就已經足夠，用最少的犧牲，去博取最大的利益，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只有你做不做得到。」

「誰告訴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用格鬥士，或者是要用武器把對方撂倒的？」他視線緩緩地從她們一行女兵身上滑過，突然列開一個八字步，中氣十足說，「沒有武器的時候，打不過的時候，怎麼辦？」

一行女兵沉默，聶浩然突然吼了她們，嚇得她們全部一震：「打不過？打不過不會想辦法？！男人最為薄弱的部分在哪兒？下半身！」

「只要抓住力道角度和速度，要麼一腳要了對方的命，要麼直接叫他老二一輩子抬不起頭！腦子要靈活，靈活，懂嗎？！」

一行女兵，額頭默默滑下黑線。

聶浩然繼續教訓她們：「不要以為自己的手段要多高尚，只要能夠達到自己要的東西，用腦子想一下更好的辦法！」

然後，一道很清脆很清晰的女聲響起——

「教練，萬一對方是女人呢？」

一大片的抽氣聲中，聶浩然順著聲音看過去，是站在最中間的一個女生，白白凈凈的皮膚，站在幾個女兵中間不高不矮，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格外明亮的看著他。

他的視線落下在她胸口處的牌子上面：溫婷婷。

也許，那就是聶浩然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吧，溫婷婷收回思緒，正打算起來的時候，卻意外的撞上了聶浩然的視線，深深黑眸，一片清明。

他微微低下頭，額際的碎發垂下，遮住了額頭，細卻又長的眼睛正眯著，在對上她視線的時候，不自覺的移開了。

溫婷婷愣了片刻，問：「你瞧著我看了多久？」

聶浩然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說：「你發了多久的呆，我就看了多久。」

他說著又從一邊端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的豆漿，遞給溫婷婷：「還是熱的。」

溫婷婷沒有顧慮那麼多，直接一把接過就喝了起來，聶浩然一臉笑意，眼中蘊藏著寵溺，轉過頭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杜終笙，聶浩然笑意未減一分：「咖啡？給你女朋友的？」

喝著豆漿的溫婷婷動作一頓，杜終笙揚了揚咖啡，視線從捧著豆漿喝的溫婷婷身上移開，點頭：「嗯。」

杜終笙看著聶浩然的神色，有些敵意，同樣，聶浩然也是如此。

從對方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自己能夠一眼看懂的東西。

目標一致。

那杯咖啡，杜終笙最開始是打算給誰的，他和聶浩然都清楚。

只是，清楚又怎麼樣？

杜終笙笑了笑，曾經，她連一滴豆漿都喝不下去的。

溫婷婷喝完了豆漿，抹了一把嘴問：「還有多久？」

聶浩然看了一下表：「一個小時。」

溫婷婷一頭朝著後面栽過去，哀嚎：「一個小時？！」

聶浩然知道她是無聊了，從行李裡面摸出了一本小說塞給溫婷婷，她眼睛一亮直接就撲到聶浩然懷裡，抓著雜誌眼珠子都快要掉在那上面了：「哪兒來的？」

聶浩然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知道你閑不住，換零錢的時候特意買的。」

溫婷婷嘿嘿一笑，捧了雜誌就安靜看起來，她低下頭，秀髮垂落遮住了她的臉，卻露出了後頸，上面有著一些痕迹，或輕或重。

其中有一個顏色最暗，最為明顯，聶浩然伸出手去，指腹摩挲著那個痕迹，薄薄的繭子叫溫婷婷有些痒痒的感覺，正要掙扎，卻聽得聶浩然的聲音傳來：「這個……那個時候留下的吧？」

溫婷婷一愣，頓時也明白過來聶浩然說的是什麼，點頭，不過想到聶浩然剛剛說這句話時候像是有些惆悵，她還以為聶浩然是對於這件事情的內疚，於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你不要在意。」

放在自己後頸的手微微一停，然後，溫婷婷再次聽到聶浩然的話，只是和上一次相比，好像有些不快在裡面，卻又複雜的不僅僅只是不快那麼簡單。

「這個印痕……會留下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