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攬下一切
蕭穆暄笑了笑,「要個真相。」
錢家家主皺了下眉,「景昭王不要太過分,瓊海這邊可以叢最大程度的讓步。」
「瓊海的最大程度只是賠禮道歉的話,那就不用談了,說起來不只是這次的事情,瓊海在四大家族的掌控下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不為人知也很正常。」
蕭穆暄把茶杯放下,「但是瓊海的作風你我都了解,如果這時四大家族出事的話,想來幾百年的基業也會毀於一旦了。」
錢家家主皺著眉一言不發,身邊的錢安泰忍不住說道:「景昭王未免太危言聳聽了,和瓊海合作的也不只是大榮。」
蘇宜涵被蕭穆暄碰了一下,抬起頭,「錢公子的籌碼總不會是沮渠日依的一句預言吧。」
錢家二人的臉色都是有細微的變化。
蘇宜涵忍不住又一次吐槽了古人對於迷信的信任,真的是在那個世界都通用。
「如果這麼說,也許我也會預言呢,我預言……」蘇宜涵臉上的笑容像個反派,安靜中透著幾分瘋癲,「鄭家會在十年之內成為瓊海最大的商賈之家,你們心心念念的那位鄭家公子也不會死,更不會和錢小姐成親。」
「你!」
「景昭王就這麼放任王妃詛咒錢家嗎。」錢家家主抬手制止了錢安泰未盡的話,沉冷的視線掃了過來。
蘇宜涵像是有些害怕地靠在蕭穆暄身上,「哎呀,怎麼了,我說的就是詛咒,她說的就是天機,就是預言。說到底,也只是因為她說的話好聽吧。」
「她還說什麼了,有沒有說不用擔心我家王爺的話啊,有沒有說我家王爺會暴斃啊,呵,可笑你們居然信了。」
蕭穆暄擋住錢家主的視線,「今天如果談不攏,本王也不會再來第三次了,沮渠氏的或者北地的人可還有聯繫你?」
蕭穆暄帶著蘇宜涵起身,「本王等著錢家家主的回復。」
「這就好了?」蘇宜涵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歪頭靠著蕭穆暄。
「嗯,為什麼那麼說?」
二人說好了到合適的時候刺激一下,順便戳穿沮渠日依的事情,但是蕭穆暄沒想到蘇宜涵會以那副姿態說出所謂的預言。
「嗯,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多半會這樣,直覺吧。」
「為什麼是鄭家。」
「你說謝家嗎?我之前問過老爺子啦,他說管謝家就好了。」蘇宜涵也不是沒有問過謝老爺子相關的問題。
畢竟這次的事情怎麼看都是會從瓊海這幾個家族身上刮下一層肉的,那麼勢必就有機會讓其他家族上位。
「若是還在瓊海,也許我會搏一搏,只是現在人到了榮京,有些事就要慢慢改變了,瓊海到底只是個商戶聚集的地方。」
蘇宜涵回憶了一下外祖父的話,「嗯,雲家估計也不會做什麼。」
蕭穆暄點點頭,「明日啟程,你可要去買些伴手禮?」
「要!」
蘇宜涵回去思考了一番之後,拉上司空黎和樓念,就氣勢洶洶地出門了。
蕭穆暄則是看了看作為「絆腳石」的脫里,「有事?」
「之前你們讓司空霖盯的人是浮世谷的人。」
「如何?」
「為什麼不讓他來給璨璨看身體。」
「你放心一個手刃兄弟的人?我不放心,也不想給他機會以任何手段威脅我。」
脫里皺了下眉,「可是……」
「你若真把他放在心上,為何會逼他跳崖,他如你所願了,你卻後悔了。」
脫里的嘴唇動了動,「不是的。」
「我不認為北地的有雄鷹之稱的勇士,會被幾個官員逼迫到那樣的海崖,以你的能力,至少有兩條額外的路可以走。」
脫里艱澀地說道:「我現在在說那個人的事情,而且不要拿你的情況和我比較。」
「不一樣嗎。」蕭穆暄低頭看看蘇宜涵臨走的時候塞的熱茶,再抬頭的時候神色間帶著年少時才會有的桀驁,「我不會把他帶回來,因為他的存在有可能威脅到我最重要的人,僅此而已。」
「任何可能的危險,我都不想她面對。」蕭穆暄不輸半分的氣勢望進脫里的眼睛,「你說的對,我們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會杜絕這些可能,但你會利用他們。」
「那又如何。」
「不如何……」低低的氣音響起,脫里一驚。
鄭文璨靠著門框氣息不穩,「王爺,失禮了。」
「鄭公子不該過來。」
「呵。」鄭文璨低笑了一下,帶著無力和疲憊,「不,有些事情,鄭家只有我知道,王爺將要離開,我得說出來。」
脫里急忙走過去想要攙扶一下,被避開了。
儘管身體叫囂著要躺下,渾身上下都在痛,鄭文璨卻一步一步走到蕭穆暄對面。
「他們還活著,就在鄭家駐地的一處宅子里,是我救下來的。」
「請坐。」蕭穆暄伸手扶了一下。
鄭文璨氣息不穩,喘息了幾下之後,脊背挺直,「鄭家,從來沒有參與假招安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和北地合作,都是我一人所為,還望王爺明鑒。」
蕭穆暄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鄭公子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嗎。」
「我知。」
「不行!」
脫里有些急,如果鄭文璨全然攬下來,那麼榮京追究起來……
「這是我的事情。」
蘇宜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鄭文璨像是只剩一口氣的樣子。
司空黎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了寧修當年看自己不聽招呼的心梗。
「你,哎,不是說了不要起身!」
把東西一放,司空黎臉上有幾分生無可戀,給鄭文璨把了把脈。
「你自己挑,海葬還是火葬。」
鄭文璨還是笑著,「都好,都好。」
蘇宜涵也走進來,脫里在一邊想伸手又有些躊躇。
「阿黎,你要不先給人帶回去?」
司空黎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得罪」,就直接把人抄起來了。
蘇宜涵眉梢一挑,眼中有幾分戲謔,不過好歹看著場合什麼也沒說。
倒是那鄭文璨瞬間懵了一下,臉上莫名有幾分紅暈。
脫里,嗯,他簡直像是被冒犯到領地的雄鷹,瞪著眼看司空黎。
司空黎頂著眾人精彩紛呈的視線長嘆了一口氣,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