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攤牌了
「喔—喔-喔——」
「小姐,醒了嗎?」雲露看著日時,按平日里五小姐起床的時間去叫蘇宜涵。
床上已經從糰子狀睡成章魚伸爪樣子的蘇宜涵緩緩縮了縮手腳,咕噥道:「大佬,我再躺十分鐘,咱們今天有早上的課嗎?」
雲露隱約聽見一點聲音,又叫了一次:「小姐?我進來了?」
「說了十分鐘嘛,幾點了?」眼睛眯縫著睜了睜,沒看見自己熟悉的床簾,蘇宜涵垂死病中驚坐起,想起自己已經穿越了,「!!!我#!」
「哎喲媽呀,嘖」喘了口氣,蘇宜涵向門口說道,「進來吧,我起了。」
再一次被雲露伺候著穿好衣服,準備上妝的時候蘇宜涵遲疑了一下,別的不說,她確實不是很想畫那麼端莊且複雜,「今天妝容簡單點吧,左右這裡只有母親在。」
雲露手上一頓,立刻換好了淡妝簡發的物什,「好的,小姐。」
用過早膳,蘇宜涵走去正院,想著和謝冉說些事情,再看看自己能不能再去周圍走走,昨天見著環境真是不錯。
「...李嬤嬤,以後府里有什麼事情及時告訴我,涵兒出這麼大的事情,我前天就該知道的,蘇為崢...他現在還真是全然靠不住,涵兒、澤兒的事情回去就全分出來,她杜月錦有什麼資格。」
謝冉想起來昨天蘇宜涵脖子上的傷就來氣,嫁入蘇家這些年,她自以為做得夠好了,蘇家竟然出了這種事情還無人護著涵兒,簡直是近乎忘恩負義。
「是,老奴以後一定讓人盯緊了,現在老太爺他們也要進京了,小姐和公子以後也會有靠山的,夫人寬心。」
門外聽到這幾句對話的蘇宜涵深吸一口氣,她不確定自己扮演原主能有多久,如果循序漸進又多久才能讓人接受一個性格想去甚遠的人,跟別說自己本就是個普通人,不想各位穿越大佬們,不是特工,就有各種生活技能;也不像穿書的人手握劇情,可以沒開始走就看到後面十幾步的路。
更別說,她並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崩住,「娘,我進來啦。」所以乾脆......
蘇宜涵心如鼓震,她不確定自己做的決定對不對,這幾乎是條死路,也許少有人這麼作死,但這也許是最適合自己的路了。
「涵兒來了?快進來。」
蘇宜涵走進屋內,謝冉也已經用過早膳,正坐在桌前同李嬤嬤說話,「找娘什麼事兒啊?昨夜睡的可還好?」
蘇宜涵端著近乎毫無破綻,「娘,女兒昨夜睡的很好,勞娘掛心了。」蘇宜涵微微頓了一頓,說出準備好的說辭「想和娘說說我的婚事。」
謝冉拉著蘇宜涵坐下來,「涵兒,這事有娘呢,別擔心。李嬤嬤,你先下去吧,先不用叫人看著。」
「是,老奴告退。」李嬤嬤退身下去,出門前將窗戶關好。出門后闔好門,看著門口的雲露,「你是小姐新提上來的?跟我過來。」
「是,李嬤嬤。」
屋內,蘇宜涵又一次深呼吸,看著謝冉,臉上已經沒了偽裝出的親厚,帶著緊張與不安,「謝夫人,我有事情想告訴你。」
謝冉看著眼前的女兒,直覺有些不對,「涵兒,怎麼了,你別嚇唬娘。」
蘇宜涵起身站起來,「謝夫人,我並非你女兒蘇宜涵,確切的說芯子不是,前天我一睜眼便是一個上吊現場,之後詢問婢女,她說從門口值日的人走後到她聽見我呼救,中間兩刻鐘左右,算一算,一個人不可能被吊這麼久還有氣。」
看著謝冉睜大的眼睛和握緊的手,蘇宜涵喘了幾口氣,「我...我倒也不是什麼孤魂野鬼,之前我也只是睡在自己床上罷了,並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等,等一下,你說你不是涵兒,可我的女兒我清楚,你這分明沒有易容的痕迹...你,你讓我看下你左小腿。」謝冉被突如其來的大量信息弄得措手不及,昨天蘇宜涵身上確實略有疑點,但那可以說只是被嚇到了,怎會?
「好,我,這幅身子確實是蘇宜涵,只是裡子不是了,對不起,謝夫人。」蘇宜涵地下身,坦然將小腿露出來,小腿內側是一個不大的橢圓胎記,「謝夫人,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我,我知道的都會說。」
蘇宜涵心中惴惴不安,昨夜思前想後,她沒信心讓自己永遠不被看穿,時間一長,各種破綻加在一起,其他人便算了,謝冉和蘇永澤二人難保不會看出來什麼。
這裡是一個真實的環境,真實的架空朝代,絕不是自己看的套路文里各種冰山一角組成的樣子,與其留一個隨時可能爆的隱患,她寧願直接攤牌,換一個明確的未來。
「你,你之前在哪裡,所以我的涵兒是已經不在了嗎?」驗過身後,謝冉扶著桌子只覺得眩暈與荒謬,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就是涵兒!」
「夫人,有事嗎?」門外聽見些許聲音的李嬤嬤問道。
蘇宜涵剛開的口一下合上,看一眼門的方向有立刻看向謝冉,帶著明顯的不安。
「沒事,李嬤嬤,不用進來,我同涵兒說些體己話。」倒是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謝冉看著眼前不安的女孩,努力分辨她說的每一句話,「你說你的。」
蘇宜涵舒一口氣,「我確實不是蘇宜涵,十分抱歉。我來自和這裡完全不一樣的地方,我的家鄉,女子也可讀書立業,通常是二十二歲之後才會成婚,我之前就是二十二歲,正在考取...考取功名。」
看著明明不安到身體微顫還冷靜回話的女孩,謝冉閉了閉眼,「你坐下說吧,你叫什麼,涵兒...涵兒她...」聲音帶著一點氣音,謝冉漸漸相信眼前的人內里已經不是自己的涵兒了。
「謝謝,謝夫人,我原來叫謝清涵。關於蘇宜涵的,嗯,姑且成為靈魂,我有兩個猜測,一是,她確實...;二是,她也許是和我互換了,她現在可能以我的身份在我的世界活著,就像我現在以她的身份活著一樣。」看著眼前近乎崩潰的女人,蘇宜涵抿著唇,視線下垂,儘可能不讓人立刻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