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五之後

最先往花澗樓走的人是沈姝蓮。

她手裡還捧著剛摘下來的山茶花，眼底笑意盈盈，只要一想到那個俊美雍容的少年，心底滿是歡喜。

沈清易和雲傾跟在後頭，這一次，大壯給他們開了門。

「今兒個是大年初一，沈公子和兩位姑娘怎麼過來了？過年期間，我們酒樓可不營業呢。」

沈姝蓮羞澀不已的低著頭，把山茶花舉過頭頂，喏喏地說：「方才我們來過，許是藺掌柜和小二哥已經出去了，不知後面那片花圃可是花澗樓的？摘了酒樓的花兒，我們是來賠禮道歉的。」

要說原先沈清易還看不明白，現在可就全都懂了。

怕不是沈姝蓮故意折了花枝，借口跑到酒樓道歉，就只為了見藺掌柜一面吧？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家二妹妹芳心動了。

這樣的女人大壯見多了，因此對沈姝蓮的行為有些不屑，語氣里也帶了幾分鄙夷，「那片山茶是我們掌柜種的，二姑娘若想道歉，給些銀子賠償就是了，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想追究。」

給銀子賠償？這……

沈姝蓮嬌羞的臉色逐漸發白。

這和她預想的怎麼不太一樣？

「小二哥，我能見見藺掌柜嗎？」

她還想給藺掌柜說句過年好，如果賠償了銀子，又沒見到人，那她豈不是要虧死了。

大壯還開著門，站在門口，冷風直往裡面吹。他不在乎沈姝蓮如何，可卻擔心雲傾被凍著，便招呼著雲傾往裡面進。

沈姝蓮跟在後頭進了酒樓，她的眼睛在酒樓里來回看著，目光最後落在樓上，眼底閃爍著期盼的光芒。

她希望能看到藺初陽的身影，只一眼便滿足了。可惜事實並不如沈姝蓮所願，她想見的人壓根兒沒下過樓。

凌心從樓上笑盈盈的下來，手裡端著一盤熱騰騰的年糕，直接朝雲傾走了過去。

「三姑娘，你來啦，快來嘗嘗大壯哥做的年糕。」

說著，凌心就把年糕往雲傾手裡遞，雲傾抬頭看了沈清易一眼，沈清易便攔下了那盤年糕。

「玉兒腸胃不好，不宜多吃年糕，多謝小哥兒的好意。」

凌心也不在乎被沈清易拒絕了，他把盤子放在一邊，笑嘻嘻地湊到雲傾身邊，眼睛在她身上打量。

沈清易立馬生出了警惕之心，拉著雲傾往後退了一步，忽然很後悔帶她進來了。

這個小哥兒不會是真對玉兒動了心思吧？

沈清易轉身想帶雲傾離開，可雲傾卻沒打算現在就離開。

「這是替二妹妹給的賠償，三妹妹，我們回去吧。」

沈清易掏出一吊錢交給大壯，大壯沒接，因為他本來就沒想著跟沈姝蓮要賠償，那花兒摘就摘了，主子又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大哥，我想吃桃花餞。」雲傾搖了搖沈清易的手臂，聲音綿軟清甜，叫沈清易不忍拒絕。

「小二哥，我要買半斤桃花餞。」

大壯叫沈清易跟他去廚房，凌心趁機湊到雲傾身邊，小聲問著：「三姑娘，你是不是什麼病都能治？」

雲傾微微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聲音壓得更低，「我師傅是神醫，我不是。」

可凌心並沒放棄，又問了句，「那這畏寒症你可能治？」

雲傾歪頭想了想，道：「不敢保證，但可以一試。」

她知道有畏寒症的人是凌心，這種畏寒症她以前沒有接觸過，但如果多翻閱翻閱醫書的話，興許也能找到根除寒症的辦法。

「那我……」凌心眼睛一亮，正想再說什麼，沈清易和大壯已經從廚房出來了。

離開花澗樓之前，雲傾轉頭，對凌心無聲吐出四個字：十五之後。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這一天，十五吃元宵，小良氏早起煮了一鍋元宵，有芝麻餡兒的、有糖餡兒的、還有花生餡兒的。

今日還是雲傾的生辰。

雪仍在下，雪花瀌瀌，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雲傾起的也很早，她從外面進來，抖了抖杏黃色遍地金葫蘆紋斗篷，撣掉肩上的雪沫子，乖巧坐在木凳椅子上。

濃長卷翹的睫毛一垂，遮住那雙明亮璀璨的眼眸，在皙白如瓷的皮膚上暗掃一圈月牙形的陰影，唇瓣彎彎。

小良氏和沈清易一起端著元宵進來，沈清易給雲傾端了一碗。

小手捧著元宵，雲傾怔怔的坐著，看到裡面還打了一個荷包蛋，沈清易在那邊沖她微笑，剎那間雲傾感動的快要哭了。

主屋裡的炭盆燃著，雲傾小口的小口的咬著一顆元宵，那精緻漂亮的小臉被熱氣一蒸，白里透粉，嬌俏可愛。

相比較雲傾，沈姝荷卻是食不知味的吃著。

這兩日她常常不在家，小良氏寵著她，也就沒問這大過年的她往外面跑什麼。可是每次沈姝荷回來后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對，雲傾看在眼裡，並不多言。

沈清易看雲傾吃得開心，便把自己的碗推到她面前，聲音清淡，「多吃幾個，正好我不愛吃甜，不如這一碗三妹妹也吃了吧。」

雲傾趕緊搖頭，把碗推了回去，「一碗就夠了，大哥你也吃。」

沈清易笑著拿起筷子，還是給雲傾夾了兩個元宵。

這時候沈姝蓮從外面走了來，帶進一股冷風，雲傾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沈姝蓮看了眼雲傾碗里吃了一半的荷包蛋，開口也想要，可又想到今兒個是雲傾的生日，也就抿唇不言了。

沈姝蓮坐在雲傾對面，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大高興，雲傾沒有問原因，沈清易也沒說話，可小良氏問了句，「蓮兒，今兒個是三丫頭的生辰，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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