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沒必要為前人的錯誤買單
焚天門的門前經常有人打掃,但僅限於此,再內部便是真正的禁區,尤其是玄雲宗內近期出了這麼多的事。
整個玄門開始動蕩,自從半年前的試練大會之後,眾多小的宗門一下沒了影,封山的封山鎖峰的鎖峰。
這種緊張的氛圍感染著每一座宗門,也包括玄雲宗。
現今不管是外山弟子還是內門弟子,不管身份尊卑,都在刻苦練功,就為了能在魔君出世的時候發光發熱拯救天下。
「你說的我做不到!」
「別忘了你如今這一切都是誰給的!」
「我真的做不到!能安排別的事么?」
「魔君那邊怕是不能。」
「七峰早就名存實亡,有本事你們自己去搶,何必在我這豪橫?」
「宗主,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我可擔不起這聲宗主之稱。」
「既然擔不起,不如把這位置給別人坐?」溫今歌從樹上落下,對於這裡會出現什麼她一點意外也沒有。
倒是院子里那些人在見到溫今歌的時候一陣詫異,半人半獸的臉上看不出情緒,眼睛卻是能傳遞情緒的。
「霍永飛!你卑鄙!」魔族這邊的為首者長著一顆牛頭,說話的時候那兩顆超大的鼻孔里都在冒煙。
「我打擾到你們呢?」始作俑者沒一點自覺仍舊在煽風點火。
眾魔頭沉默不語,溫今歌凶名在外,誰知道有什麼后招等著他們送死?
霍永飛望著溫今歌,嘴角掛著笑,瞞了這麼久的秘密被解開,他沒有一絲緊張,反倒覺得解脫。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只是在奇怪,從前的溫今歌便是沉不住氣的,就算失憶,也不至於到今日才戳破。
「兩年前……」溫今歌垂首,她站在光影中,細碎的燭光撒在她臉上,長長的睫毛將陰影散在眼角,霍永飛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那時候我失去一身修為,你告訴我,宗主之位本該是我的。」她抬起頭,嘴角掛著一抹戲謔,「還有半年前我昏迷……」
霍永飛沉默著。
他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但半年前與他無關,不過他也認了。
「在我前往幻境的時候,我將陸唯交給了你,但是你沒攔住他。」
霍永飛:……
他深吸口氣,心中狐疑更甚,溫今歌不像是來找他算總賬的。
「那時引著他去的是宋桓。」
「不是宋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哦。」她淡漠的應了一聲。
霍永飛被她這不痛不癢的態度弄得沒脾氣,深吸口氣:「既然那時候你就知道,為何還要忍我兩年?」
溫今歌沒動,那把勾陳卻是閑不住的在她周圍打著轉。
「其實師尊也是因我受傷……」
溫今歌抬頭掃了他一眼,少女目光沉沉,深黑的眸子里儘是戲謔。
良久,她嘴角彎了,「我給過你機會的。」
勾陳與主人心意相通,飛向霍永飛。
「小五這是要替師門除去我這個禍害?在這時候?」
霍永飛站在原地不動,望著那把飛來的勾陳像是認命了。
他其實想說,這裡時機不對,還是將他的罪行昭告玄門,由玄門來審判,就這麼草草結束他的性命她會背負更多。
「師門是你的師門,不是我的師門。」溫今歌的眼神瞟向半遮半掩的宗門祠堂,將手中的木扇飛擲出去,「魔君才和我有關。」
來的魔族人本以為要上演一出頭門相殘的戲碼,卻沒想到那把脫離主人控制的勾陳竟然向著他們而來。
「你不殺你師兄,找我們麻煩做什麼?」
「你們想控制魔君,而我想釋放魔君。」
作為玄門中人,溫今歌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她平日里是何等的瘋魔。
「小五!你想做什麼?」霍永飛望著大開大合的祠堂門了,像是料到了什麼。
「不是很明顯么?」她撇了霍永飛一眼,「當初在焚天門給我致命一擊的人是你,這兒藏著什麼秘密你不知道?」
霍永飛臉色煞白,嘴唇也跟著發顫,這個答案對他而言,比溫今歌直接殺了他還可怕。
「你確定你要把他放出來?」
「做錯事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所以大師兄,七峰上住著的這些人,憑什麼給前人的瘋狂買單?」
作為掌門霍永飛自然能知道其他弟子不知道的秘密,譬如成為禁忌之地的焚天門為什麼會藏著魔族。
因為在很早以前,那位魔君,就被人封在了這裡……
而那個做出這般瘋狂舉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尊敬的師尊。
在蘇醒之時,魔君會將上輩子的遺體吞噬,繼承前世的記憶,而那具遺體正是他們從北魔域偷來的。
「小唯,找到沒有?」溫今歌坐在門檻上看勾陳遛魔。
「既然大家目的相同,都是為了魔君,溫仙師何必對我們趕盡殺絕?」一個長了翅膀的人向溫今歌撲來。
「還沒有。」那把扇子很自然的懸挂在空中,聲音也是從中而出。
霍永飛早就一團亂麻,如今的情形他只能幫著溫今歌對付外面的這群魔頭:「小五!你最好收手,不然回不了頭。」
「如今山上還醒著的都有誰?」溫今歌冷斥一聲。
霍永飛嘆息一聲,沒應。
七峰早就不似從前,當初師尊布下七峰就是為了往後的魔君,這事他知道,現今峰主瘋的瘋傷的傷……
是以,溫今歌這話他沒法回答。
眼見這長著翅膀的鳥人沖向溫今歌,他也向溫今歌撞去,只期望能減少些傷害。
「兩年前我醒來的時候,你的手被我一掌拍碎了,之後山紅興又拍了你一掌,那時候你又碎了。」
霍永飛面色一凝,見溫今歌總算換了地方,這才放心。
「當時你應是要隕落的,所以你和魔族做了交易。」
霍永飛還是沒說話,因為溫今歌的身後憑空出現了一口棺材,那群被勾陳纏住的魔族也愣住了。
「這……」
「我快了,你再撐一下。」扇子里的小唯指揮著紙人出來,宗門祠堂里的排位倒了一地。
紙人嘩啦啦作響,燭影飄渺,門前杵著幾個「牛頭馬面」的人物像是勾魂的使者,坐實了這兒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