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知初快不行了

第16章 沈知初快不行了

沈知初很愛厲景深,小心翼翼的把他裝在心裡放了十六年,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沈知初仰頭大哭大笑,她忽然對厲景深伸手,還沒碰到,眼前的男人厭惡地往後退躲開了她的手。

沈知初在虛無的半空中抓了一下,雨點落在她手上,寒冷侵入心間。

那一瞬間,沈知初感覺他們隔了好遠,遙不可及,就算她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也抓不到厲景深。

就像手中的雨一樣……

她仰頭看著厲景深冰冷的臉龐,一字一頓哽咽道:「厲景深,我好疼啊……」

厲景深只是皺緊眉頭,他不相信沈知初的話,其實處了這麼多年,厲景深非常了解沈知初,他知道她怕疼怕苦,但只是跪半個小時,人死不了。

「沈知初別裝了,叫你跪半個小時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放心,你爸死不了,你可以站起來了。」

身體像是被針扎了個遍,無處不疼,而最疼的還屬心臟,那塊兒肉像是已經腐爛死去了一樣。

沈知初還在笑,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厲景深不明白沈知初為什麼笑,莫名的……他討厭這笑,沈知初笑的他心煩意亂。

「瘋子!」厲景深罵了一句,伸手去拽沈知初胳膊,他這才發現她身體冷的像塊冰。

沈知初笑聲猛地止住,上身一晃,厲景深沒能接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往側邊倒去,像個破布娃娃栽進水坑裡。

沈知初不再笑了,連動都沒動,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死一般寂靜……

她張著嘴,一股一股的血從她嘴裡淌出來,染紅了她臉下的水坑,紅的刺目。

厲景深渾身一僵,像是被重鎚擊中,大腦眩暈不斷,看著眼前的畫面有種不真實感。

最終是身體快過腦子,他扔下手裡的傘將沈知初抱起來,渾身是雨水的沈知初並沒有比之前重多少,臉色白到能看到裡面細小的血管。

「沈知初!」厲景深目眥欲裂,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他的聲音有多顫抖,裡面承載了多少恐懼。

他絲毫不敢耽誤,抱著這慘敗的身軀逃命似的把他抱進車裡。

趙錢眼尖行事,一看事情不對,立即跟過來主動擔任司機。

沈知初鬆鬆散散地靠在厲景深懷裡,海藻般的長發鋪滿他整個心間,眉梢垂下痛苦的半闔著眼。

她深深地看著抱著她的男人,眼皮越來越重,可她不敢閉,她怕這一閉就再也醒不過來,殘留的意志用來看厲景深,想把他最後的模樣刻印在心裡,在一點點磨滅。

「厲……厲景深……你知道嗎……十六年前的沈知初……很……很喜歡你……喜歡了十六年……現在她……沒有力氣再喜歡你了……」沈知初濕潤著眼眶,顫顫巍巍說完。

都說拆人姻緣會遭報應,她以前不信,結果現在來了。

可她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她只是太喜歡一個人,喜歡了整整十六年

她又在說這種糊話,沈知初不止一次跟他說他們十六年前就認識,可十六年前,他從未見過她!

沈知初視線模糊,已經逐漸陷入黑暗,她看不到厲景深此刻糾結的表情

胸口驀地抽搐一下,一大口血又吐了出來,染紅了厲景深的上衣。

「沈知初,你到底怎麼了?!」厲景深伸手著急的去擦她臉上血,結果越擦越多,一雙手染紅了都沒有擦掉。

他滿頭虛汗眼眶腥紅,頭一次覺得人命這麼脆弱,躺在他懷裡的沈知初就像快死了一樣。

沈知初……沈知初……

厲景深心裡反覆念著這三個字,他不承認他在意她,心裡恐慌,不過是因為她身體里有和夏明玥相同的血型罷了。

……

厲景深一身是血地抱著沈知初闖進醫院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前台醫生拿著對講機叫人,立即就有護士推來手術車。

「送急救室!」醫生看著奄奄一息的沈知初,當下做好決定。

厲景深被攔在手術門外,看著那扇門關上后,只覺得心臟一撞,那股莫名的恐懼感幾乎要撐爆胸口。

他手有點抖,想推開眼前的門卻又不敢,茫然無措,惶恐不安,膽怯的像是第一次走出家門的孩子,帶著未知的恐懼。

醫院裡開有空調,涼嗖嗖的,厲景深失魂落魄的盯著手術燈,上衣沾著的血已經被空調吹乾,變成暗紅色的血塊,聞著一股鐵鏽味。

一旁的護士從未在現實里見過這麼俊美的男人,見他臉色不太好,走過去溫聲安撫道:「放心吧,病人不會有事的……」

厲景深像是沒聽到,他低下頭攤開雙手看著手上的血塊,隨即雙手合併摩擦,略有些失神地看著細碎的血灰從他手心裡飛落。

他這一動才注意到,不僅手上有血,上衣,褲子,手臂……都粘上了沈知初的血。

她怎麼就有這麼多的血吐?

厲景深忽然感到有些冷,他抬頭看了眼天花板,發現空調風口就在不遠處,難怪「身體」會這麼「冷」

……

手術室內。

沈知初躺在手術床上,胃不斷抽搐,一口接著一口的血水,像是有沒止境一般從她嘴裡吐出來,浸紅了床單。

好疼啊……沈知初支唔落淚,大腦渾噩,身體痛到失去知覺,讓她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覺。

很多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浮現在她眼前,那是厲景深的影子,生氣的厲景深,抱著她的厲景深,叫她名字的厲景深,扇她耳光的厲景深,羞辱她的厲景深……

他們一個個的化作泡沫,擁堵在腦海里,在一點一點的破碎,最後融成一灘水形成最後一副畫面。

——那是十六年前的厲景深。

十六年前的厲景深長什麼樣子沈知初已經記不清了,只隱隱記得少年比她高出一個頭,臉上帶著乾淨的笑容,手臂很細,背著她的時候有著不符合他年齡的力道,讓她充滿安全感。

那年春天,七歲的沈知初被沈修禮帶去遊樂場給扔了,是厲景深「撿」到她,將她背了回去。

路上厲景深還給她買了串糖葫蘆,笑著哄她說:「小哭包,請你吃串糖葫蘆很甜的,吃完就不要哭了。」

她嘗了一顆,被騙了,外面甜裡面酸到掉牙,可就是這樣的味道是她這輩子嘗過最好的,至今難忘。

回到家后,她起了一身疹子,檢查出來山楂過敏。

從此,她再也沒碰過。

她喜歡厲景深就跟那串讓她過敏的糖葫蘆一樣。

明知道碰不到,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碰了。

人生如戲,彈指一晃十六年,把曾經溫柔的少年變得這般冷酷無情,像是換了個人。他再也不是那個會拿糖葫蘆哄她這個小哭包的人了。

她用盡四年去賭厲景深會愛她,賭他會想起十六年前,可最終結果是,她滿盤皆輸,潰不成軍。

年少無知的痴戀,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不好,血氧飽和度降低,病人情況危險!」

「病人患有胃癌晚期,必須讓家屬簽手術協議和病危通知書,快去請秦醫生過來做搶救手術!」

「滴——」儀器發出冰冷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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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總夫人她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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