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爭,才是爭

第23章  不爭,才是爭

宴會還在繼續。

裴道珠觀賞著高台上的舞。

女孩兒們跳得各有千秋,其中顧燕婉發揮得最好,花神節三年一度,而她今年就要嫁進蕭府,以後再沒機會當選花神,最後的機會,當然想牢牢把握住。

崔凌人壓軸上台,發揮得也很不錯。

四周便都議論起來,猜測今年的花神人選將會花落誰家。

有說顧燕婉的,有說崔凌人的,爭執之間還有人吵紅了臉。

陸璣感慨:「今年的花神,想必會在崔家妹妹和顧家妹妹之間誕生,只是可惜了道珠妹妹……道珠妹妹的《神弦歌》,當真是天上有地下無!」

四周不少郎君,曾親眼目睹裴道珠昔年在淮水邊跳的那支《神弦歌》,他們暗暗點頭,都很贊同陸璣的話。

有小女郎不服氣:「我是沒見過裴道珠的舞,但也不至於被陸郎君如此誇讚吧?顧姐姐和崔姐姐跳得這麼好,裴道珠還能賽過她們不成?!」

蕭衡捻著佛珠。

確實如此。

終究只是一支舞而已。

再好看,何至於就被誇獎成「天上有地下無」?

高台之上。

長公主對禮官耳語了幾句。

禮官恭敬點頭,很快高聲宣布,獲勝者為崔凌人。

崔凌人像是早已預料到,自信地行了謝禮,又悄悄看向蕭衡,見他正注視自己,她的驕傲里不禁帶上了一絲害羞,迅速撩了一下髮辮,嬌俏地扭過頭去。

她很快被前來賀喜的同齡女郎包圍,園子里洋溢著快樂的氣氛。

裴道珠看戲似的望向顧燕婉。

她這表姐一向爭強好勝,定然是不服氣的。

果然,顧燕婉年輕氣盛,果斷地行了一禮,質問道:「敢問長公主,燕婉輸在了哪裡?」

長公主嗓音端冷:「顧家小娘子的舞縱然精妙,卻匠氣太濃。本宮以為,凌人的舞更加渾然天成,賞心悅目。」

顧燕婉更加不服:「凌人的舞——」

「你在質疑本宮?」

長公主打斷了她的話。

顧燕婉到底年少,被位高權重者反問,氣焰瞬間矮了一截。

她垂下頭:「燕婉不敢……」

她垂在袖中的雙手緊了又緊,突然道:「是小女不好,竟然忘了還有一位妹妹尚未表演。」

她轉向裴道珠。

裴道珠心底一咯噔。

顧燕婉笑道:「長公主殿下,我負責這一次的花神報名,是我不好,漏寫了阿難的名字。剛剛一直不見阿難登台,還奇怪來著。不知可否讓阿難現在登台,和凌人一較高下?」

園中安靜,眾人詫異地望向裴道珠。

裴道珠緊緊捏著絹扇。

可真是稀罕,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正要解釋自己未曾報名,顧燕婉又道:「是朝露替阿難報名的,阿難的舞一向很好,今日就不要謙虛了,也叫我們開開眼。」

韋朝露會意,立刻接話道:「是了,表妹跳得極好,我不忍心明珠蒙塵,就替她報了名!」

反正她也沒選上花神,她看崔凌人又很不順眼,乾脆叫她和裴道珠斗一斗好了。

局勢越亂越好,最好誰也別被選上!

顧燕婉又轉向崔凌人,激將道:「凌人舞姿精妙,定然不怕和阿難比個高下,是不是?」

崔凌人驕傲地抬起下頜:「我曾聽說,昔年裴道珠在淮水邊,以一支《神弦歌》名動京師。我未曾親眼見過那般盛景,今日,倒也想看上一看。我崔凌人最不怕的,就是與人比試!」

有熱鬧可看,眾人不禁興奮起來。

裴道珠挑眉。

韋朝露和顧燕婉想拿她當槍使,殺一殺崔凌人的威風。

崔凌人想通過與她比試,將她昔年的盛名踩在腳底下,成就她新的盛名……

她彎起唇角。

若能叫她們得逞,她就不是裴道珠了。

她醞釀了片刻情緒,抬起鳳眼,言辭脆弱卻又犀利:「好好的比試,為何要扯上我?我明白姐妹們都想當花神,可花神只有一位,沒選上的以後努力就是,何必嫉妒別人,急不可耐地就要拿我當槍使?難道因為我家道中落,就活該被你們利用嗎?」

她笑著,眼圈卻微微泛紅。

落在眾人眼中,當真是我見猶憐。

顧燕婉和韋朝露愣在當場。

裴道珠在人前,一向愛裝溫柔大方,今日怎麼會拆穿她們?!

裴道珠又望向崔凌人:「凌人妹妹想與我比試,我卻不想與你比,今日就算我輸了吧。恭賀妹妹當選花神,花神節那日,我定要去捧妹妹的場。」

崔凌人面色清寒。

本想在九爺面前與裴道珠一較高下,讓九爺知道裴道珠的那些名聲都只是誇大其詞,沒成想,裴道珠竟然不接她的招……

裴道珠垂眸喝茶,丹鳳眼裡藏著涼薄。

她完全沒必要出風頭,去得罪長公主和崔家。

人懷念的永遠都是過去。

不和崔凌人爭,昔年她的那些盛名,才會在時間的發酵里愈演愈烈,讓看過那支《神弦歌》的人更加懷念,讓沒看過的人更加好奇她是如何一舞動京師的。

有時候,不爭,才是爭。

……

花園裡的選拔結束之後,裴道珠被長公主請進了臨水抱廈。

端坐在窗邊吃茶的貴婦,裙裾曳地,雍容華貴。

裴道珠垂著頭,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給殿下請安。」

司馬寶妝聲音淡淡:「本宮與你母親是舊識,你不必拘禮。你母親……可還安好?」

裴道珠知曉,母親待字閨中時,和長公主是閨中密友。

當年長公主瞧不上父親,強烈反對母親嫁給父親,可母親生性膽怯,不敢違拗家族的意思,最終還是嫁進了裴家。

為著這事兒,長公主氣得沒去吃喜酒。

和母親的交情,也在那一年戛然而止。

裴道珠想著,回答道:「阿娘一切都好,勞煩長公主操心。」

司馬寶妝冷笑一聲。

她優雅地放下茶盞:「你父親裴禮之是個怎樣的貨色,本宮一清二楚。現在裴家敗落,他那種廢物,又能給你母親什麼樣的好日子?你阿娘,如今不過是打破牙齒和血吞罷了。」

她頓了頓,又冷眼睨向窗外:「我若是你阿娘,定然要和裴禮之和離,再另嫁他人。離了那種貨色,日子只會更好。」

小仙女們周末快樂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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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我嫁給了前任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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