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始作俑者

第六十二章 始作俑者

還記得那時,唐原死後唐燚就坐上了皇位。

那時的唐燚一邊處理著唐原的後事,一邊處理著朝政,甚至還要時常照顧唐鑫和江心的情緒。

要知道一開始這對於唐燚來說還是很艱難的,畢竟登上皇位時唐燚才十二歲。

唐燚這個人其實對自己的要求很高,而且也很苛刻。

那個時候唐燚身邊雖然有錢政學和葉全輔佐,但是對於他來說突然失去了父親,還要治理那麼大一個國家,心裡無疑還是害怕的。

而恐懼唐燚也只是將它偷偷地放在心裡,因為他身後還有江心和唐鑫需要他照顧。

他作為一國之主和家裡唯一的男人,他不可以表露出害怕的情愫。

就在所有人以為日子就會一直這樣平淡的過去時,晉國開始攻打了唐國。

那時的唐國是落後於晉國的,而晉國則是越來越強大,因為那時的晉國已經慢慢開始吞併周圍的小國。

晉國兵力比唐國多得多,再加上唐燚剛登基沒多長時間,軍中軍心不穩,所以連連打了敗仗。

眼看唐國就要敗了。

就在這時唐鑫提出要遠嫁窖灣,這樣可以來換取姜鼎的援助。

唐燚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是最後還是拗不過他的姐姐唐鑫。

唐燚就這樣看著唐鑫為了他,為了唐國而獻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那個時候唐燚暗暗發誓,他再也不要他身邊的人為了他,為了唐國而做任何的犧牲。

但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他並沒有達成自己的誓言。

晉國和唐國的戰爭一直沒有停,可以說是大戰沒有,小戰常常有。而

雙方的百姓也一直受著戰火之苦。

那年,唐燚二十歲。

這個時候的唐國在唐燚的治理下逐漸強大起來,也不再是其他國家說攻打就攻打的了。

幾年時間,唐燚一直吞併周圍的小國家而壯大唐國。

雖然他很討厭戰爭,但是在那個時候他只能這麼做。

這期間,唐燚用的一些手段和計謀也是讓人感到懼怕的。

其實,唐燚不是一個好戰的君主。

但是唐燚也實屬迫於無奈,畢竟你不「吃」人,人就要「吃」你。

這一切,唐燚也不屑於去解釋。他也不需要別人的理解。

畢竟不論什麼原因,他還是做了那「吃人」的魔鬼。

就這樣,唐燚用了短短六年的時間,讓唐國成了大陸上唯一一個可以和晉國抗衡的國家。

但有句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晉國的皇帝發現了唐國的迅速發展,也意識到了唐國日後對他以及對晉國的威脅。

隨即晉國皇帝又向唐國發動了迄今為止最大的一場戰爭。

那一場戰爭,雙方死傷無數。

百姓民不聊生,到處都是雙方戰士的屍首。

那段日子唐燚覺得天空一直都是灰濛濛的,河裡的水都是紅色的,他知道那都是雙方士兵和百姓的血。

是他親手將那河裡的水染成紅色的。

但是就這樣,雙方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也正是因為這一場戰爭,唐燚嘗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

就在雙方進行著那場大戰最重要的時刻時,作為重要人物之一的王松出賣了唐燚。

那天,唐燚深刻的記著。

那恐怕將是他這輩子到死都不會忘記的。

昔日他信任的人,卻因為一些眼前的利益而出賣了他,出賣了自己的百姓,甚至出賣了自己的國家與信仰。

這是唐燚萬萬沒想到的。

這無疑是對一個統治者最大的諷刺與嘲笑。

就在唐燚覺得自己會死在那場戰爭中時,周元晰的父親周遠哲挺身而出救了自己。

但是周遠哲也在那場戰爭中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最後唐燚連帶著周遠哲的那一份擊退了晉國。

雖然周遠哲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唐燚卻變得越來越冷漠,也不再敢輕易相信周圍的人,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深深埋在心底。

因為被背叛的感覺簡直是太糟糕了,他這輩子不想再遭受第二次。

這也正是應了那一句話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冷血,善於玩弄人心成了唐燚的代名詞。

那場大戰中晉國和唐國都元氣大傷,這也讓大陸恢復了很長時間的平靜。

而唐燚也趁著不打仗的時間,讓唐國的各方面都更上一層樓。

不過外患暫時沒有了,內憂卻又開始了。

那是在錢政學交出兵符時,而葉全卻遲遲不肯交出兵符的時候。

其實早在這之前,唐燚就已經發現了葉全的異樣。

這些年以來,唐燚和葉全一直屬於私下斗的那種,兩人之間就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

因為兩人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們都不敢輕易將對方怎麼樣。

唐燚清楚的知道,晉國和唐國的關係不可能一直和平共處,最後只會是你死我亡。

兩國的戰爭遲早都會來的,現在只是時間問題。

但在晉國和唐國打仗之前,唐燚必須處理好唐國的一些害蟲。

想到這,唐燚的臉更加陰沉了。

錢胖胖見狀急忙上前握住男人的手,「唐燚,這不怪你。任何事物成功的背後都是無數人用生命鑄成的。」

此時的唐燚感覺到自己手上的溫度,面無表情的說:「你知道嗎?我第一個殺的人是誰嗎?」

錢胖胖木楞的搖搖頭。

「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十六歲了吧。」唐燚站起身看著窗外,「那是我為了吞併一個小國家,但是那個小國家的百姓不甘被我吞併,所以奮起反抗。」

「然後呢?」錢胖胖不禁問道。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並沒有成功。」

聽到這,錢胖胖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因為她知道這背後肯定是無數人為了自己的國家而失去了生命。

「其實他們很頑強,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頑強。」唐燚此刻有點自言自語著,「可是就在這時,我手底下的人無意間抓到了一個男孩子。最後經過了解那個孩子是那個國家首領唯一的孩子。」

唐燚自此還深刻記得那個十歲孩子最後的眼神,那絕望以及忿恨的眼神其實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歲孩子的眼中。

但是唐燚知道那是根,男孩恨他們打破了他平靜美好的生活。

「我最後用那個孩子的生命威脅著他的父親,讓他父親投降。」

「然後呢?他父親投降了嗎?」錢胖胖問。

「沒有。」唐燚笑著搖搖頭,「還沒等那個父親做出決定的時候,那個十歲的孩子就撞上我手中的劍死了。」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孩子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孩子用著還比較稚嫩的聲音高喊著:爹,別出來。

說完那句話的他就撞向抵在他脖子上的劍死了。

那孩子撞向劍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這讓唐燚感到震撼。

最後他的父親和他的族人也即刻衝出來戰鬥。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並不是唐國的對手。

很快,唐燚便生擒了那位首領父親,以及孩子的母親。

他們兩人不甘為人魚肉,最後也都在大牢里自盡了。

在唐燚趕到到大牢時,他在大牢的牆上看到八個用血寫的大字——種其因者,須食其果。

那八個血字常常出現在唐燚的夢裡。

「從那之後,死在我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唐燚此刻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錢胖胖沉默了一會兒走到唐燚身邊,她輕聲問他,「如果當時那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孩子投降了,你會怎麼做?」

聽到這話的唐燚明顯一愣,最後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

這話一出,錢胖胖莞爾一笑說道:「我覺得你會放過他們,會讓他們一家三口甚至他們的族人在唐國好好的活著。」

其實這也不是錢胖胖的臆想,而是因為她知道唐燚這個人並不是那種嗜血的暴君。

因為她之前聽錢政學說過,唐燚在那之後吞併其他國家后都會對那些人加以善待。

而且錢胖胖一直認為擁有美好生活的代價就是會有人流血,有人犧牲的。

有一位名人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各國變法,沒有不經過流血就成功的。如果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那麼這就是這個國家不昌盛富強的原因。

「胖胖?」唐燚小心翼翼的叫著她,「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錢胖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的。」

雖然只是極其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卻讓此刻的唐燚心中有著無盡的感動。

他此時都不知該對眼前的女孩說些什麼,最後只是將女孩扯進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著。

次日,唐燚早早的去上朝了。

因為昨晚兩人聊得太晚,所以此刻錢胖胖還在睡夢中。

直到快中午的時候錢胖胖才醒過來。

還和以往一樣,醒來的時候臘梅已經來到太樂殿了。

錢胖胖醒來時沒看見唐燚,她就知道男人肯定又是和大臣在商議事情。

一般唐燚和大臣商議事情的時候都是在朝慶殿。

朝慶殿就在太樂殿的前方,但是走起來距離也是有些遠的。

當錢胖胖和臘梅來到朝慶殿的時候,她就看見綠秦和王公公在低語著什麼。

兩人看到錢胖胖時,瞬間就不說話了,而且表情很不自然。

錢胖胖當下只覺得有貓膩,便開口問,「怎麼了?」

「沒事,皇後娘娘。」王公公想都沒想直接說。

綠秦見狀也在旁邊點著頭。

可是錢胖胖現在哪兒還相信他兩說的話,便繼續問道:「到底怎麼了?」

王公公和綠秦互相看了看對方。

「綠秦。到底怎麼回事?」錢胖胖一臉著急。

「夫人,我……」綠秦此時一臉為難。

「怎麼?」錢胖胖皺著眉,「是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的嗎?」

聞言,綠秦脫口而出,「不是。」

「那就說吧。」

綠秦見狀也不好再隱瞞,便說道:「其實就是剛才宰相府傳來消息,蔣業宿遭遇刺殺。」

「什麼?」錢胖胖驚呼出聲,「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夫人,你別急。」綠秦一開始不願意說也是因為怕錢胖胖著急而做出什麼事來。

因為她看得出來錢胖胖對身邊所有人的關心。

錢胖胖此刻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綠秦,你繼續說。」

「蔣業宿沒受傷。只是游卉受了點傷,但也無礙。是因為夫人的哥哥及時趕到。」

「那就好。」錢胖胖鬆了口氣繼續問,「唐燚知道嗎?」

「這……」王公公又是一臉為難。

「你們今日都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別磨磨唧唧的。」錢胖胖此刻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著急與不耐煩。

王公公見狀壓低自己的聲音說:「今日皇上不在宮中。」

「什麼?」錢胖胖輕聲問。

「皇後娘娘您先別著急,皇上沒告訴你是因為他離開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所以就沒有跟你說。至於皇上去哪兒了,皇上並沒有告訴奴才。想必他回來之後就會與你說的。」

聞言,錢胖胖心裡想著,為什麼唐燚這次出去都沒有帶綠秦,難不成是他一個人出去的?

頓時腦子裡有了各種的想法,想到最後錢胖胖還是沒有想到唐燚幹什麼去了。

最後乾脆搖搖腦袋不去想了,隨即開口說:「綠秦,跟我出趟宮。」

綠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臘梅。你現在去叫秋分,咱們四個一起出宮。」

「好的,小姐。」臘梅說完就走了。

就這樣,四人出宮來到了宰相府。

蔣業宿遭遇刺殺,游卉受傷。

基於這些,錢胖胖肯定是要出宮看看的。

錢胖胖到了宰相府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問了個清楚。

原來是昨天夜裡游卉晚上睡不著覺就出來走走,隨後她就看見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的進入蔣業宿的屋子。

因為游卉身份的關係,前幾天她知道宰相府里來了客人,所以她白天基本上是不露面的,但是蔣業宿住哪兒個屋子她還是知道的。

她處於好奇就走向蔣業宿的屋子,隨後就聽見了打鬥的聲音。

她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大喊著叫人,一邊什麼都沒想就推門衝進屋裡。

游卉衝進屋裡就看見一名黑衣人控制著蔣業宿,另一名黑衣人手持著劍就要刺向蔣業宿。

她當下想也沒想的就衝上前去,一口咬在了拿著劍的黑衣人的手臂上。

「啊!」黑衣人叫出聲來。

兩名黑衣人完全沒想到他們會遇到這種情況。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其中一名黑衣人就刺向游卉的手臂。

游卉立刻痛呼出聲。

蔣業宿見狀忙把游卉護在身後。

兩名黑衣人見到這一幕笑著說:「你這老頭已經是粘板上的魚自身難保了,現在居然還有這閑工夫護著別人,你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游卉手捂著手臂的傷口,強裝鎮定的說:「你們是誰?不知道這是宰相府嗎?膽敢在宰相府行刺,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別廢話,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我們就送你們兩個一起上路,好讓你們黃泉路上做個伴。」說完兩個黑衣人就目露凶光,手上的劍也朝兩人胸口刺去。

就在蔣業宿和游卉覺得自己今夜要命喪於此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慘叫聲。

聞聲,兩人睜開了剛才因為害怕閉上的眼睛。

「錢公子。」

是的,來人正是錢尤為。

錢尤為是聽到了游卉的喊叫,所以就及時趕來了。

兩名黑衣人見狀互相看了看對方,隨即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劍指著錢尤為說:「既然又來一個,那就一起送你們上路吧。」

錢尤為失笑道:「那你們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三人就打了起來。

雖然是兩人對錢尤為一人,而且黑衣人手中有武器,錢尤為卻是赤手空拳。

但即便如此錢尤為還是處於上風。

很快,兩名黑衣人見他們敵不過就開始使用暗器。

可還是被錢尤為一一躲過。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要不是錢尤為有意留他們性命,恐怕他們這時早已經死了。

這時,其中一名黑衣人又朝錢尤為使用暗器,錢尤為輕而易舉的躲過。

可是就在此時錢尤為卻看見另一名黑衣人也同時朝蔣業宿使用暗器。

他暗叫一聲,「不好。」

隨即就見錢尤為整個人如鬼魅一樣快速閃到蔣業宿身前。

蔣業宿見狀立馬著急喊道:「錢公子。」

錢尤為朝蔣業宿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另一隻手拔出右肩的暗器。

拔出暗器的時候,錢尤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好像那暗器刺的不是他的身體似的。

「很好,你們很好。」

此時錢尤為的聲音讓黑衣人感到恐懼。

可是還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錢尤為就已經閃身到他們面前。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兩名黑衣人敗了。

聽到這,錢胖胖問道:「我哥呢?我哥沒受傷吧?」

「沒有,你哥沒事。」朱姝並不知道錢尤為受傷的事。

因為錢尤為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就讓蔣業宿和游卉替他瞞著朱姝她們。

一是他覺得這是小傷,沒有必要。二是因為怕家人們替他擔心。

「那兩個黑衣人現在在哪兒?」

朱姝憤憤道:「本來是關在柴房的,並且派了很多人手看著。可是今早我們過去查看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服毒自盡了。」

他們知道這兩名黑衣人是殺手,所以昨天錢尤為將他們制服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們藏在牙里的毒藥弄了出來,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在身上其他地方還藏著毒藥。

「沒事。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這事是誰做的。」

錢胖胖此時腦子裡只閃現著一個人的名字——葉全。

近日來發生的事,始作俑者都是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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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皇后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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