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少昊玥疑惑更甚，實在不明白自家十六姐葫蘆里在賣什麼葯，她掃了兩眼，「大多數人面色紅潤、生活應該挺富足的。」
這點從蜜餞鋪老闆的熱情大方也可以看出，自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人家，再是善良好客也很少會白送產品，推走客戶。
「誒？這裡的人樣貌整體也不錯，俊男美女的比例，都快追上修士界了。」少昊玥收了隨意，打起精神細細觀察，再一次驚訝了。
街上男男女女，川流不息，不僅個個樣貌好，精氣神也不錯，無論店鋪老闆，還是街上行人，男女比例均相差無幾，女性與男性的來往也是落落大方，並沒有多數凡塵的避嫌。
「這裡民風挺開化的呀！」她由衷稱讚，旋即對姜家的重男輕女就更為不解，通常來講，凡塵越是落後貧窮的地方，重男輕女的現象就越嚴重。
那姜家老太太醫術了得，家裡只要沒有特別的敗家玩意兒，姜家就不會太窮，重男輕女怎麼如此嚴重？
神識盪開，她又發現無論是店鋪還是城中人家，大部分都是大門大開，很多家裡沒有人，門也開著。
「路不拾遺，民風淳樸！」
少昊玥心底貓抓一樣，拉過少昊瑤的手晃了晃，「十六姐，別賣關子了，你到底要帶我看什麼呀？總不能是你庇護有方，蒼生安居樂業吧？」
「噗呲。」少昊瑤笑了，猶如雪蓮綻放，陽光初霽，美得攝人心魄，看得少昊玥好奇都淡了幾分，暗嘆：若十六姐多笑笑，她與伶舟，誰是美人榜榜首，還真不好評！
少昊瑤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底一片柔和，「這是你第一次對我如此親昵。」
「呃。」少昊玥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剛才的話帶有撒嬌意味，這技能她什麼時候重拾的？還這麼熟練！
她想要把手拿開，在少昊瑤目光的注視下，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手都僵硬了。
少昊瑤似是沒感受到她的尷尬，自然地移開視線，淡淡道：「其實，這裡是我做的一個實驗。」
少昊瑤無聲地呼出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手，「實驗？」
「這事說起來還是你的因，當年你不是排斥我么，我就想著了解你的愛好，跟你拉近距離，星闕的話本你基本都看過，我便去凡塵找，但是看下來，我發現凡塵的話本很奇怪，比如：
男主制服了一位美女，對方誤以為他要先奸后殺，硬氣喊話，『技不如人，你想來就來，完事後早點將我殺了』，男主看了看美女，說『我可對你沒什麼興趣』，然後美女險些被氣暈過去。
死前不用受侮辱，她應該慶幸，怎麼還險些被氣暈？」
話本的套路少昊玥不要太熟悉，道：「這種多半是男性寫的，不過是他們對女性的想象，當然也有部分女性也會這麼寫，在這些人眼中，女性天生愛美，甚至勝過自己的生命。」
少昊瑤點點頭，「還有一些身份地位、武力財富都非常拔尖的女性，面對一個初出茅廬或者剛在崛起階段的少年，她們的逗弄方式是『小弟弟是不是饞姐姐的身體？如果怎麼怎麼樣，姐姐可以陪你一度春宵哦』。
就離譜，怎麼會有人主動將自己當做資源，還是面對一個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
更重要的是，這並不是話本里的虛構，我親眼見過這樣的人，比如人族飛升仙民中的佼佼者，大羅金仙修為的蘭晴仙子，雖說這只是她的誘敵之計，但潛意識裡將自己的身體當作資源怎麼都離譜至極。」
「她們也是受害者，」少昊玥輕嘆口氣，「這些類女修多是出身凡俗，雖然修為地位提升了，那些糟粕思想卻刻進了她們骨子裡，一直影響著她們。」
入了凡塵，才知女子生活得多麼不易，暗嘆一句，少昊瑤繼續道：「深入調查后，我發現這些都是父系制度造成的，所以選定暮蘭，做了場實驗。」
少昊玥怔了片刻，瞪大眼睛：「這裡是母系社會？！」
「沒錯。」
少昊玥環顧四周，越看越是驚訝，新世界的誕生之初，最先出現的基本都是母系社會，但隨著進化，母系大多會被父系取代，「母系不都是原始時期才有的么？這裡如此繁華……」
「謬論！」未等她說完，少昊瑤就揚聲打斷，語氣里難掩氣憤，「誰說母系就是落後的，彌天大慌！和平才能有發展，戰爭摧毀一切，比起父系，母系社會和平時期維持得更為長久，進化的進程也更加快速。」
一語畢，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憤慨，便深深呼吸兩次，平復好情緒，一一為少昊玥解答她先前的疑惑：「家裡無論有沒有女孩，都習慣性稱為幾姐妹，而不是兄弟姐妹，所以虎子家這一輩是七個孩子；
他們也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而是姜家三姐妹共同生育，所以不是姜家重男輕女非得要男孩；
通常情況下，母親的姐姐稱為阿咪的，母親的妹妹稱為阿咪斤，但一個家庭的孩子是大家共同撫養的，出生期同在一年內的孩子，這頓由這個哺乳，下頓由那個哺乳，都是非常常見的。
孩子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誰是生母，當然他們也不在乎，阿咪、阿咪的、阿咪斤只有年齡之分，沒有親疏之別。
他們甚至推而廣之，將所有成年女性都成為阿咪。
當然，母系與父系最根本的區別在於婚姻制度。
走婚制度，沒有婚嫁之說，年輕人的戀愛如結交朋友一樣，只看雙方的個人魅力，與家庭財產毫無關係，性格不好的、容貌格外醜陋的，自然走不了婚，一代代選擇下來，人們的容貌整體水平自然高；
不用組成婚姻家庭，沒有利益糾葛，男女之間全憑個人魅力，母系社會的女子不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人們也不會覺得女子一生中有過多個性伴侶就是淫亂。
她們只需享受戀愛關係，從不擔心被拋棄、未婚先孕，相反，她們最怕男人死賴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