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模結束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左右,許凡叫了出租回到學校,因為教學樓的樓門還沒開,他和門衛的大爺閑聊了幾句,大爺是鄰近的村子里人,很樸實,對學生也很友好。
回到學校,許凡每天固定時間給爸媽打個電話,詢問爸爸的狀況。
緊接的就是二模了,雖然和平時沒多大區別,不過是出題人不一樣,判卷子的老師不一樣,但仍舊令許凡很緊張,他很普通,沒有主角光環,一模的時候,離二本線還差了三十分,他急切的希望通過考試驗證,一模后的一個月,他到底進步了多少。
二模的考場做了很大調整,桌位的間距調的比高考的更大,因為某些老師曾給學生灌輸過這種觀念:一模的成績就相當於你高考的成績。於是,有部分同學就開始滿足現狀,或是自暴自棄。
校領導為了防止該觀念像洪水猛獸般泛濫,利用考場來漸漸磨滅學生錯誤的考試觀。
許凡十分認同校領導的做法,作為一個成年人,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但是假如罪惡佔據了世界的主導權,正義成了副產品,那世界的燈塔又在何方?人間正道是滄桑!
坐在考場,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眼前只剩下試卷,腦海中滾動著學過的知識,作文題很新穎,並不是取材於現實生活,而是取自美國作家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作文的要求不變。
許凡斟酌一番后,作文題目定為:假如我有三天時間。
假如我有三天自己的時間,我會……,若干年後,當許凡再回憶起這段歲月的時候,他能夠清晰的記得文章的末尾:第三天,我坐在山頂欣賞美麗的日出,似乎做完了所有該做的事情,可是,總是有一件事沒有做,是她,我的生命必須有她……
高中三年,許凡的作文第一次寫得如此行雲流水,他不知道老師能給他多少分,但他覺得這才是他的作文,發自內心與靈魂。
匆匆兩日,二模結束,他們並沒有休息一刻,學校有一個貫徹已經的理念:不到高考最終停筆的那一秒,高中永遠都是進行時,高考未過,奮鬥不止。
二模成績下來,許凡超二本線五分,這令他很開心,每進步一點,他離夢想就更近一步。
不過,考試猶如生活,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考試超常發揮,也有失常的,趙禾是屬於失常的。
趙禾,許凡舍友之一,江湖雅號――性感王子,這與他的身材自然是與極大聯繫的,不算太重的身體配以圓潤的臀部,令許多的女性都望塵莫及。
許凡和老薄專門過去安慰,不過趙禾並不難過,反倒告訴了他們一個秘密,他戀愛了,這是他發揮失常的原因之一。許凡並沒有過多討論趙禾戀愛的事情,高三是拼實力的一年,也是拼心態的一年,心態放好,事半功倍;心態不好,很有可能就是事倍功半。
教務處,教務主任正坐在季婉兒對面。教務主任是本校的一大特色,個子不高,語言風趣幽默,極具個性的紅鼻頭,被學生親切地稱為「小聖誕」。
「季婉兒同學,祝賀你取得文科第一的優異成績。」教務主任從抽屜拿出榮譽證書推到季婉兒面前。可季婉兒卻並不高興,連平時嘴角的笑容都不在了,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看都沒看榮譽證書一眼。
教務主任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也並不驚訝,緩緩說道:「季婉兒同學,我了解你的心思,可是你應該明白你爸爸和學校的良苦用心啊!」
聽到爸爸兩個字眼,季婉兒有了波動,多少年了,她多麼希望他能和其他父親一樣,可是……
季婉兒看著眼前的教務主任,「老師,我得了第一,拿了榮譽證書,可我還能留在這裡嗎?」
教務主任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曾驚訝,為什麼季婉兒考的好了,反而要離開學校,但是,沒有人向他解釋原因,只是讓他轉達。
教務主任很尷尬的點頭,他實在沒辦法解釋。
季婉兒緩緩拿起榮譽證書,教務主任站起身來,到一旁整理材料,他是一位老師,希望為學校留住人才,可眼看著人才即將離開,他感到無力與無奈。
季婉兒在那兒靜靜地坐著,獃獃地看著榮譽證書,她未曾想到,她的努力竟然是換來了離開,此刻的她是那樣無助,彷彿命運被掌握在別人的手裡,艱辛的付出只是感動了自己。
「不,我不離開。」季婉兒忽然撕碎了手裡的榮譽證書,接著狂奔出去。
教務主任大步走到門口:「冷靜,冷靜啊!」
季婉兒跑到操場,躺在草坪,看著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淚水從臉頰滑過。
她閉上眼睛,回憶曾經美好的過往,那時的她,很開心也很自在,沒有名利的牽絆,沒有勾心鬥角,更沒有冷臉相對。
「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季婉兒刪了又寫,寫了又刪十幾次,終於還是把簡訊發給那個「陌生」的號碼。
等了許久,她都沒有收到回信,是啊,他是那麼忙,哪裡會在乎我的感受呢?季婉兒蜷縮著腿。
許凡正好被老師派出去接班級資料,回過頭正好對應著操場(學校的操場位於教學樓錢左側),發現孤單的女孩兒身影蜷縮在操場,走了幾步,許凡又返了回去。
高考衝刺階段,上課時間能上操場的,除了高三同學,其他人是不被允許的,包括老師們,許凡也曾因考試而低迷,作為「過來人」,許凡想過去開導開導她,儘管這看上去有些多管閑事。
許凡越走發現蜷縮的身影越熟悉,是她嗎?他不確定,她是個很樂觀、開朗的女孩兒啊,怎麼會是她呢?
真的是她?許凡放下懷中的資料疾跑過去,蹲下身關心地看著眼柔弱的女孩兒,「季婉兒,你怎麼了?」
蜷縮著的季婉兒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的眼淚再次忍不住地流出來,像個小女孩兒似的撲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