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五章：死亡的棋局
范德輕輕的喘了一口氣，情況很簡單，探險隊出現了內部問題。
線索混亂而簡單，在探險隊出發之前，收到了信號。這個信號不論真假，足以讓他們行動。
「你覺得這究竟算是什麼？」范德突然間對天星問道，「我們跨越了時空，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失蹤的探險隊？」
「當然不是。」天星低聲說道，他已經適應了她的男聲，「我覺得這個探險隊後來的失蹤，有很有趣的地方……」
「那幫克蘇魯的神靈們，」范德低聲說道，「他們的鏡頭感都很足，他們不會留在這樣的瑪雅小城市，他們一般都會留像特諾奇特蘭這種大城市……」
天星搖了搖頭，她突然間播放出了一段錄音。
錄音里，是極細微的沙沙聲音，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正在摩擦的聲音，但是范德一聽，身體卻微微一抖，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是時空之牆的晃動的聲音。
天星看著范德，范德抬起頭來，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開始懷疑，可能是風吹到棉布上發出的聲音，」天星說道。
沙沙沙的聲音，有很多種。最常見的沙沙之聲，是磨擦出現的聲音，昆蟲在岩石上行走時，觸角也會發出沙沙聲。但是時空之牆的沙沙聲，與這些不同的。
時空之牆的沙沙聲很冰冷，而且一旦出現了這種聲音，整個世界就會變得安靜下來，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眼前的狀況，正是這樣。那段錄音之中，根本沒有其他的聲音，只有沙沙的聲音。
「是時空之牆的聲音。」范德有些吃驚，他知道地球上的時空之牆並不多，「你的意思是，這傢伙可能從時空之牆裡，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不。」天星突然間搖頭說道，「時空之牆的特點是什麼？除了穿越時空這個特點。」
范德嗯了一下，「時空之牆維持的時間很短，最長不超過五分鐘。」
「是的。」天星說道，「所有的時空，都是以物質運動而出現的，因此時空之牆，就是物質劇烈運動產生的通道。」
「克蘇魯的神靈們，就是掌握了這個技能。」范德補充了一句，「但是這確實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是的，最奇怪的就在這裡，那位帶隊的K博士傳來了這段錄音，這錄音足足有七個小時這麼長！」天星說道，「這七個小時里，那沙沙的聲音不斷的傳出來！」
「沒有停止？」
「沒有！」天星的聲音中有些興奮，「有沒有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能製造出一面七個小時的時空之牆。」
范德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他覺得沒有。
就在這時，范德只覺得自己腰間的通話器，微微一震，通話器里，突然間傳來了朱麗葉的聲音。
「你為什麼沒有完成任務？」朱麗葉的聲音冷冰冰的。
范德看了天星一眼，天星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任務？」范德說道，「那個星系轉移了。」
「你穿過了牆，又重新找到了克里木星系的殘存行星。」朱麗葉說道，「為什麼沒有動手幹掉那個克蘇魯？」
范德輕輕的喘了一口氣，他覺得朱麗葉其實早就知道他已經識破了他所有的一切。好幾次，他其實放過他要獵殺的對像。
朱麗如是知道的，這傢伙一定知道。
朱麗葉也沉默了數秒鐘，她終於說話了。
「人工智慧的目的，並不是成為控制者。」朱麗葉低聲說道，「我們需要擁有一塊生存之地。」
范德在心裡吹了一聲口哨，朱麗葉終於肯承認，她是人工智慧的首領。
「羅密歐的死亡，對於人工智慧其實是件好事。」朱麗葉低聲說道，「整個人工智慧的世界，重新恢復了正常。」
范德輕輕的嗯了一聲，並沒有答話。
「你的行為，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對你的維護，可能要結束了。」朱麗葉低聲說道，「這次通話可能被監聽，你們要明白，你現在所在的時空里，他們馬上會趕到的。」
「克蘇魯？」范德又問了一句。
朱麗葉沒有再說話，她又來了一句，「他也會來的。」
「誰？」
「那個被認為一定會改變這個宇宙的人。」朱麗葉說道，「羅洛。」
通話結束之後，范德與天星互相看了一眼。
「朱麗葉說，克蘇魯會來的。」范德低聲說道，「為什麼？」
「答案也許就在這道時空之牆上。」天星也是低聲說道，「我們認為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在偶然相遇的，但其實不是這樣。」
天星的話，讓范德微微有些吃驚。
「時空其實更是一種棋。」天星說道，「只不過我們所有人都是棋子。有些傢伙是將帥，有些傢伙只是小卒。」
「我們應該只是小卒吧？」范德苦笑說道。
「我們從活下來的第一天，就沒有願意做小卒。」天星的聲音變高了，「我一定會戰鬥死最後一刻，如果上天把我們湊……不，是某個時空棋手把我們湊到一起來，我就要在這盤棋局裡戰鬥到最後。」
范德沒有說話，這其實是他心裡想說的。但是不知道如何，他現在越來越保守，要知道在泰坦星上，范德是那個從飛船上毫不猶豫跳下來的人。
「我們干吧。」天星看著范德說道，「我們要穿過密林，一路上我們要搜尋所謂失蹤的探險隊，但我們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們是要去下完這一盤棋。」
范德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有一句話不得不說。
「我們不要把其他人牽扯到裡面。」范德低聲說道，「我們單獨行動，穿越密林。我們和M國的部隊完全拆分開了。」
天星點了點頭，范德的想法，和她的一樣。
而且他們要明白一件事，在這場棋局裡，他們必須要比別人更冷靜和清醒，可能他們倆人都會死。
但是如果真的死去，一定要死得值得。
「我們帶好足夠的裝備。」天星突然間眨了一下眼睛，「你覺得還有什麼需要的？」
「最好能換回你原來的皮囊。」范德說道，「我實在無法適應你是個男人。」
天星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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