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太太生氣了

老太太鮮少這麼動氣，最多就是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尤其是一大早就開始發火，更是幾乎沒有過，但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母親莫要生氣，是這孩子起來晚了，所以才……」大伯母幫陳潔兒解釋道。

老太太打斷林氏：「你別幫她說話，你讓她自己說！」

林氏朝著陳潔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陳潔兒小心說話。

「老太太，不是您讓周婆婆和大伯母敲打我的嗎？我現在也只是做著普通家人吃的早飯而已。您覺得這白粥小菜清淡無味，可有的人家甚至連白粥都喝不到。我之前和師傅住在尼姑庵里，每日能吃上這樣的早飯就已經是奢侈了。」

「這裡是你住的尼姑庵嗎？況且還有客人在，你這未免也太怠慢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我看就是在裝傻吧。」

劉氏用手帕捂著嘴笑了笑說：「老太太，您現在終於知道我那天見她做的一桌菜之後為何如此生氣了吧？因為在那之前，她在二房給我們做的飯菜就如同您看到的這般。這丫頭聰明得很，就是沒把這頭腦用在正道上。」

陳潔兒笑著對劉氏說：「娘，您這麼說不是在給自己挖坑嗎？我是您的兒媳婦，您把我貶得這麼低，多少也得有個管教不利的責任吧？」

劉氏輕哼一聲說：「兒媳婦？你現在巴結大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們大房的兒媳婦呢。我昨天想了一個晚上，你在我這，我管教你管教得好好的。你現在還能這麼肆無忌憚，必定是大嫂沒有管好你，可和我沒關係。」

「罷了罷了！貴客在此，吵成這樣成何體統？」老太太看上去也沒什麼胃口，站起來說，「老身沒什麼胃口，就不吃了。」

老太太又對蕭鈺說：「今天真是怠慢了……」

蕭鈺也起身對老太太說到：「您言重了。平日里吃得太油膩，早上吃寫清淡的也不錯，我倒很喜歡這清粥小菜。」

老太太頷首道：「你不嫌棄就好，都是老身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沒有的事，您不用在意。您能留我在這住兩天我已經很感激了，既然我留宿於此，自然客隨主便。家裡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用區別對待。」

老太太先走了，大伯母怕老太太生氣，氣壞了身子，就跟了過去。

劉氏見狀，生怕林氏在老太太面前嚼她的舌頭跟，也急忙跟上去。

家裡兩房當家男人對這麼清淡的早餐也沒什麼興趣，就都散去了。

一轉眼，這就只剩下陳潔兒和蕭鈺兩個人。

人都走了，也不用顧慮什麼規矩，陳潔兒也大大方方地坐下，給自己舀了一碗稀飯。

「一大早的，你這是和誰過不去呢？」

「你為什麼這麼說？」陳潔兒低頭吃得可香了。

「我看你這樣子就不正常，我應該沒招惹你，你總不能是沖著我來的吧？」

蕭鈺也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放進嘴裡。

「你想多了，跟你無關。」

「那這是……」

「老太太覺得我的手藝太招搖，也覺得你住在這裡不合適，所以想讓我幫忙逐客，讓我做些尋常的飯菜來。」陳潔兒聳肩，「可是尋常人家吃的就是這些東西，我照做了，但她反而更生氣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陳潔兒的神態和語氣中都帶著惡作劇成功的喜悅，蕭鈺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既然你家老太太想逐客，那……」

「你可不能走啊，你說過要幫我的，你要是走了，我找誰幫忙去？」

「但你也知道，我留在這就是為了吃你做的飯，但你如果每天都做這些，豈不是很無趣？」

蕭鈺嘆氣，感慨道：「我平日里也沒什麼愛好，就好一口吃的。本以為能在這裡大飽口福……」

「你堂堂永定王，愛好竟然就是吃？這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又如何？」蕭鈺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不過就是一個閑散王爺，還能有什麼特殊愛好？民以食為天，我的愛好也是天經地義的。」

「行吧。不過你要是肯留下來幫我，到時候我可以去你家做名正言順的廚娘，專門為你做好吃的，滿足你的口腹之慾。但如果你就這麼走了……恐怕你以後就再也吃不到我做的美味佳肴了。」

陳潔兒也不怕蕭鈺生氣，反正她現在用自己的一手廚藝把蕭鈺拿捏得死死的，蕭鈺不低頭都不行。

「你還真是大膽。你就不怕我生氣？好歹我也是個王爺，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走，嚴懲你？」

「你不過就是一個閑散王爺，你能怎麼嚴懲我？」

陳潔兒用剛才蕭鈺說的話把他給懟回去了。

蕭鈺失笑著說：「這麼伶牙俐齒的，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在這怎麼還能被那些人欺負？」

「你不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啊，我不想再繼續低頭了，這不就只能想辦法離開這裡。」

「罷了，既然我之前都答應要幫你了，總得說到做到。你且再等兩天，我一定能帶你離開。」

陳潔兒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

「是有個計劃，不過要等到天時地利人和才能有效。所以你且再等等，不要著急。」

「那倒無所謂，我也不差這幾天，只要有辦法離開就行。不過你說的是真的，不會是騙我吧？」陳潔兒謹慎地確認。

「我為什麼騙你？我現在都只能喝白粥了，要是真沒辦法，我直接走就是了，沒必要繼續耗在這。我留下來，不就是為了幫你嗎？」

陳潔兒滿意地頷首：「那就好。不過既然你願意幫我，我定然也不會只讓你吃這個。」

一聽這話，蕭鈺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手裡的勺子。

「你的意思是……」

「一個時辰之後，你去廚房找我。不過你記住了，一個時辰之後再去，去早了影響了我的心情，那可就什麼吃的都沒了。」陳潔兒提醒道。

「你放心，我一定準時前往。你特意給我開這小灶，我當然得聽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