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立一份字據

劉氏在轉移話題上，也是一把好手。

陳潔兒也知道昨天蕭鈺闖進來幫她這件事，確實很難解釋，但也不是不能解釋。

劉氏現在就只想抓著這一個把柄威脅她，告訴她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對誰都好過。

陳潔兒覺得劉氏能有這種想法，本身就已經很可笑了。

她和蕭鈺也能找一些理由搪塞過去，而且她和蕭鈺本來就什麼都沒發生，他們兩個人清清白白，就算真有什麼，也只是她想去蕭鈺的府上做廚娘而已。

讓和蕭鈺坦坦蕩蕩的，也不怕被人誣陷。

只有錢國義，他做了這種噁心的事，還妄想給自己洗白，真是噁心！

「蕭鈺是家裡的貴客，不是什麼野男人。我承認，我私底下確實和蕭鈺見過面，不過我也只是給他做飯而已，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之前我因為被老太太提點，給大家做了普通的飯菜，心裡就有點對不住蕭鈺那個貴客，所以私底下給他開了小灶。後來我回到這來，蕭鈺吃不上我做的飯菜，就來找我，僅此而已。」

「你少跟我解釋這些。你們孤男寡女偷偷見面，難不成還有理了？」

「我是沒理，但我也問心無愧。那公公呢？他是不是問心無愧？還有您，您幫著他掩飾，為了財產，把這些壓下去，您是不是也一樣問心無愧？」

「陳潔兒，不管是你偷偷和蕭鈺見面的事，還是昨天晚上的事，到了老太太那，只要被老太太知道，就都不是小事。老太太是個很講規矩的人，如果讓她知道昨天咱們這的一場鬧劇，我們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呢？您的意思是想讓我忍氣吞聲？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覺得這樣對我們都好。」

劉氏深吸一口氣，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關於昨天的事，不管到底如何，最後確實什麼都沒發生，這就是萬幸。你是進兒的妻子，他是進兒的父親，我想就算是為了進兒，咱們一家人的關係就不能因為這件事鬧僵。」

「可是我丈夫的父親竟然要非禮我……」

「但是最後什麼都沒發生！」

劉氏現在已經不能給錢國義洗白說昨天晚上的事是誤會了，陳潔兒的脾氣也不好，劉氏也擔心這樣做會引起陳潔兒的反抗。

所以劉氏現在的新角度就是，昨天雖然有一些荒唐的事，但好在最後什麼都沒發生。

因為什麼都沒發生，所以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知道你很介意這件事，我也知道，我之前對你確實不夠好。如果你能答應我，不把這件事鬧大，我可以答應你，以後必定會好好對你。」

「這您之前就答應我了，但是現在我受了委屈，您不是也一樣不想著怎麼安慰我，只想著幫嫌疑人開脫？所以我看，您就算答應要好好對我，應該也不會真的這麼做。畢竟話說的簡單，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卻不一定能真正做到。」

「那你有什麼條件？你說！」

「我想離開這裡！」

「你想都別想！」劉氏毫不猶豫地拒絕。「離開這你要去哪兒？還是跟著蕭鈺離開，對嗎？表面上說你要去他府上做廚娘，但是等你一走，你們兩個就會不清不楚！我看你應該很有野心吧？你只滿足於廚娘的身份嗎？你是想做永定王妃吧！」

「您說的這些，我確實從來沒想過。我只是想自由地過我自己的生活，至少不受你們錢家人的控制和威脅。外面的日子也許沒有這麼好過，但是至少沒有一個想整死我的婆婆，更沒有想對我不軌的公公。光是這一點，我就不想留在這，您覺得呢？」

「你……」

「也許我的話說的確實難聽，我也知道，你們只是二房的人，我要是真想離開，還得得到老太太的同意。」

「你還知道這個呢？你知道就好！」

「那隻要您答應我，如果到時候老太太同意我離開，你們不能攔著我，不能想方設法阻撓我，給我使絆子。」

劉氏的眼珠轉了轉，在思考這個條件的可行性。

在劉氏思考之後，她最後還是答應了。

因為她覺得老太太壓根不可能答應讓陳潔兒離開錢家的這件事。

陳潔兒雖然現在想得很好，但她也只能幻想，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我答應你，只要老太太同意，我就沒話說。」

「好，不過就只這麼答應，還是不太保險。」

「你還想怎麼樣？」

陳潔兒拿出紙和筆來。

她拿起筆，想寫字，但又發覺自己根本不會用毛筆。

她看了錢國義一眼，把東西推給錢國義。

「我想寫點東西，不過這可不是我的強項，公公您是讀書人，就有勞您來寫了。」

錢國義猶豫地看了劉氏一眼。

「你想讓我寫什麼？」

「我說，您寫。」

錢國義接下筆，等著陳潔兒開口落筆。

「您就在上面寫：陳潔兒同意隱瞞錢家二房公公錢國義所作之事，若將來老太太允許陳潔兒離開錢家，錢家二房不可對此有任何質疑、不可阻攔、不可動歪心思。如果違背承諾，陳潔兒可把當初的事托盤而出，對老太太無絲毫隱瞞。」

「……」

錢國義眼看都要落筆了，但是一聽陳潔兒這麼說，他的筆就在那上面懸著，一動都不想動。

「您怎麼還不動筆？莫非是不同意？還是覺得沒必要？」

「陳潔兒，你可真是好有頭腦啊。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

「您謬讚了。其實我本來也沒有這麼聰明的頭腦，只不過人畢竟都要自保，就算以前再怎麼蠢，在遇到危險之後，也會有相應的改變。總不可能一直蠢下去，您說是吧？」

「蠢？你覺得你蠢嗎？我覺得你可真是太聰明了，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您別客氣。只能說一物降一物，更何況這也不是我想做什麼，如果什麼都沒在我身上發生，那我自然也不會這麼做。我是受害者，我都是被動應對，只求自保，並非主動挑釁，這一點您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