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舊案疑點
最近一段時間,嚴聞軍一直在等待著馬立波的消息。
自從那天通過電話之後,他便有一種預感,這件事一定會有所反轉,不為別的,就是那種對自己的老班長的信任。
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斷然不會答應自己的。
那個與自己並不相關的案子,對嚴聞軍來說,並不是一定要去關心,但是對於那個他看了十五年,從一個男孩兒變成了一個心態比年齡更加老態的男人,他無法做到不聞不問,這件事,不僅是對於夏左陽是一種公平,而且是對他在的這個職業的一種信仰。
在等待了半個多月之後,嚴聞軍終於接到了馬立波打來的電話。
「老班長,你可算是給我打電話了。」
「怎麼,等著急了?這可不像是你了,我認識的那個嚴聞軍,可從來是不慌不亂,有條不紊啊。」
「好了,老班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快告訴我,事情有沒有進展?調查的怎麼樣了?」
原本想這個跟老戰友開個玩笑,誰料他竟然如此的不識逗,馬立波也只好作罷,換了上了一張嚴肅的面孔,認真的說道:「你說的沒錯,事情確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我把當時的案子材料拿了出來,發現在裡面的疑點特別的多。」
「是吧?」嚴聞軍一聽,便知道這件事其中一定有些內幕,而他越是接近真相,越是能夠說明夏左陽那十五年的時間或許是真的浪費在了監獄里了。
「老班長,我們見個面吧,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們詳細的談一談。」
「好吧。不過你要記住一點,這件事,我絕對的保密,斷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因為我感覺這件事牽連的人或許會有點多,如果出了問題,你和我怕是都擔待不起。」
「我知道,老班你忘了,我們雖然們崗位不同,位畢業也是一個系統的,這其中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你來江州吧,到了以後給我打話,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好。」
掛了電話,嚴聞軍的情緒有些波動。
這件事如果真的大白於天下,那麼到底會牽連到多少人,他不確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潘朵拉魔盒打開的那一刻,後面到底是一種何樣的驚濤駭浪,他想像不出來,也無法想像。
到單位的辦公室打了一個招呼,請了一個假,嚴聞軍便離開了。
這讓他的弟子孔傑有些意外,看著自己的師傅匆匆離開的那一幕,他不禁搖了搖頭,一臉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道:「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這萬年不遲到請假一次的老頭,居然說有事出去了。」
江州市的一家小茶館內,嚴聞軍與多年未見的馬立波緊緊的握住了手,雖然一別數年,兩個人的鬢角都已經有些發白,但那種無法割捨的戰友情,卻讓他們絲毫沒有感到對彼此的陌生。
「上一次我們見面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馬立波笑著問道。
「上一次?好像是九年前了吧?我記的那次你去福市公幹,走到那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們一起吃的飯。」
「九年?這才多大,就有些老糊塗的前兆了,你再想想,我們上次見面已經是十年前了。」
「十年?」
嚴聞軍有些不敢相信,這麼說來,九年的時間不過是彈指一瞬,轉眼便過去了。
「呵呵,看你的樣子,一直都還沒變啊。」馬立波有些感慨的說道。
「還沒有變呢,你看我這頭髮都白了。」
「到了這個年紀,有幾個頭髮不白的,倒是你,額頭的皺紋也不見漲,看來在監獄那邊的條件不錯啊。」
「好啦,老班長你就別再取笑我了。在那種地方,你真以為是好獃的嗎?其實做管教,也是十分的辛苦,我們跟那些犯人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可以決定他們什麼時候放風,而我們自己決定什麼時候放風罷了。」
「精闢!」
馬立波聽了嚴聞軍有些自嘲而又無奈的說法,好笑之餘,卻也是為這個老戰友感到敬佩,在那麼艱苦的崗位上一干就是幾十年,沒有相當的意志力,是堅持不到現在的。
「那你的,老班長?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怎麼樣?就是那麼回事唄,你覺得的自己的單位不好,有些枯燥,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的單位每天要面對的,還有各種風險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
嚴聞軍點了點頭,對於老班的話,他感同身受。都想身為警法部門上,他們都擔負著與一些灰暗勢力打交道的風險,但是沒有辦法,總要有人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感到安全,這也正是他們所堅持在這份工作崗位上的原因和信念的由來。
兩個人說到這唏噓之處,也不由的各自嘆了一口氣,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許久之後,馬立波抬頭看著自己對面的嚴聞軍,再次換上了一張嚴肅的面孔:「好了,下面該談一談正事了。」
嚴聞軍一聽,也是面容一整,認真的說了一句:「老班長,你說我聽。」
「那件案子當時的資料我看了一下,第一,上面好多細節的東西不知道是被人為的改動了,還是當時在審理的時候就已經刻意的抹去了,總之現在看起來,那件審理的檔案看上去十分的粗糙,按理說一件大案,絕對不應該短短几頁張就可以記錄完成的。」
「老班長,這一點我也一直懷疑,從當時跟隨那個男孩子送來監獄的資料顯示,我就感覺這有些不夠嚴謹,但畢竟做為一樁過失殺人案,我總也覺得不至於出什麼紕漏,所以我也只能將那種疑惑放在心裡,卻從來沒有去認認真真的去調查過,用你的話講,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我又有什麼理由,更沒有什麼許可權去調查那件事。」
「說起這個,你也應該清楚,無論什麼時候,總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灰色地帶存在的,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盡量把本職工作干好,不要去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我知道,原本我也沒有打算去深入的調查這件事,但巧合的是那個男孩子後來拜託我查一查這個案子,我曾經問過他好多次當時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可他就是不閉口不提,這就讓我更加的疑心了。」
「還有一點,我依舊記的當時那件案子,有點開局電閃雷鳴,到結局卻是毛毛細雨。」
「老班長,你的意思是?……」
「不錯,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準備在這件案子大幹一場,但結果查了一半,上面卻突然改口說這件案子儘快處理之後結案。現在想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上面受到什麼壓力了。」
「果然……」
嚴聞軍將這一切聯繫在一起,更加確定了那件案子充滿了疑點,一定是有問題。
「老班長,你還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沒有?」
「因為那件案子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我們由於沒辦法還原現場,再加上當年的一些人證物證蚛早已是模糊不清,失去了效力了,讓我們做一個大體的判斷還能將就,但如果要追求細節,那就困難的多了。」
「這麼說,是沒有辦法了嗎?」
滿懷信心而來的嚴聞軍在聽到馬立波這句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失望。
「沒有辦法,這句話我倒是不能說。因為我從那檔案中,還看到了一個名字。」
「名字,是誰?」
「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當時是福市楚風集團的一個經理。」
「楚風集團?」
「怎麼,你知道?」
「我知道,那可是現在福市有前景的企業之一了。每年的效益之高,可以說出乎你我的想像。不過,那件案子怎麼會跟楚風集團的人扯上關係呢?還有,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他叫楚建武,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楚建武?這個名字我還真沒聽過,或許是我在監獄那種封閉的環境下工作的時間太久了,也沒多少機會去接觸外面的信息。」
「你認不認識現在不是太重要,因為我看過的檔案上,這是最可疑的地方,除此之外,別的什麼信息基本上都被抹掉了,對了,還有一份屍檢報告,說當時的死者是因為頭部受到了劇烈撞擊,還有是窒息引起的心臟停跳,這也是我沒有能看明白的地方。」
「那這麼看來,那個叫楚建武的或許是一個突破口了,還有你所說的那屍檢報告可能也是疑點之一。」
「這樣吧,你回福市與你說的那個年輕人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再回憶一些案發時的細節來,說句實話,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想搜集證據怕是幾乎不可能了,我們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深挖一下當時的真相了。唉,聞軍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能幫到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馬立波長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老班長,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戰友了,調查這種事多麼麻煩,風險多麼大,我都知道,做了這麼多,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了。」
「好了,既然這樣,那些客套的話我們也不用說了,今天既然來了這裡,也該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我們好好的喝一杯,敘敘舊,等你回去以後,你慢慢的調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