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對施遠騰的問話
第二天,施遠騰上班后,將酒店法務部經理葉歡請到自己的辦公室。
「葉經理請坐,我有些事情要請教你。」施遠騰請葉歡坐在自己的對面。
「施總請說,我一定儘力而為。」葉歡對施遠騰是十分敬佩的。
「我最近工作很多,醫院的坐診,南江大學酒店管理專業的講課,南江大學醫學院臨床專業的講課。還有,我太太剛生下雙胞胎不久,現在可謂焦頭爛額。」
「我想將酒店的管理,委託給人力資源部的梁經理。葉經理,以你的經驗和知識,我需要辦些什麼手續?」
「要很長時間嗎?」
「嗯,這次,估計要很長時間,因為上下學期都有課要上。」
「如果時間比較長,請施總寫一份委託書,我拿到公證處公證,再拿到律師事務所存檔。您只要寫清楚,您重新接管酒店的條件就行,具體時間可以不寫。」
「謝謝葉經理指點。我馬上寫一份委託書,麻煩葉經理辛苦跑一趟。如果需要費用,可以找占平芳經理報賬即可。」施遠騰說罷,從自己的電腦中調出一份委託合同,稍作修改,便完成了。葉歡在一旁看著,感到目瞪口呆:「這個施總,難道什麼問題都有預案了嗎?」
「葉經理,請你幫忙看看,有沒有問題。」施遠騰將列印好的委託書遞給葉歡。
葉歡和仔細的看了一遍,說:「施總,沒問題。」
「好,請您辦理好后,直接交給梁經理,我會將一些事情交給她的。」
「嗯,收到。施總做事,真是爽快。」葉歡說完,便走了出去。
看著葉歡離開,施遠騰馬上打電話給梁春雨,告訴她,如果收到委託書,請保管好,並切實、大膽地履行酒店代總經理的職務。
施遠騰還提醒春雨,如果收到委託書,請告訴他一聲。儘管事情還沒散發開來,但此時的施遠騰,已經對黎明和張慧以外的所有人,都採取防範措施。
過了幾天,施遠騰突然接到馮平的電話,電話里,馮平問施遠騰,知不知道張慧去哪了?為什麼打不通他的電話。
「是嗎,馮隊長,我也很久沒聯繫他了,不知道他到哪啦。我一會聯繫一下,如果能聯繫上,我叫他給你打電話。」聰明的施遠騰,知道馮平變著法子告訴他,張慧出事了。
此時的施遠騰和黎明,只能被動地等待,等待這未知的對手的出手,等待這不知深淺與輕重的出手。
春雨已經完全接管了酒店,施遠騰每天都待在家裡。黎明依然到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上班,正在攻關的研究,少不了他的存在。
接到馮平的電話三天後,施遠騰被以前張慧所屬的部門「請」了過去。同一天,黎明也同樣被請了進去。
施遠騰在回答他們各種各樣的,甚至帶有某種暗示性的提問時,一直將自己的履歷重複著,而且都集中在自己的專業領域。
「你沒有干預過當地政府部門的工作?」
「沒有,也沒有這個能力。在我的人生中,專業是我終極的追求目標,在長洲市人民醫院時,我連主任都辭掉了。從政,並不是我的興趣所在,我也不喜歡從政。」
「你難道沒有利用過你的影響力,影響當地政府的工作?」
「我的影響力,只局限在醫學領域。在醫學領域之外,我什麼都不是。我是醫院的醫生,我是醫學院的老師,我是慈心醫院的院長。所有這些,都是我專業範圍內的事情。」
「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與你的朋友黎明,利用你們手上掌握的材料,干預了長洲政府幾次的人事變動。這是不是真的?」
「不是,肯定不是。我是一位醫生,我在長洲時,是怎麼忙碌的,相信你們有所了解。黎明是我的學弟,也是我的朋友。當時,他遭遇了令他感到生無可戀的家庭變故,我知道后,用力幫助他一把,將他從自暴自棄中拉出來。」
「象我們這樣的人,不管是拆開來還是合起來,都沒有能量和能力,干預政府的工作。再說了,我們對專業以外的事情,確實不感興趣。」
「黎明當時遭遇了什麼變故?」
「我說出來,你能保證這些話不傳出去嗎?如果一旦傳出去,等於將黎明殺了一般。」
「放心,保密,是我們的底線,也是必須堅守的原則。」
「謝謝!」於是,施遠騰將黎明遭遇婚變的經歷說了一遍。當然,他只是說,黎明用他的專業能力,解開了他老婆的電腦設置的開機密碼,發現了他老婆的秘密。
「黎明會不會將這些秘密傳出去,從而導致這些人員被開除或者受到懲罰?」
「不會,我了解他。他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選擇了離婚,然後將這些事情深埋心底。當然,他會告訴我這些,我與他之間,沒有什麼秘密。」
「對不起,我要問一下你的前妻的問題。你與你的前妻是怎麼認識的?通過什麼人認識的?」
施遠騰深吸一口氣,說:「我有一個同班同學,叫張慧。我們畢業后,便各奔東西,斷了聯繫。」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說他有一個朋友,在省醫住院,當時,漢南市所有專家都看了,對疾病診斷都不清楚,更談不上治療了。」
「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我的情況,在我感覺中,他對我的情況的了解很多,而我對他畢業后的情況,卻一無所知。」
「他請我到漢南幫他的朋友看病,當時我拒絕了他。」
「你為什麼拒絕他?」
「我覺得,漢南是名醫雲集的地方,我這個南江省最落後的地方的一個小醫院的小醫生,到省醫為病人會診,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
「呵呵,同行相輕,醫生比文人更厲害。而且,正規的渠道,應該是省醫向我們醫院發出邀請函,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去。張慧這樣請我去,不符合常規。」
「你後來去了嗎?」
「去了,因為張慧說,他會處理好這些關係。他還罵我,說事關一個人的性命,你還在顧忌這麼多東西。」
「他為什麼敢罵你?」
「讀大學的時候,我和他同一個宿舍,和他比較聊得來,他比我大一歲,常以兄長自居,所以,他對我說話,從來都是這樣的口氣。不過,他罵的也對,在生命面前,個人的臉面算什麼。」
「後來我來了,也將疾病診斷出來了。僥倖的是,這個病例,背後還涉及到一件兇殺案,當時我還配合負責破案的人員提供我對病情的分析和判斷。最後,據說結果與我的分析是一致的。」
「再後來,經歷過很多的變故,這位病人變成了我的妻子。可惜,我最終還是失去了她。」施遠騰說到這裡,情緒還是控制不住,將頭深深埋在雙手裡。
「對不起,我們並不想傷害你。」這位辦案人員對施遠騰還是很好的。
「沒關係,你們職責所在,只是我一直不願意回憶這段時光。」施遠騰的回答,顯得十分無奈。
「我還想問一問,張慧後來有沒有再請你來過漢南為病人會診?」審訊的人員並沒有追問,張慧為什麼與陳毓文關係這麼好。
「有,還有一次。其實,兩次都是差不多,也是在漢南市很多專家會診無效后,他才叫我來。所不同的,這次是在南江大學第一附屬醫院ICU。」
「你知道這位病人的身份嗎?」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張慧也沒有告訴我。但我來到漢南時,我才知道,病人是書記的太太。」
「據張慧後來對我說,書記也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同意張慧請我過來為他的太太看病的。」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書記對你的醫術,並不了解,也不太相信。」
「嗯,可以這麼說,事實也應該是這樣。」
「我們知道,經過你的會診,書記的太太的病情迅速好轉,也很快出院。我想問你,經歷過這件事,書記對你許諾過什麼?或者給了你多少錢?」
「呵呵,第一,書記並沒有對我有任何許諾,他只是對張慧說,這個人留在長洲,有點可惜,最好能調到漢南來。這是張慧告訴我的,我當然不同意。當時,我的根基在長洲。」
「不過,當書記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后,觸動很大,撮合了我和南江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合作,使的我的醫院得以順利發展。這個合作,沒有任何利益瓜葛,純粹是技術上的幫扶。在這點上,我要感謝書記和南江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陳院長。」
「至於錢,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書記一分錢都沒有給過我。」
「後來,你和書記有沒有再接觸?」
「有,一直有。」
「哦,一直有?說來聽聽。」
「我回到長洲后不久,出了車禍,昏迷不醒,差點就沒了命。當時張慧向書記請假,書記知道情況后,叫張慧隨時向他彙報我的情況,並指示張慧,必要時,可以請漢南的專家到長洲對我進行搶救。這是我醒來后,張慧告訴我的。」
「後來,我與我的前妻結婚,書記知道后,請我們到他家吃了一頓飯。本來,我們應該請他的,但他卻請我們去他家吃飯。飯菜還是吳阿姨做的,我和我的前妻都很感動。」
「當時是你們夫妻倆去嗎?」
「不是,當時,我對書記說,我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他叫張慧帶我們去,所以,當時張慧也在。」
「再後來,就是南江大學醫學院鳳歇分校的事情。黃校長專門找了書記,書記也很支持這件事,這件事,算是我最近與書記聯繫的一次吧。其實也是將近一年的事了。」
「其實,我與書記,是很少聯繫的。我的工作,也沒有什麼需要書記出面幫助。」施遠騰乾脆撇得乾乾淨淨。
「你對你的同學張慧。有多少了解?」
「讀書的時候,我們很談得來。畢業后,了解可以說是零。我在班裡就像透明人一般,班裡的聚會,都很少請我參加。其實,我也不喜歡參加這種互相比誰更好的遊戲。」
「你和黎明的關係怎麼樣?」
「我們?我們就像親兄弟。他在原單位很不受待見,所以,我辭職出來辦醫院的時候,請他出來,幫我負責醫院的設備管理工作。」
「我有一個請求。」施遠騰突然主動起來。
「請說。」
「如果是您負責對黎明的問話,懇求您不要對他提起那段不堪的婚史。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提起這樣的過往。當然,這只是我的懇求,需不需要問,請您斟酌。」
「放心,我們也是以不傷害人為底線的,我可以答應你。」
「謝謝,非常感謝。」
「我也謝謝你如此的配合,好了,今天的問話,到此結束吧。如果有需要,我再來找你。」
「沒問題。」對施遠騰的問話,看似審訊者在主導,其實,在有意無意之中,施遠騰將對話的方向一直引向醫療和教育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