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兒徹夜啼哭

佟家的周遭是外松內緊，佟國賴特意把佟家大部分的親衛和暗衛放在佟國維的府邸，佟國賴也減少在軍營的時間，盡量在家領著玄燁和佟家的兒郎們鍛煉。

由於皇貴妃見喜，京城內外都緊張起來，不少人家閉門謝客，生怕外面的病症會傳染到家裡。

「阿瑪，不少人在傳，四阿哥就是天花沒的。」佟國綱趕緊說道，「外邊傳的沸沸揚揚的，我都信以為真了。」

佟國賴把茶杯砸在書桌上，怒瞪著佟國綱。

「臭小子，最近是有些太閑了？」佟國賴怒斥道。

佟九兒被佟國賴抱在懷中，剛迷迷糊糊的有了困意，就這一聲怒斥，嚇得九兒一哆嗦。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狠狠的拽了他的拽了他的辮子一下。

之前，佟九兒喜歡拽鬍子，現在，她喜歡拽辮子。

「九兒，是瑪法的過錯。」佟國賴立刻柔聲道歉，佟九兒露出了笑容。

佟國維不敢阻止女兒的舉動，他上次對九兒大聲了一點，被佟國賴懲罰跪了兩日的祠堂。

他慶幸當時是頒金節的假期內，否則，佟國維就要成同僚的笑話了。

「老二，讓你請的人怎麼樣了？」佟國賴為玄燁特意請一名致仕的太傅，當年若不是多爾袞與此人有嫌隙，又擔憂此人會給順治帝做帝師，隨意捏造了一個證據，迫使此人不得不致仕還鄉。

「回阿瑪，陸大人起初不願意，兒子就說了，佟家是阿哥的外家，是阿瑪親自讓我過來請的，陸大人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佟國維說道。「陸大人只留下佟忠，讓我提前回來報信。」

兄弟二人感到奇怪，佟國賴明顯不希望家裡的太傅教導玄燁，這位也是滿腹經綸的致仕太傅呀。

「蘇太傅是個好的，教導鄂倫兄弟幾人是可以的，若是換做玄燁，他的謀算就有些淺薄了。」佟國賴考慮好幾日，想給玄燁一個更好的啟蒙。「另外，陸喆來了，就讓鄂倫岱和隆科多做玄燁的伴讀，其餘的人還是在蘇宇哪裡讀書。」

「阿瑪，九兒再過幾個月就要啟蒙了。」佟國維看向佟國賴，「您.....」

「老子自己來，我們嬌滴滴的小寶貝，怎麼能讓陸喆那個大老粗來。」佟國賴惱火道。

隆科多是在會說話時，就在聽三字經和百家姓的。

「阿瑪.....」兩位兒子鬱悶了，額娘還總說阿瑪就是大老粗呢，他怎麼還嫌棄上別人了。

佟九兒抬首望著佟國賴的下巴，他的一句話，讓她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好好玩。

「別怪郭羅瑪法心狠，你必須在家好好吃苦，等去了宮內才不會受罪。」佟國賴眼含不舍，卻只能狠下心腸。

他是最心疼九兒的，為了她以後好，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佟國綱和佟國賴二人同時嘆息，佟國賴是家裡做明白的，只要有這麼一個定海神針在，佟家就敗不了的。

幾日後的清晨，一輛破舊的馬車風塵僕僕抵達京城，駕車的剛要拿佟家的腰牌進城，被車內的人呵斥住了。

車內的人正閉目養神，他一身青色的棉布長袍，左側有一個四旬左右的管家在伺候。

「陸大人，老太爺等著您回府呢，咱們前些日子遇到大風，在路上耽擱了一日。」佟忠駕車，趕緊和車內的人解釋。

幾日前，佟國維領著他一起過去請人，陸喆只是讓佟國維先回去了，他則留下等待陸喆一起回京。

陸喆一日的時間安排妥當，僅領著一個管家，一行人就離開陸府。

「佟忠，你怎麼還是老脾氣，和你說了，不用過於在意時間的。」陸喆無奈道。「幾十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毛毛躁躁的。」

佟國賴主僕常年在軍營，脾氣很是急躁，佟國賴和陸喆二人年少時一起在軍營當差，佟國賴為將，他則是謀士，二人配合的默契。

若不是當年的睿親王捏造罪責，斬殺了他全家，他或許會能登台拜相的。

佟國賴遣了佟國維和佟忠來找他，嘴裡提出讓他給三阿哥做太傅，他猶豫了，不想再捲入皇家的爭鬥中，佟國維遞給他佟國賴的書信，佟國賴懇求他為外孫和孫女能保駕護航。為了當年佟國賴的救命之恩，陸喆答應下來。

「是！」佟忠聽出陸喆有些惱火，不敢再多說，擔憂路澤會被氣走了。

此時，佟國維得消息，陸喆已抵達了城門口，拒絕用腰牌進京，他瞬間被這老頭氣的無語了。

「老爺，您怎麼了？」佟國維夫人瞧著佟國維聽佟進的回稟，發現他沒了一點睡意起身了，趕緊詢問道。

「夫人，你今日先帶著九兒。」佟國維交代道，「我馬上去一趟父親那裡。」

佟夫人趕緊拿過一旁的外衣披著，瞧著佟國維已經起身離開內寢。

一刻鐘的時間，佟國維已梳洗妥當，趕往了佟國賴的院子。

臨近院落時，聽到佟國賴哄著九兒的聲音，他感到很是困惑。

「阿瑪，九兒怎麼在這裡呢？」佟國維瞧著九兒，以為九兒是在自己的院子呢。

「我晚上去瞧九兒，發現小丫頭一直在哭鬧，嬤嬤們照顧不周，我趕緊把人給領著過來。」佟國賴邊說，邊搖著佟九兒，「這麼早過來有事兒？」

「阿瑪，陸大人已抵達京城，卻不直接進來。」佟國維有些惱火，「這個臭脾氣，能與三阿哥磨合好嗎？」

「此人的脾氣耿直，學識和謀算是極好的，玄燁若是能處置好與此人的關係，就不用擔心會被人算計了。」佟國賴有自己的想法。

九兒強撐著杏眸，等著自己未來的太傅上門，佟國賴有心讓她隨著佟家的兒子們一起上課，從啟蒙到讀書，以後即便不用這些，女子若能做到胸中有丘壑，方可成大器。

「九兒，陸喆有段時間才來，好奇心別這麼重。」佟國賴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柔聲的說道。

「阿瑪，九兒才多大，能聽得懂嗎？」佟國維黑線了。

九兒被佟國賴豎著抱著，她用小臉蹭蹭他的臉頰，閉上了杏眸呼呼的睡著。

呃呃呃！

佟國維瞧見祖孫二人的互動，整個人都傻，擔憂女兒慧極必傷。

「我就說九兒很聰慧，萬事能聽得懂。」佟國賴很驕傲，心中卻有些隱憂，「讓徐御醫好好將養九兒的身體，早產的孩子好好進補，是可以照顧的和足月生的孩子一樣健康的。。」

佟國維也點頭，他希望九兒能平安健康的長大，成親后能幸福，兒孫滿堂。

九兒迷迷糊糊的聽父子二人的談話，她心中升起感慨。

或許，真正的孝懿皇后就是個聰明的，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進宮后，她無法適應宮內的鬥爭，多方原因夾雜在了一起，導致她的早亡。

臨近早膳前，陸喆的馬車抵達了佟家，在準備的院落梳洗后，才讓佟忠領著往佟國賴書房走去。

此時，玄燁已在晨練后梳洗乾淨，換上了一聲寶藍色的阿哥常服，乖巧的坐在佟國賴夫人身側，伸手戳著佟九兒的臉頰，她被騷擾的想發脾氣，剛要伸手打人，目光被門口的人吸引了。

此人五旬左右，梳著花白的髮辮，身上散發著儒將之氣，卻身著一身粗布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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