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然燃燒的大火
回去后,岳柒先回了自己院里,翁芝將女主救醒,一陣噓寒問暖后讓女主產生了好感和信任,這也在翁芝的計劃內,她要通過女主,獲得更多的密道信息。
原本岳柒以為自己打不開院門是小說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設定,仔細觀察后才發現,自己其實是被鎖在了這裡,至於是誰鎖的?為什麼鎖?她就不知道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挾持自己的婢女有鑰匙。
第二天一早,岳柒又去試了試推自己的院門,發現還是推不開,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周簡會住在這裡絕非偶然。
既然開不了門,那就只能像往常一樣,刷個牙洗個臉,吃著早飯等人來叫,可今天等了半天,茶都喝了兩壺了,還是沒有人來找自己,這是怎麼了?今天沒有自己的戲份嗎?
這麼想著,岳柒又翻了翻小說,今天該演到鄭兒假意屈服,江宣義放她出柴房的戲碼了,但喬媛內心嫉妒,在鄭兒被放出來之前,拿火熏了柴房。好傢夥,大家怎麼都喜歡玩火?女主最後火燒王府就是跟你學的吧?
岳柒計算了一下自己院子和柴房的距離,又翻了翻小說,裡面沒有提到自己會被波及,於是又心安理得的開始想中午吃啥。
可還沒等她把兩菜一湯想齊呢,一道道濃煙開始向她的小院襲來,什麼情況?說好的只是熏柴房呢?作者你還能不能說話算數了?
憑著九年義務教育的生存技能,岳柒迅速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沾了水捂在口鼻處,又貓著腰潛行到牆角跟,準備一個起跳翻出去,可還沒等到她的手夠到牆檐,又一陣大火向她襲來,迅速的把她的小院包圍了,看來這火不是用來熏柴房,是沖著自己來的了。
岳柒迅速的掌握了狀況,知曉現在翻牆是翻不出去了,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了一下小院里的形勢,四面都是青磚灰瓦,耐火程度還算可以,一時半會兒不會塌,就是院里草木極多,容易引火,今天的風向也不對,大風都是頂著吹,火會越燒越大,牆是不能翻了,翻了就是烤乳豬,那就只能走正門了。
想著,岳柒又從衣服上撕了一塊衣角下來,沾了水,將手包住,將一根根燒著的樹枝往門口堆,不一會兒鎖著的大門就被燒燃了,院里的濃煙也越來越大,岳柒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不要吸入太多的廢氣。
終於,就在岳柒即將窒息之前,院里的大門被火燒的倒下了,岳柒直接整個人跳進水缸里泡了一下,奮力的向外衝去。
衝到外面的時候,王府的人都在救火,聽下人討論的內容,好像是喬媛原本只是打算嚇嚇鄭兒,可誰知今天的風向不對,燒著燒著就把這邊一片都燒著了,她也嚇了一跳,趕緊叫人來救火,可誰也沒想起來岳柒還困在院子里,直到她衝出來才反應過來這還有個活人,岳柒想著,小說的結尾江周氏可能就是這麼死的,被遺忘的,絕望而凄慘的死去。
「簡…….」
翁芝過了好一會兒才匆匆趕到,見到岳柒還活著長長的鬆了口氣,她剛剛被江宣義指使著去照顧鄭兒了,等到下人來報說後院也燒了起來,才趕緊找了個借口跑了過來。
岳柒此時仍有些驚魂未定,看著翁芝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一身狼狽的她轉過頭去看著已經倒塌的小院,決定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
晚上的時候,岳柒被安排在翁芝小院的廂房裡,翁芝被江宣義叫去安撫鄭兒了,整個院子里就只有岳柒一個人,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自嘲著裝備竟是這麼打出來的,坐在月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噗呲~」
又是那愚蠢而熟悉的聲音,岳柒回過頭,看向屋頂,果然又是那個戴面具的異邦人。
「你還挺完整。」
這人也不知道是外國人的原因還是本就沒文化,開口就是這麼不招人待見的話,岳柒直接撿起一塊石頭向他扔去。
「你對我發什麼脾氣?要發對著放火的人發去。」
那人敏捷的躲過了石頭,莫名其妙的看著岳柒說到,誰知岳柒根本不聽他在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撿起石頭向他扔去,那人在房頂上跳來跳去,最後無奈,一躍跳下房頂,擒住了岳柒的手。
「你發什麼神經?」
那人顯然也生氣了,眼神微怒的看著岳柒,淡藍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像璀璨的寶石,可惜岳柒並沒有心情欣賞這對「寶石」,掙扎著,還要繼續去打眼前的人,顯然,兩人的力量有著巨大的差別,岳柒掙扎不了,最後乾脆一口咬在了那人手上,那人一時痛極,抬手就要反擊,可手剛靠近岳柒的腦袋,就發現有兩條亮晶晶的東西掛在岳柒的臉上,她竟然哭了,這下這個被咬的人反倒慌了。
「你哭什麼?我又沒把你怎麼樣,是你咬的我啊。」
那人本就中原話不太利索,現在慌了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只能放了岳柒的手,又拿袖子給她擦眼淚。
「挺好看一姑娘,哭了怎麼這麼丑。」
可修齊在中原學的最多的就是夸人長的漂亮的話了,他發現這些話百試百靈,沒有哪個姑娘不愛聽的,可誰知岳柒聽了哭的更凶了。
「你殺了我吧,我不要做這個夢了,給我個痛快,放我回去吧。」
白天的時候岳柒還挺淡定,想著一定要把兇手抓出來,可到了晚上,空無一人的時候,內心的害怕才一點點漫延開,隨著越來越多書里沒有提及的人和事的出現,岳柒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危險里,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什麼樣的人以什麼樣的方式殺死,死的時候是痛快還是輕鬆,這種恐懼是未知的,而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懼。
「所以你才拿石頭扔我,想激怒我然後把你殺了?」
聽了岳柒的話可修齊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要是就這麼點事自己就殺人的話,那部落早容不下自己了。
「好好的活著幹嘛非要死,死了才會後悔呢。」
可修齊作為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背景板,身上的衣服就這一套,穿了這麼久,還到處上躥下跳的,早髒了,原本岳柒洗的白白凈凈的臉,被他這麼一擦反倒還髒了,一張大花臉出現在可修齊的眼前,他忍不住還是笑了。
「笑什麼!」
原本還有些衝動的岳柒被他這麼一勸還真冷靜了一點,正準備好好跟他說話呢,卻發現他看著自己笑的一臉狡黠,瞪了他一眼,質問著他。
「沒什麼,你臉都哭花了,快去洗洗。」
可修齊盡量想讓自己顯得自然點,把這個鍋推到岳柒自己身上,可聰明如岳柒,怎麼會看不到他眼裡倒映的自己的影子,抓了他那隻罪魁禍首的手,拉著他一起去照鏡子。
「不關我的事!」
都說中原的姑娘發脾氣最恐怕了,眼見著岳柒的臉暗了下來,可修齊走為上策,一個轉身,將手從岳柒的手裡抽了出來,翻身上房,踩著輕功逃走了。
岳柒眯著眼睛站在屋檐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哼,只要我還是這條暗線的主角,你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晚上的時候,周繁也來了,他一聽岳柒住的地方著火了就趕緊趕了過來,岳柒見他臉上有傷,問他怎麼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肯說。
「哎呀,姐,你就不用管我了,我都這麼大了,不會有事的。」
岳柒在現實生活里沒有弟弟,也不知道一般姐弟是怎麼相處的,只是在這一天的驚心動魄之後,有一個人,只為自己奔赴而來,心裡眼裡都是溫暖和歡喜。
「坐下,我給你擦藥。」
岳柒沒有再追問,拉著周繁坐下,給他擦藥。
「姐,你受傷了。」
岳柒給周繁擦藥,周繁反倒發現了岳柒的傷口,是之前燒門時燙傷的,藏在胳膊內里,一般很難發現。
「還是我給你上藥吧。」
周繁說著,取過了岳柒手裡的葯,小心翼翼的給她抹著,生怕弄疼了她,一邊抹還一邊輕輕的吹著,吹的岳柒的眼眶不知什麼時候又濕潤了。
「姐,要不我們不找密道了吧,我在外面找了個跑腿的活兒,每月的銀錢不少,夠我們倆生活的了,我養你。」
周繁說著,笑著抬起頭,一雙月牙眼笑的彎彎的,岳柒再忍不住,還是哭了出來。
「姐,你哭什麼啊?是不是受委屈了?咱不在這兒了哈,我這就帶你出去。」
周繁見岳柒哭了,整個人都慌了,他姐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幾回,現在哭了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說著,周繁就要帶岳柒走,被岳柒拉住了,看著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只要你照顧好自己,你沒事,我就沒事。」
岳柒這話是發自內心的,她第一次,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有了牽絆。
周繁最後是在岳柒的百般勸說下走掉的,岳柒要他回頭把自己具體在幹什麼告訴自己,他答應了,依依不捨的看了岳柒一眼,咬咬牙走了。
翁芝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岳柒一直沒睡,等著她。
「怎麼還沒睡?今天遭了那麼多罪,趕緊休息。」
翁芝臉上有些疲憊,催促著岳柒趕緊休息,但顯然還有些高興的事。
「江宣義害怕把鄭兒一個人留在府里還會出事,決定祭祖帶著她一起去,鄭兒想讓我一起去,江宣義也同意了。」
翁芝的目的達到了,剩下的就是岳柒怎麼辦,沒岳柒一起跟著,她一個人去也沒有什麼線索。
「明天我去找找魏王,看他有沒有辦法帶著你一起去。」
岳柒注意到翁芝對江宣義和江守義的稱呼是不一樣的,一個直呼大名,一個用了尊稱,這其中的區別,說不清,道不明。
王府里因為走水的事情連續幾日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陰霾里,喬媛被禁了足,翁芝天天去陪鄭兒,只有岳柒,無人問起。
岳柒也樂得清閑,也省的編些理由解釋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翻著書,找找還有沒有隱藏的線索。
找著找著還真被她發現一條,是關於那個戴著面具的異邦人的,具體的說,是關於他可能隸屬的國度的---赤燕國。
赤燕國是大周朝周邊的一個少數民族國度,分為十四個部落,每四年選拔一次首領,書里提到赤燕國的使臣前來朝貢,大周朝的官員被他們提出的比試給難住,是鄭兒機智的化解了這一切,這就是關於赤燕國所有的描述了。
岳柒看著這段描述,又想起了那人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應該八九不離十就是這赤燕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