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單挑吃力
額頭上的汗珠也由最初的細密，到此時猶如豆子大般，撲撲簌簌地往下掉個不停。
老爺子額頭上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低沉且吃力的聲音在狄休的耳邊傳來，「想不到你這小子忍耐力十分驚人啊，要是受不了就說一聲兒，沒必要逞強，完全可以隨時就放棄。」
狄休聽不得這老頭在耳邊鼓噪著，心裡十分不耐煩，便罵道：「臭老頭，都這時候說什麼喪氣話，別廢話，認真點兒！」
老爺子笑了笑，沒有生氣，轉而目光深邃，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幾分。
狄休幾次掙扎在放棄的邊緣，但是一想到以後的日子，身上的不解之謎，便一次又一次說服著自己忍耐了下來。
許久之後，狄休虛弱不堪之際，老爺子這才收了手，身上的疼痛感也在漸漸消失。
老爺子起身，揚手一台，狄休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後繼穩穩噹噹地落在了一旁的石床上昏迷不醒起來。
老爺子背著手站定在床邊，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輕鬆。
代替的反而是一臉的古怪與疑惑，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眼看著馬上就要落土了。
照理來說，他在這個天地間也算是個古人的存在了，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什麼東西沒有見過。
只是……
老爺子那探究的目光始終落在狄休的胸口處，似乎是想要看透狄休身體內那兩道交織著的雙生魂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但是無奈的是，無論老爺子怎麼想怎麼琢磨，愣是沒有看透這一古怪現象。
「爺爺，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陌顏的聲音從山洞外面傳了進來，老爺子這才回過了神兒來。
低低說了一聲兒，「丫頭，進來吧。」
陌顏從山洞外面探進來一隻小腦袋來，在見到石床上的狄休之後，一臉擔憂地跑了進來。
老爺子臉上再次閃過一絲失落來，嘆了口氣兒，吩咐說道：「他剛剛開了天靈門，身體虛弱的很，這個季節的介發草正長得好，對他的身體恢復有很大的幫助。」
說罷，老爺子看了眼石床上的狄休之後，便抬腳離開了山洞。
陌顏一心擔憂著石床上狄休，老爺子走後，就立馬前往後山尋找介發草。
南無山山勢險峻，山間不時出沒的迷獸生性兇猛。
而那介發草偏偏喜涼背陰之地，後山背陰之處卻正是迷獸的老巢。
陌顏剛剛進入後山，就倒霉地誤入了一處迷獸的老巢，前前後後圍了五六隻迷獸。
陌顏雖然自身修為不凡，但是一人單挑這麼多迷獸也確實是有些吃力。
眨眼的功夫，陌顏便有些抵抗不住，身上幾處受了重傷。
眼看著殺紅了眼的迷獸，正試圖想要將陌顏一掌拍成肉泥，憑空一把利箭劃破天空，直接刺穿了迷獸的腦殼兒。
轟然間倒地不起的迷獸，正巧翻倒在了陌顏的面前。
陌顏心驚之餘，在被激起的塵土迷煙之中看到了一個人形。
剎那間，心跳如鼓，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倉皇逃竄。
那漸漸隱現在迷霧中的人，一身黑色斗篷，一張若隱若現的臉頰被掩蓋在斗篷帽子之下，看不真切。
「找到了。」
神秘人的聲音嘶啞且低沉，一雙炯炯有神的深邃眼鏡，盯著陌顏逃竄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著。
後山的風光無限之好，好在讓人能夠在燦爛的陽光之下迷失了自己。
陌顏氣喘吁吁地從樹蔭之後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向後方望去。
直到確定那道人影兒沒有追過來的時候，這才敢慢慢停下了腳步來。
瑟縮在地上，背靠著一旁的大石頭，整個人瑟瑟發抖著。
散落在地上的幾株介發草，散發著淡淡的幽光。
陌顏的胸口不斷地起伏著，只覺身體周圍的氣溫是越來越低，直到從樹叢中飛起一群烏鴉之後，人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不是不知道剛才那個救了她的人是誰，只是她十分不願意去承認，更不敢去想象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時至今日，陌顏仍舊想不明白，她分明是出生在邊陲小鎮的人，土生土長，從未走出過這個大。
但是為什麼，忘川的人總是對她窮追不捨。
爺爺曾經說過，忘川之大，忘川之隱秘，忘川之可怕。
世間之人，不論是誰，只要是跟忘川牽扯上一丁點兒關係的人，命運迷茫，寸步難行。
這段時間，陌顏總是能夠在身邊發現一些神秘人的跟蹤。
對此，陌顏心裡十分清楚，也是十分恐懼。
好在那人沒有追過來，陌顏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這才下了山。
待陌顏返回山洞的時候，太陽也已經落了山了。
老爺子自從離開山洞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陌顏返回山洞之際，人愣了愣。
不知道為什麼，陌顏總覺此時的山洞氣氛不太對，但究竟是哪裡不太對勁兒，竟也說不上來。
將介發草按照曾經爺爺傳授的方法，先是拿出自己的養育丹，配合著介發草一併碾碎。
碾成細細的草漿，放入碗中，倒入山洞裡的自然礦泉水調和成藥水。
放在火堆上，慢慢熬著葯。
在山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當陌顏將葯熬好端給狄休的時候，他人已經醒過來了。
陌顏急忙跑上前去，「你的身體還好吧？」
這番醒來的狄休，身體雖然還是虛弱，但疼痛早已經不在了。
天靈門一旦被打開，整個人就像是被重新洗牌了一樣，通體輕靈活動自如。
如果能夠在此基礎上注入無窮的修為，到時候一定會將此時的現狀大為改觀。
狄休心裡一邊想著接下來的修為事情，但是卻完全忽視了陌顏。
直到陌顏將一碗湯藥遞到面前的時候，狄休的心裡這才感動了一下。
「謝謝你了，陌顏。」
陌顏將手收回去，紅了臉頰。
說道：「我相信你，爺爺看中了你的潛能，日後你一定會越走越遠，越來越好的。」
狄休仰頭將一碗湯藥灌下，強忍著嘴巴里的痛苦，齜牙咧嘴著。
陌顏看著狄休這幅隱忍的模樣，一邊笑著接過葯碗，一邊又想從懷裡拿出桃花糖。
雙手交叉著，一個不留神兒腳上就沒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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