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笑面虎三哥

「五小姐，這是三少爺，待人最是溫和有禮，肯定會很喜歡您的。」

劉管家俯下身子，悄悄地朝小糰子耳語，生怕她被陌生人嚇到。

厲止寒淡淡地看了劉管家一眼，沒有阻止。

厲思甜乖巧地點了下頭，實則內心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還以為終於來了一個容易攻略的對象，沒想到……

這厲家啊，估計就屬這個厲承雨藏得最深。

「父親，您這麼急把我叫回來，有事嗎？」厲承雨撥開白色長袍，優雅地坐了下來。

厲止寒朝懷裡的小糰子揚了揚下巴，「給你五妹治腳。」

厲承雨搖著扇子的手頓了一下，繼而露出一個溫和如玉的淺笑。

「原來這就是五妹，真可愛~」

呸！

厲思甜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明明看到他對自己的喜愛值從-20又降到了-25！

但面上，她還是露出一個無害的甜笑，「三哥哥好~」

「三哥也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這塊葯玉送給你。」厲承雨低頭解下腰上懸挂著的葯玉，笑著遞給了她。

「謝謝三哥哥~」

厲止寒看著那枚葯玉，微微皺了皺眉，「行了，先給她看看腳。」

厲承雨點點頭，將小糰子接了過來，用手指點了點她白軟的臉蛋。

「那兒子便帶五妹回房了。」

厲止寒想起他那堆滿了各類藥材的房間，不耐地揮了揮手，「去吧，快點弄完吃飯。」

厲思甜乖巧地抓著厲承雨的衣領，朝他揮了揮小手臂，「爹爹再見，甜甜一會兒就回來~」

看著小糰子依依不捨的表情，劉管家笑道：「五小姐真黏您。」

「嗯。」厲止寒面無表情得輕應了一聲，低頭端起了面前茶杯。

「老、老爺，那是小姐的杯子，裡面裝的是配桂花糕的羊奶。」

「……」

厲思甜還沉浸在便宜爹對她的喜愛值上升到35的喜悅中，突然聽見耳邊響起一道涼涼的嗓音。

「鬆開。」

她扭頭一看，是滿臉笑意的厲承雨。

「三哥哥……」她有些委屈。

厲承雨靜靜地凝視著她，一根一根地將抓著他領口的白嫩手指掰開，眸底一片冷然。

「三哥哥討厭我。」厲思甜十分肯定。

「是又如何？」厲承風嘴角帶笑，淡淡道。

周圍不知情的侍女丫鬟們，還一臉慈母笑地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天啦，三少爺對五小姐說話好溫柔！」

「連老爺都喜歡上了這麼可愛的五小姐，更別說溫柔善良的三少爺了！」

厲思甜同情地掃了她們一眼，並掏出了懷裡的那塊葯玉，遞到了厲承雨的手上。

「還給你，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不用為了在爹爹面前表現，就把它送給自己討厭的人。」

見少年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小糰子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告訴爹爹的。」

厲承雨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你是從何得知它對我很重要？」

小糰子得意地翹了翹小鼻子，「上面的穗子已經又舊又破，注重儀錶的你卻沒有換掉，而且……爹爹還特意看了它一眼，說明爹爹也覺得意外。」

「你倒會看人臉色。」厲承雨眉眼溫潤，淡淡一笑。

「要是不想笑，你可以不笑。」小糰子指了指自己的小胸脯，「至少在我面前。」

厲承雨神色微微變了變，有種想拋下她落荒而逃的感覺。

他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就是讓自己多笑，不然掩蓋不住眉宇間的戾氣。

久到周圍的人都忘了他不笑的樣子是什麼，連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就在厲思甜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突然開口了。

「那是我母親留下的葯玉。」

小糰子揚起小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在聽。

「我出生時，府里來了一位高人，說我天生惡相，一生多病多災。我母親便跪求高人化解，以自己的福壽來養了這塊葯玉。」

厲承雨眼尾帶笑，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但厲思甜能感覺得到，他藏在眼底的悔恨悲傷。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軟軟道。

「甜甜不是來奪走父親對你的愛的，甜甜是來一起愛你的。」

厲承雨心裡一顫，卻很快又平復了下來。

他在心裡嘀咕：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厲思甜看著自己一通感人肺腑的告白后，他的喜愛值居然才上升到-15。

忍不住暗地裡呲了呲小牙。

這笑面虎三哥真難搞！

轉眼，心思各異的一大一小便來到了一個充滿葯香的房間前。

厲承雨推開房門，輕輕地將小糰子放在了椅子上。

他拿出銀針，將她腳底的血泡一個個挑破。

見小糰子眼淚汪汪地用小手手捂住了嘴巴，厲承雨強塞給了她一粒瑩白色的糖，皺眉道。

「再哭我就喂你吃毒藥。」

厲思甜含著嘴裡的糖果，小臉蛋一鼓一鼓，時不時口齒不清地拍個馬屁。

「三鍋鍋好膩害~」

「你那一套對我沒用。」厲承雨面無表情地包好紗布，一把將小糰子抱起，回到了飯廳。

厲思甜一進飯廳，便看見她便宜老爹擱在桌上的手指動了動。

她立馬會意，朝他張開了自己的小手臂。

「爹爹抱~」

「哼，粘人精。」厲止寒一臉嫌棄地將她接了過來。

話雖如此，動作謹慎地避開了兩隻纏著紗布的小腳丫。

厲承雨淡笑道：「五妹妹可乖了，一點也不像其他孩子，見到銀針就大喊大叫，我給她用了利骨生肌露，很快就能好。」

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厲思甜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之前在房間里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厲止寒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可誇的，她若是大喊大叫，就將她丟到後山喂老虎。」

說完，抬手給小糰子夾了一塊燉得軟爛的紅燒肉作為獎勵。

「又又太好吃了！謝謝爹爹~」

厲思甜鼓著裝滿紅燒肉的包子臉，開心地晃了晃小腦袋。

「真臟。」厲止寒看著小糰子吃得油光滑亮的小臉蛋，嘴角無奈地抽了抽。

每吃一口，便停下來用手絹給小糰子擦一下。

「對了父親，國子監休假，四弟今晚會回來。」厲承雨提醒道。

厲止寒頓了頓，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劉管家招了招手。

「把主屋旁邊的那間屋子收拾出來，烤上暖爐，點上熏香。」

劉管家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您不是說……府中少爺們，都不許用暖爐嗎？」

「那小子隨便安排一間客房就行了，給她住。」厲止寒斜斜掃了懷裡的小糰子一眼。

「好嘞！那老奴這就派人去給五小姐準備！」劉管家恍然大悟，滿臉笑意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