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回去吧
「哈?」
秦可為已經徹底震驚了。
她是拉著那個男人在屋裡陪著了,換做是誰被一隻老虎追著跑,不得留下心理陰影啊?那時候還是野獸出沒的高峰期,她大晚上不敢睡覺找個人陪著很過分嗎?
可是!抱著?哄著?
「小兔仔著!」秦可為氣得猛地從凳子上彈起來。
她作為當時人都不知道的事兒,她兒子說得跟真的一樣。
「娘親~回兒吃飽了,先回屋了。」
秦可為揚起手,作勢要嚇嚇秦回的,秦回卻先她一步,放下筷子,擦擦嘴巴,他優雅地附身似是恭敬行禮一般,淡然走回自己屋內。
秦可為傻了。
隱隱覺得今天這事兒,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幾乎是僵硬地轉過頭。
「本王也吃飽了,先回去了。」慕容修神色很正常。
沒有她預料中的黑沉,沒有裝滿怒火的眸子,忽然,她鬆了口氣。
「哦,好、好。」
仔細想想,她也覺得自己想多了,慕容修愛的不是她,怎麼會因為這事兒生氣呢。若真的有些不滿,也是因為她還佔著他心愛女子的肉體吧。
心裡雖是這麼想的,可她收拾桌子,洗完碗筷回到卧室里,心,還是堵堵的,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幸好,今日慕容修走了,以後應該不會經常見的,畢竟她已經告訴他了,她與前主秦可為的靈魂還沒換回來呢。
帶著這份似惆悵又似解脫的心情,她洗了澡、換了睡衣躺到床上。
「啊!……唔!」
下一瞬卻被人從身後抱住,嚇得她一聲驚叫,隨後抱著她的人捂住了她的嘴巴。
「為兒,是我。」
慕容修披散著頭髮,烏黑的髮絲沿著肩頭滑落,長長的發尾掉落在她身上。他側身躺著,半坐起的身子在她上方,眸子黑亮黑亮地鎖著她。
秦可為不可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彷彿在說,我知道是你啊,要不是知道是你,我早就上腳踹了好不好!
可是為嘛慕容修會在她房間啊?
「你不出聲大叫,我就鬆開手好不好?」慕容修輕輕開口。
下午被秦小爺搗亂后,他知道當務之急是先收服兒子,可那兒子哪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收服的。
晚上聽到秦回的話,他的心更亂了。只要想到秦可為拉著別人撒嬌,依靠在別人懷裡安然入睡,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快炸了。
「嗯嗯嗯」秦可為慌亂地點點頭。
現在她除了點頭,還能如何?一直這樣被慕容修抱著嘛?一直呼吸著他身上,久違卻熟悉的味道嗎?
秦可為不敢,她怕自己沉寂已久的心,會再次因為他……
慕容修移開手,一股新的空氣從鼻尖流入,秦可為猛然推開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翻下床塌。
「你幹什麼!你為什麼會在我屋裡?」
「為兒」
慕容修沒有防備,後背撞在那石墩墩的牆壁上,別說,還真有些疼。可真正讓他難過的,是秦可為逃跑似的行為,是秦可為指責他時,眼底濃濃的恐懼。
「為兒,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來問問你事情真相。」
果然,秦湘兒的話,他深信不疑;秦回的話,他卻不得不確認。
「沒有什麼好問的。就算你真的想問,你剛剛也可以問,幹嘛現在這樣裝神弄鬼的。」
嚇得她小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若不是對他的氣息熟悉到深入骨髓,她剛剛真的可能會動手的。雖然她不認為她有能力傷到慕容修,可萬一呢?
秦可為一怔,這才隱隱發現,她剛剛氣惱,竟不是因為慕容修闖進她房間?
「為兒,我不信回兒的所作所為你沒察覺,有他在,你覺得我能問出事實么?」
秦可為撇開臉,不說話。
回兒的什麼所作所為?她兒子乖巧懂事,能做什麼壞事?不就是幫她做做家務,照顧妹妹,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緊緊有條嘛。
「為兒,你當真與他同床共枕?你當真不愛本王了嗎?」
「我—」
慕容修走上前,幽幽的眸子帶著深深的悲痛,他輕輕握住秦可為雙手。
他的手很冷,明明春暖花開的季節,他的手卻如冬日寒冰,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秦可為被涼得全身一顫,急忙想收回手,慕容修卻死死抓著不放。
「你、你別這樣。就算我們有什麼,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的。」
是,道理上來說就是這樣的。
秦可為該是說得理直氣壯,說著說著,頭卻是陷得越來越低,幾乎要埋進胸口。
她不敢看,她怕看到慕容修失望的樣子,她怕接觸慕容修傷痛的表情,因為內心深處她明白,她放下了,卻忘不掉愛他的感覺。
可是她沒有錯,她與慕容修早在七年前就結束了。
「那本王呢?你與本王之間又算什麼?」
「我…我已經告訴你了,她還沒回來。我不是你要娶得人,我也不是你想愛的人,所以我們之間—」
「秦可為!」
慕容修不自覺加重了手下力道,秦可為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縫擠出來的。
她敢說!她要是再敢說他們之間沒關係,他現在…現在就將她……
慕容修眼神下意識地往床塌上撇了眼,七年了,七年的時間他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他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都充斥著對她的想念。
若她還是不知好歹,他真樂意用行動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喂!你可別衝動啊,回兒還在隔壁屋睡覺呢。」
秦可為急忙抽了抽手,慕容修那眼神,她簡直太熟悉了。
「現在你知道怕了?那你還不老實點。」慕容修手一緊,沒讓她逃了不說,更是得寸進尺地將她擁進懷裡。
柔軟的感覺,屬於她發間的芳香,將他積攢的所有不悅一掃而空。
「為兒,七年來本王每日都很想你,本王知道自己愛的是誰,想娶的人是誰,你給本王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當年—」
「你回去吧,求你了,慕容修,你回去吧,好不好?」
話題戛然而止。
秦可為捂住他的嘴,仿若他要說出口的不是解釋,而是什麼要將她吞噬的洪水猛獸。
「當年的事情,我們已經說清楚了,我不想再提,也不想聽。七年了,我們都經歷了太多,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沒有他的生活,她說過得很好。
慕容修拿開她的手,眸底的傷痛如一潭墨,越染越濃。
「你就這麼想跟這個男人生活?你當真愛上他,而將本王至於不顧?」
「我、我沒有,我只是—」
秦可為一愣。
糟了!她在說什麼啊,她應該說『有』才對啊。
「慕容修,我」
「別說了,本王聽到想聽的了。」
慕容修鬆開她,臉上神色淡淡,隨即不等秦可為再催,他便閃身消失在屋內。
秦可為猛地鬆了口氣,身子似是虛脫一般,直接坐在地上。
但願,但願慕容修沒有多想,但願,他不會再出現了。
她深吸一口氣,倒在地上休息了會兒才重回床上休息,今夜,不知是不是因為被褥上染了慕容修的味道,秦可為好久不曾睡的這般香甜。
淡淡的,甜甜的氣息,讓她恍惚覺得回到了七年前,那時還沒有回兒,那時他們還在為解決慕容靖的餘黨而奔波。
他們每天堤防別人的算計,他們又將別人引入自己設置的圈套中,明明最勾心鬥角的一段生活,每天晚上卻可以相擁而眠,卻可以體會到有彼此在身邊的幸福。
她最懷念的,便是那兩年吧。
因為這樣胡思亂想的一夜,即便睡得再甜,大早上秦可為起來時,還是有種睡眠不足的感覺,可該做的事兒得做啊,再說孩子們還等著她做早膳呢。
簡單梳洗一下,她先去後面廚房將水燒上,又將米洗乾淨,然後去前院打掃衛生。
這地方因為在山腳下,現在雖是開春的季節,但一夜過來地上還會有不少落葉,就算沒有落葉,秦可為也會掃一遍,這就像她每日必做事項一般,做了她才覺得安心。
跨出正廳,當她拿起掃帚準備掃地時,卻是僵住了。
隔壁與她家是一樣的柵欄,越過柵欄上方,透過柵欄間的縫隙,她能看出來,她家換鄰居了!
「喲,早上好啊,小主子。」
秦可為木納地低下頭,秦回正在她身旁,用一樣審視的目光看著隔壁。
粉色長衫的齊安,伸胳膊踢腿的,似乎在做什麼熱身運動。離他不遠處的石凳石桌旁,一襲白衣的男子手捧一本書,身上儘是淡漠疏離的氣息,只有在秦可為看向他時,他微微抬頭,淺淺一笑。
笑、笑你妹啊!
秦可為現在只想衝過去,給他們每人一巴掌,然後狠狠地質問:「你倆為毛還在這裡啊!!!!」
這兩人顏值高,氣質好,一大早還不收斂,短短的時間,不僅秦可為發現了,隔壁的鄰居,隔壁的隔壁的鄰居也都發現啦!
「哎,這不是昨天送回兒娘回來的帥小伙嘛,怎麼在這兒坐著呢。」
「哎呀,你還不知道吶,聽說人家來一趟,喜歡上這裡,就把那個院子買啦。」
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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