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惡氣

張彥的感覺很奇怪，起初他偶然走過這裡，覺得這家店似乎不一般。然後他走入了店鋪，看到了這個不起眼的骯髒玉瓶子，他下意識的覺得這玩意有些不同凡響。

問了女朋友林巧，她也覺得這玩意有點意思，很吸引她，兩人一琢磨，就想買了。

一打聽價格，兩千塊。

他把東西放回了原位，然後一臉不悅的就想離開。看這店主的模樣，就知道這玩意是個垃圾貨色，否則也不會丟在架子上落灰了。

自己都不重視的東西，開價就兩千？太沒誠意了。

店主一看兩人二話不說抬腳就走，立馬降到了500，兩人這才再一次的端詳起來。

起初兩人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就準備出錢買下的時候，一陣衝動傳來。

張彥突然覺得這玩意肯定是個垃圾，一文不值。要不然也不會落灰，更不會被店主隨口2000降到500。

估計……十塊錢都是多了。

於是，張彥隨手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面無表情的道：「一百塊，愛賣不賣。」

「老公，不要買了，我覺得這就是個假貨。一百塊買這玩意回去幹嗎？咱們走吧。」

「好。不買了。」

店主一看，鬱悶壞了：「等等啊，一百塊，我賣啊。別走啊！80,80總行了吧？」

「我們不要了，騙子。」

張彥拉著林巧轉身離開，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臉古怪的看著他們的李軒。

林巧眉頭猛地一皺，滿臉譏諷，卻什麼都沒說。

張彥則是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止住了原本準備離去的腳步，他打算看看李軒這個可憐蟲想幹嘛。

特意追過來……是為了揍他們出氣嗎？可他怎麼知道他們在這？

李軒收起了心底湧出的驚喜，裝作沒看到他們似得，上前拿起了這個破爛玉瓶端詳著。

白光充盈，耀眼的刺目。

雖然李軒看不懂，更不懂鑒定，但他就是知道，這玩意鐵定是個值錢的寶貝。

「80塊，他們不要，我要。」說著，他掏出了兜里的一堆零錢，全是5塊，10塊的還有一些硬幣。

「好，好。小兄弟好眼光。嗯？怎麼才67塊？」店老闆是個看似比較精明的小瘦子，這會兒看著李軒很是不爽。說好了80，怎麼又壓價？

「抱歉，老闆，我出門沒帶錢，兜里只有67塊。不賣的話我就去其他地方買了。」

「行行行，賣賣賣。算我交個朋友，便宜你了。」瘦子老闆一臉肉痛的嘟囔著，這玩意其實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根本不要錢。能賣個幾十塊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沒想到李軒猶豫了一下，又把一張十塊錢抽了回去。「我剛想起來，回家還要坐車。」

瘦子老闆大怒，一把壓住了李軒的手，從他指縫裡扒拉出來，然後推回去兩枚鋼鏰。

「兩塊錢足夠你坐車了！再摳門，老子就不賣了！誰坐公交車拿十塊錢投幣的？」

「噗，哈哈哈。瞧瞧他這窮酸相，幾十塊錢的東西還要討價還價，敲定了的價格還要往回摳。出門沒帶錢？我看你全身家當就這麼點吧？你妹妹不是住院了嗎？前幾天還在跟我借錢來著？所以說，現在這是打著一夜暴富，撿漏的心態來的吧？幸虧當初沒跟著你，要不然不光窮死，還要丟死個人了。對了對了，如果讓你發現這玩意就是個垃圾，讓你『血本無歸』，你是不是要去跳樓啊？」林巧忍不住捧腹大笑，滿臉的嘲弄。

什麼叫幸虧沒跟著我？什麼叫血本無歸跳樓？老子的命就值65塊錢？

我去你M了個B。

李軒一聽這話，氣的身體直發顫。

你耍了我，老子沒找你麻煩，你現在還主動惹事了是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

而且，你這賤貨從一開始就沒跟著我！

「人在做天在看，當了婊子就不要再立牌坊了。丟人現眼的東西！一邊拿我當備胎，一邊給人當小三。當時被我撞破了你們這對狗男女背著我亂搞，你就甩了我，還美其名曰我給不了你幸福？浪費了你四年青春？我去年買了個表！」

張彥眉頭緊皺，一臉傲然『啪』的拍出一張百元大鈔。

「素質，素質啊。人窮志短，馬瘦毛長。開口閉口就是粗話髒話，真是沒素質。難怪高考求我作弊了，剋死了老子，氣死了老娘，活該。幸虧當年沒跟你同流合污，故意撞了下桌角，讓監考老師發現了。哈哈哈，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當時的臉啊，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著監考老師，讓他放你一條活路。太有趣了……老闆，這垃圾東西，我出一百塊，我要了。剛才談好的價格。」

李軒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被生生氣暈。原來，當年就是這個狗東西害他的。害得他沒見到父親最後一面，這消息傳到醫院，傳到父親耳朵里的時候，直接被氣死了。

後來還害的母親被李軒活活氣死——因為這事兒，他被自己的母親恨了好幾年，最後因長期悲傷、心力交瘁積勞成疾，鬱鬱寡歡撒手人寰。所以別人才到處說他剋死父親氣死母親的。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狗東西啊！

「張彥，你為什麼這麼做？當年在林巧出現之前，我們可還是好兄弟啊。」

「好兄弟？滾蛋，別侮辱這三個字成嗎？如果不是我和林巧開房的事情被女朋友發現了，你以為我會把她介紹給你認識？林巧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才能遮掩過去！你什麼東西？你什麼身份？配當我兄弟嗎？當我一條狗還差不多。你都不知道老子跟你站在一起，有多噁心！如果不是為了巧兒，我TM能忍著你這噁心東西四年？四年！」

「……」

呼，呼，呼。

有沒有辦法，能讓他更倒霉？

氣運之玉，我要讓他死！我要他死！！！

李軒低著頭，掩飾著自己的極怒。

身體在顫抖，心在滴血。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父母是被他殺死的。

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嗡。

陰陽圖的黑色那一面開始發光。

鋪天蓋地的黑光，從四周猛地聚集而來。

灌注在了張彥的身上。

剎那間，血光漫天！

李軒不再說話，默默的閉著眼睛。

「噗，哈哈哈，這傻子哭了？氣哭了？笑死我了！不行，笑的心口疼！」張彥揉著心口，好像真的笑到疼了。

「呵呵，呵呵呵。」林巧也是笑的直不起腰，快要笑岔了氣。「我也哭了，不過我是笑出了眼淚了！」

瘦子老闆眉頭一皺，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都看不下去了。見過過分的，但沒見過這麼過分的。幹了這種缺德事，還來噁心人？而且，我的東西垃圾？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剛才喊他騙子的時候他就很不爽了，老子開門做生意，一個願買一個願挨。我又不是沒走過眼？也把寶貝當垃圾賣過，什麼叫騙子？

心裡極其不爽，他嘴裡就嘀咕著：「一邊拿我當備胎，一邊給人當小三，這句話還挺押韻來著，我喜歡。」說著，他還樂呵呵的搶過了一百塊錢。「行行行，歸你了。不過已經在他手裡了，你自己問他要過來啊。」

李軒眯著眼睛，好半響才忍下了暴怒。現在一聽老闆的話，更急了：「老闆，咱們都是男人，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你發現你自己的女朋友，在你眼裡的女神，平日里連拉個手都不肯的『清純』女神，其實是其他男人玩剩下的破爛貨。當你撞破了他們的姦情時，這婊子還一副你配不上我，耽誤了我青春的架勢。這種人……你看得慣？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瘦子老闆眉頭一皺，滿臉厭惡：「說實話啊，這倆貨色還真是符合『狗男女』三個字。這要是擱我身上的話，我拼著坐牢槍斃，也要活剮了他們。不過我就是一賣古玩的，誰出的錢多，我就賣給誰。小子，如果你能給我100快，我就重新賣給你了。你可不能怪我勢利眼啊。」

聽到宰了他們這句話，張彥和林巧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小步。這一退，兩人撞在了後面的木架子上，導致木架子微微一晃，上面的東西也開始了東倒西歪。

「我沒錢，但如果老闆你願意賒賬的話，我明天再給你拿一百塊過來，等於165塊買你的。是，我是窮的叮噹響，但我一百塊還是拿得出來的。如果信不過我，我把身份證壓在你這。我這重新補辦個身份證還要幾十塊錢呢。」

瘦子老闆聞言大喜；「好小子，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把身份證壓我這，今兒個這東西就歸你了。這倆傻X出再多錢我也不賣了。」

「CNM，你怎麼說話呢？你個開廢品店的，還敢說話這麼橫？信不信老子派人砸了你的店？」

張彥大怒。

「廢品店？砸了我的店？就你這小白臉？」瘦子老闆眯著眼睛，滿臉凶光。「小夥子，年紀輕輕，人品不好，做人也不行啊。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對狗男女，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條街是誰罩著的？砸了我的店？誰敢砸？倒是你，如果再不好好說話，小心你倆今天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我TM！」「算了，彥哥！」

張彥剛想發作，林巧卻努了努嘴，原來店外不知何時已經跑來了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帶著冷笑在看熱鬧。

「喲，兄弟們散去吧，沒什麼熱鬧可看的。不過待會兒這對狗男女要是砸了我的店，記得給我跟老大打個招呼啊。我這是個小『廢品店』，可惹不起這種『大人物』」

「哈哈哈。」一陣鬨笑，圍觀者離開。

張彥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哼了一聲，怒道：「巧兒，咱們走吧。」

「好。」

剛說完，張彥胳膊一甩，又砸到了旁邊的木架子。本就已經不穩的架子猛地一陣搖晃，上頭擺滿的各種瓷器乒鈴乓啷的砸在了張彥林巧兩人身上。砸的兩人慘叫連連。

各種東西砸在地上又摔成碎片。

突然，架子倒下，連帶著把兩人壓在了地上。

「啊！」

又是兩聲慘叫，兩人好死不死的摔在了滿地的碎片上。林巧臉部著地，漂亮的臉蛋被划拉的血肉模糊，張彥背部著地，也是摔得滿地鮮血。

張彥滿臉恐懼一頭冷汗，架子上原本一個掛著鈴鐺之類的釘子距離他眼珠子只有1厘米，在往前一點點，就要把他的眼珠子戳爛。

可是，這還不算完。

就在這時候，架子旁邊的一個小柜子突然倒下。

猛地壓在了架子上！木架子往下一沉。

血光飛濺！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李軒看的目瞪口呆又舒爽至極。由於位置關係，他和店老闆都看不到底下情況，也看不到底下開始流出的鮮血。更不知道張彥已然成了個獨眼龍，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兩說，還以為他的大聲慘叫只是磕著碰著了呢。

我勒個去，果然是血光之災。

如果不是他們，今兒個倒霉的就該是我了！

瘦子老闆先是大驚，又是狂喜：「好哇，你們把我的珍藏品全部打爛了。天啊，我的明朝花瓶，我的康熙夜壺，我的華佗藥瓶，我的宋朝玻璃……啊呸，宋朝……呃，管他宋朝什麼呢，反正就是宋朝的就是了。還有我的千年梨花木架子，我的萬年紫檀木柜子……總之，你們闖大禍了，你們必須要把我的損失全部賠回來！」

「救命，幫我們喊救護車，好痛啊！我的臉，好痛！」林巧大喊大叫。

張彥也在叫。「搬開，先把東西搬開啊，我的腿！我的眼睛！救命啊！」

「救護車？放屁，不賠錢，你們就給我等死吧！」瘦子老闆卻是一臉冷酷。

「賠，賠！多少錢都賠！快喊救護車啊！」狗男女這回倒是異口同聲了。

「哈哈哈哈。」

李軒大笑離去，又哭又笑。這氣，出的好爽啊。

氣運之玉，我真是愛死你了。

老頭兒，我以後逢年過節的一定來九轉橋祭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