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歐尼醬
武瑤不否認,墨凌墨像麻藥麻痹了他空浮、無處棲停的心,他開始有些陶醉這世間。
同時,他實在不爭氣的想家了,雖然是僅有泡麵、手辦的逼仄蝸居。
眼裡醞釀了淚意,他慌忙想揉回去,奈何越揉越眼潤。
到了,他還是哭了。
他不想置身詭計陰謀,始終身邊都無一可親之人,連墨凌墨對他都有隱瞞。
他是個廢青,自戀、惰怠、自私、忿世嫉俗……
總寄情於二次元,他是不想自己心死了。
武瑤還幼稚的覺得,男人的眼淚不該流給女人,他不想在意任何異議,他想這麼覺得,他也隨心所願。
墨凌墨待他的確好的過分,武瞾、布帕、墨凌墨、茯苓她們誰人不聰睿?
可她們不該以為他是個傻蛋。
什麼玉宸宮成王舊部離奇出走,什麼武瞾順水推舟嫁墨凌墨給成王,武瑤一個外來人,連現世都看不明白,該是由她們矇騙。
擦過無助的眼淚,武瑤還是擔負責任,武瑤幻想墨凌墨能真心體貼他,能直面一個像他一般硬漢的柔弱,那該是很煽情的橋段。
他幻想峰巒溝壑,也不能不看清現實的一馬平川。
……
當武瑤肯定窺視他的人離開,覺得嘴唇乾乾的,還有點想笑。
他們大概不會知道柯某、日向、黑羽,更不會知道,他武瑤是個能準確在六十幀番圖中截獲聖光角度的靚仔。
當一個體面的漢子露出他的傷,獨自一人,血和眼淚,都會是招蜂引蝶的良藥。
在他面前耍有的沒的,都是「憨憨」變「敢敢」的下場。
武瑤知道所有的所有,正如他認定,一個刻骨銘心的吻,就是在對方嘴裡畫圈圈。
能讓自己出血,才好讓人家出血。
不受騙,練不成一張騙人的嘴。
他一個不小心,活成了讓人上癮的樣子。
他嘴角向上,流下了羞奮的口水。
……
武瑤的圖稿、墨凌墨的巧手、武瞾的參謀,歷時一時辰兩刻又三分,布帕有了新的樣子面世。
瑩藍眼眸空靈、淺紫發色柔美淡雅,頭頂的大角布帕要保留,墨凌墨按照閆曉給出的漸變星空藍改了色。
開始的時候,都覺得星空色會是嶄新的嘗試,看到成果,給人的視覺震撼不是一星半點兒。
布帕如願以償有了姣好的面容,皙白的肌膚,皓齒薄唇,微光漾漾,一雙精靈尖耳,是點睛之筆。
似畫皮,不是畫皮。
布帕不能算妖,以前世的傳說故事解釋,武瑤稱此為「塑人身」。
武瑤兌現了許給她的摩羯石,又多方照顧,布帕銘感,特地擁抱了武瑤。
武瑤看布帕這般,他會很受用,波折歸波折,還是成功要布帕覺得她欠他的,穩賺不賠。
真是一個大角精靈耳、膚白貌美的傻丫頭。
看得武瑤都忍不住想為她謳歌一曲:兩角尖尖,猶如利劍!目光炯炯,勝過閃電……
「茯苓、布帕,你們先下去,我有些話需得同凌墨說過。」
醞釀已久的話,還是從口中出來了。
武曌人在下一層的卧房歇著,茯苓、布帕退出去以後,大殿內只剩下武瑤、墨凌墨。
「瑤哥哥,我給你下個命契吧,免得意外。」
「好吧,我也不矯情了。」
武瑤一動不動,墨凌墨劃破手心,以精血三滴,在武瑤背上下了命契。
雪狐族族精於靈術,雪狐原體又是易受靈術之類的作用。
過程中,武瑤對墨凌墨施術咒文的寫制很是感到佩服,字體冗雜、筆體古舊,靈術纖毫不容錯漏,這見功底的手藝,一筆一劃都是情義。
當墨凌墨手書咒文完畢,成篇幅的印字以環形走向形成靈陣,配合了墨凌墨的靈術,將靈力徹底與武瑤想融,靈契達成。
命契一經生效,命主死,契人亦死。
下過靈契,墨凌墨覺得這能多給她些安心,叮嚀道:「小心,我等你!」
武瑤回頭致意,墨凌墨欲言又止,還是自行退到了殿外。
武瑤低頭看了眼手心的一個小小的血紅色契印,笑問武瞾:「聖上想要什麼?天下歸心,還是萬民敬仰?」
「還是先說說你,相比於朕,你的想法不更緊要?」
武瑤老不客氣道:「我想睡你!」
武瞾不知為何怒不起來,反笑道:「倒是宏圖大志,你似乎不敢呢?」
話到如今的地步,武瑤寧願做個青皮光棍。
上鸞台,一屁股坐到了武瞾的鳳椅上,還將武瞾擠了下去,。
「要殺要剮隨你便,我來時毛都沒一根,此刻也不怕你處置。」
武瞾鳳目微眯道:「你不是想……朕?」
武瑤手肘支在鳳椅扶手上,注視武瞾,樂道:「你的皇宮,有不諱之門?你無非是活在種種虛言假象里,而我,饞你身子罷了!」
「我相信你能坐到一國之君,是不世出的雄才,可你捫心自問你到底實在尋求什麼?貪求無厭,為欲趨使,你我有不一樣?」
對於武瑤所說,武瞾坦然承認,「也許我是在位謀政,老實說,我真的沒想過坑害你,凌墨開始是奉命試你,可她能在你身上留命契,足見真心吧?」
事若亂麻,可真心想理清,一刀也便斷了。
這是武瞾首次在武瑤面前自稱為「我」,相較「朕」,武瑤知道她早已經不習慣前者。
細想武瞾的話,當中皆是高明的馭人之術,武瑤才不吃她棒子以後的蜜糖……甜棗。
「鳳椅我坐了,」武瑤透過時空域,以他還美膩的左手摸了武瞾的臉,挺屍道:「來么來么,要殺要剮你隨意。」
武瞾忍俊不禁道:「你不就是咽不下我們騙你的這口氣?」
「你什麼態度你?還『不就是』?我有在嚴肅的說話,你得知道你這態度,我很難幫你辦事!」
武瑤大為不滿,武瞾認錯的態度也著實低劣了些,都不會說一句:歐尼醬,絲米馬賽。
武瞾本該雌威大作,當場呼人來將武瑤拖出去閹了,可她還是鬼使神差的服軟。
遂武瑤得寸入尺,強烈要求武瞾學這一句,武瞾也算閱歷豐富,可她聽不懂武瑤教她的話的內涵。
練習過數次,武瞾掌握了精髓,正色道:「歐尼醬,絲米馬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