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流了一地水
正經人茯苓覺得該是她讓氣氛重回正軌的時候,便道:「布帕、王妃,虺此來,是想獲知成王知道的什麼消息吧?」
都知道武瑤有成王的記憶,布帕、墨凌墨齊齊看向武瑤。
武瑤琢磨著,語出驚人道:「花信好像不是死於非命,她的死,疑與禹王有關!」
「禹王?」
虺從水中走出,臉上的面具已經不見。
潤澤小嘴垂珠耳,秀挺瑤鼻白玉膚,端的一副好皮囊。
在一身未知材質的裹身黑裙下,身子瘦到地方,肉到好處。
沒楚國長公主李念芸豐胰,但絕對襯臉。
武瑤眼中,虺正是那種沒有出彩絕艷之處的佳麗,她的優勢是沒有優勢。
不如墨凌墨乖順,不如李念芸飽滿,不如武曌雌威凜然,一定要形容,說是自成一體不為過。
「禹王害死了花信前輩,那個小人一心想某得修為,他甲魔族不宜修靈,為此他不止一次戕害別族高手。」虺義憤道。
茯苓看虺身上無傷,凝眉問:「你暗查禹王,成王生前不聞不問?」
說到成王,虺嫌惡之色更甚,烏髮飛舞,走近茯苓,小姐妹肩靠肩道:
「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成王堪當大唐第一俢,痴武一事,比禹王更瘋狂喪智罷了。」
茯苓也是久待玉宸宮,成王是何種樣人她看得清楚。
為武謀權,謀權為武。
禁慾、斂財、致仕、自戕、修邪、墮魔,成王一生的種種,都逃不開一個「武」字。
一個可恨可嘆、可畏可憐的人。
現如今成王自掘墳墓,是茯苓能想到的最好歸宿。
然,虺的情緒遠要甚過茯苓,切齒道:「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茯苓,你相信成王取稚童以煉藥求進?」
「想過,沒敢往深了想。」
茯苓不敢告訴武瑤,他做的兒孫滿堂的噩夢,事實是玉宸宮一群小鬼兒的怨念作怪。
虺自顧自道:「我原想新成王能仁善身正些,誰曾想——」
「你求人幫忙是要有誠意的,你上手打我是幾個意思?事兒不能怪我。」
武瑤拎了下腰帶,插嘴道。
虺白眼道:「開始我也不過想試你長短,可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武瑤不覺得尷尬,也不自辯,反而道:「你是不知道你在四靈陣中有多暴躁?我都慶幸當時沒讓你得手,不然的話,我恐怕要躺著和大伙兒說話了。」
「你——你倒打一耙!」
氣抖冷!
武瑤憋屈道:「我不背黑鍋誰背黑鍋?也罷也罷,算我反污你好吧。」
布帕不想要虺覺得武瑤是在無中生有,忙岔開話題,「禹王心懷不軌是真,王爺不是在禹王府拿到過一枚魂珠?」
「事兒是成王做的,跟我武某人有什麼干係?」
武瑤表示拿到魂珠也是成王身前的事,是成王將魂珠裝到囊袋裡帶到了暴亂之源。
他武某人至今都沒有一款屬於自己的儲物袋,雖然他有無限空間的時空域。
「我的給你好了,話說你是真沒有嗎?」
片刻,茯苓貼心的將一個綉有粉桃花的儲物囊袋遞給武瑤,她只是不想武瑤再這麼挑事下去。
武瑤將茯苓的儲物袋推回,果毅道:「我不想要!」
「它雖然是我戴很久的,但還是九成新,王爺真的不要?」
武瑤義正言辭道:「茯苓,你是比我多長一雙眼,請不要把你的好心也長在奇怪的地方。」
茯苓、布帕等都習慣了武瑤神叨叨的說些奇怪的話,不很在意,哪知武瑤憂深思遠,以御空靈打通茯苓儲物袋的空間。
腦袋一伸,看到堆積如山的女兒家物什,武瑤當即食言。
武瑤得手茯苓的儲物袋,他不會想到事後茯苓將儲物袋要了回去,將東西移到新袋中,將粉桃花袋正式贈給了他。
餘人沒有在意武瑤的異態,墨凌墨出身墨氏,賢惠持家,已有正主大婦的風範,挺身道:
「如你所見,成王已死,瑤哥哥會儘可能取得成王余部的支持,在聖上與瑤哥哥的共同議定下,禹王也屬誅除的佞臣之一;」
「你有心,還可以留在玉宸宮,待遇是開不高,可凡事不會像當初成王在世時一般,我們有商量。」
虺對墨凌墨表示感謝,還是看向武瑤。
要留玉宸宮,不克服這個苛刻的偽成王,怕是日子過不下去。
「我同意,看在你有相當的品質和分量的前提下。」
虺還沒忘布帕之前的話,再次問:「都已經是一宮人,魂珠的事?」
武瑤心平氣和道:「是隕生火!禹王希圖以隕生火煉化炁靈師,具體……我懷疑他是想要炁靈師的後天覺悟!」
「甲魔族不修靈,腦袋也不靈光,他要後天覺悟,難不成是自知者明?」
眾人皆以為布帕是一言中的,甲魔族的憨,不是一般的憨。
給自身開竅,這事兒他們不是做不出來。
武瑤撫掌道:「存疑,先不下定論……你們不覺得禹王一事還有待深究?」
虺有些情緒化,頂對道:「應對一個陳乾還患得患失,大唐權貴如麻,你還是洗洗睡吧!」
「正有此意,陪你熬了一夜,是乏了,少陪。」
看眾人都是一副欲言的樣子,武瑤補充:「事兒趕明兒說罷,人在玉宸宮還能有什麼事兒?」
隨後,武瑤乘他的水王座離開,涌動的水流給眾人看得捉急,生怕武瑤掠過之地,流下一地水。
眾所周知,當光滑的地板上出現水、油、粘液等物質時,會嚴重影響腳掌的抓地力。
微觀粗糙的鞋底給小液滴填滿,形成第二平面,正與第一平面,即光滑的地板相對平行。
而第二平面的糙面,原理同上,一旦誰不小心踩在積水上,鞋底會濕。
隨地流水,不可謂不兇險。
一腳踏錯,便是兇相環生。
……
虺嘆道:「人看著輕浮,不知道做事實在不……」
墨凌墨給了茯苓一個眼神,離開了現場。
茯苓安慰虺道:「放心,王爺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人。」
「你試過?」
茯苓淺笑道:「當然,接觸久了我還是知道王爺的性子的,看似沒把你當回事兒,實則已經上心了!」
對茯苓的話,虺能做的只有理性看待。
畢竟,不排除茯苓受到武瑤「蠱惑」的可能。
虺看了眼布帕,微笑道:「他肯替你取得摩羯石,想來在他與聖上達成共識時,你也有報恩的打算吧?」
「嗯,不報恩,還報仇嗎?」
聽布帕的小試探,虺沒有表態。
作為一個用過摩羯石的影族人,虺知道布帕的心理。
一塊兒摩羯石,要不是武瑤冒險竊得,在長安掀起一陣血雨腥風都說不定。
倘若武瑤值得她投效,虺完全不介意改換門庭,她的顧慮僅限對武瑤的不信任,他真的是個下流的傢伙……
茯苓、布帕都在武瑤走後想到了他的用意,一股腦兒說不清事,給虺些時候冷靜,回頭過來怎麼也要強過即時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