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機會
該回家瞧瞧了,不知道二個月沒回家,家裡情況怎麼樣了?童格輕輕地哼了哼,心情特別輕鬆起來,無論如何,他童格都不敢拿自家父母的生命來作賭注,萬一,萬一昨晚那夢中的情景是真的,那不是。。。
想想都讓人害怕,因此,童格無論是為了自己以後的前途,還是為了父母,他都不敢對夢裡發生的事置之不理。
童格輕輕地捏了捏皮包里那**的隨聲聽,咕嚕起來:「還好,把這東西拿了起來!」
「嘎!」
一陣長長的汽車剎車聲響起,一輛嶄新的黑色小車帶著長長剎車路痕,向埋頭傻笑的童格撞了過來。
終於,終於在童格身前一寸處,小車停了下來。
「你***找死啊,想死嘛,各人回家找塊豆腐撞死嘛!」一個寸頭黑皮衫的青年從車窗處探出腦袋,鐵青的臉,對著一臉驚駭的童格大聲叫罵起來:「你個傻比,眼睛拿去喂狗了?沒看到車嘛,撞死你不要緊,把勞子車撞壞了,勞子找誰賠去?。。。」
好半天,童格才從那司機一陣長罵聲中,回過神來,心裡大叫繞性,繞性啊。
「對不起。。。對不起。。。」童格連聲道歉著,他沒怪那司機亂罵,而且還有幾分感激,如果不是那司機機靈,只怕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嗯?那不是候天雄候鎮長么?
黑色小車後座上,一位肥頭大耳,粗如黃桶的中年男人正青著臉,一雙快眯成縫的眼睛狠狠地盯著童格,如果不是礙於身份,只怕,這候鎮長就叫開口大罵眼前這個讓他腦袋都撞了個青包的童格來。
「對不起值幾個錢,你個比瓜娃子,讀書都把你眼睛讀瞎了么?不曉得看路啊?」鎮長司機逮住這個機會,又是一通大罵,如果不是後面汽車鳴叫聲響起,只怕他就要跳下車來,狂揍眼前這個連聲道歉的童格來。
「走吧!」候天雄扭頭看了眼後面的那輛破舊的吉普車,輕咳了聲,指示著司機將車緩緩開出。
「沒事吧?叔,要不要去鍾迷糊那兒弄點兒葯?」候天雄的司機是他另外一個侄兒、候海濤的弟弟候海全,看到自己這個做鎮長的叔叔額上那青包,關心道,心裡,早就把童格全家上下大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恩,沒事!那年輕人是誰?」候天雄一手揉著額頭,一手緊抓著旁邊的扶手,平靜地問著。
「他啊,農技站去年分來的大學生,叫童格,平時屁都不放一個的書獃子,老實得嚇人,殷雞子他們天天弄整他!」候海全狠狠地回著,突然語氣又一頓,輕語道:「就是濤子昨晚擺平的那個農技員!」
「老實?」
「恩,老實得很,鎮政府里是個人,都能指喚得動他,就連鎮政府大院也叫那幾個掃地的婆娘指喚幾回,嘿嘿,傻比一個!」
「哦?恩,那就他了!」
候天雄恩了句后,便如老僧坐禪般端坐著,不再言語了,搞得候海全莫明其妙來,想問,但通過車裡的反光鏡,看到自己這個在鎮上一言九鼎的叔叔那沉思的模樣,又不敢開口來。
哼。。。看你候胖駝還得意多久?童格向那遠去的車影狠狠地瞪了幾眼,心裡大罵道。
候胖駝是鎮里人私下給候天雄取的大號,跟鎮黨委書記羅楊的那個羅瘦駝大號一樣,全是那電視里放的鹿鼎記中取來的。
如果那夢境是真的,那麼三四個月後,鎮里就會發生一件震動全縣的大**案來,候天雄等一系列人馬全都紛紛落馬,就連黨委書記羅楊也因這事受牽連而外調,書記寶座落到誰也沒想到的鎮紀檢書記、那個平時不言不語、跟童格有一比的悶葫蘆陳發明身上來。
而童格,也因這次**案,給判了兩年。
這也是童格拿著隨聲聽再找冉西施的原因。
不管是不是真的,童格都不敢拿自己身家性命去賭,同時,他也賭不起。
狠狠地點了點頭,童格邁著大步,向自己宿舍走去。
童格的宿舍是政府宿舍樓層樓最左邊的一間小屋,在童格沒來之間,這間小屋是放雜貨的地方,小屋的旁邊是整個一樓的廁所,即使童格的宿舍與廁所隔了堵牆,平時屋裡也是臭氣熏天,蚊蟲更是多得揮手間都能抓下幾個來。
這樣的房間,還是政府後勤辦看到童格是這幾年分到鎮里唯一的大學生,分給他的,否則,跟其它那些鎮政府新進的人員一樣,自己掏錢去外面租房子住。
饒是這個臭氣熏天的房子,童格平時也是把它收拾得乾乾淨淨。
不過此時嘛,童格卻給門前那灘污水吸引住了,樓上,正如同下雨般,霹靂啪啦地滴得水。
就在童格仰起頭,準備看是哪家水管出問題了的時間,樓上,突然響起叫罵聲來。
「樓上的,你屋死人了啊,不好好看看水管,老娘這些都快乾了的衣服,全給你淋濕了,你當老娘時間多嘛,媽那個比。。。」
一個中年婦女瘋狂的亂罵聲響遍整個桶子樓來,那惡毒的語言,讓童格好是一陣心驚,這胡春花,硬不愧為鎮政府一豆芽腳也,那張嘴巴比起剝豆子的機器都還要快,平時仗著是候天雄的小姨子,誰人都不怕,誰人都敢罵,鎮政府里出了名的惡女人,這次,又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給撞上了。
「胡春花,你。。。你。。。我又不是故意的。。。」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發明?童格一驚,他沒想到,住在胡春花樓上的,是鎮紀檢書記陳發明來。
「什麼不是故意的?老娘看你是有意的,是不是看到不用你給水錢,就敲爛管子黑起放嘛?我給你說,沒門,水錢不給,你給老娘賠衣服來。。。」胡春花絲毫不顧對方的身份,逮住機會又是一陣亂罵:「你以為你是紀檢書記就了不起啊,紀檢書記犯了法還是一樣的要坐牢,今天不賠老娘的衣服,老娘跟你沒完!」
此時,正是下班做飯時間,桶子樓里每家每戶基本上都在,全都呆在自家陽台上,張起耳朵,聽起架來,硬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勸解句。
而且這些人不勸不說,在底樓的童格甚至還聽到好幾家幸災樂禍的嘻笑聲,絲毫沒把陳發明這個鎮委黨委委員,紀檢書記放在眼裡。
當然,這一切也跟陳書記在鎮里沒有什麼發言權有關,整個鎮政府,基本上都給在白山鎮呆了二十幾年的候天雄、候鎮長把持著,就連縣委從縣裡派下來的鎮黨委書記羅楊,在鎮政府里也沒多少話語權,就更別說從縣委辦公室副主任貶下來做鎮紀檢書記的陳發明了。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接近以後的鎮黨委書記的機會。
即使夢裡情景不是真的,陳發明沒有做成大權在握的黨委書記,那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嘛,而且,而且那三千塊錢,還得拜託他才行啊!
底樓的童格腦子裡瞬間作出反應,絲毫不顧樓層里那無數雙懷疑的眼神,咚咚咚地向樓上衝去。
「胡春花,你等著。。。等著。。。」四十多歲的陳發明心裡一陣發恨,從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通過陽台向樓下丟了去,拿起一個水籠頭粗的木棍,從滿是膠子的牆上,撕了塊破舊的膠子,包住木棍,向水籠頭上狠狠地一塞,堵住水來,便一**坐在旁邊的舊木凳上,鐵青著臉,看著房間一地的污水,發起楞來。
「陳書記。。。陳書記。。。」童格從門外走了進去,看到約顯消瘦的陳發明,輕語著:「沒事吧?您別跟那婆娘一般見識,身體是自己的,氣壞了說不得她還偷著樂呢?」
童格邊說邊拿起門角邊的掃帚,清掃起來。
「恩。。。」陳發明抬起頭,瞅了眼忙碌的童格,楞住了:「你。。。你誰啊?」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