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岳母鄒芳
我見過何小波，大多是多人聚會那樣的場面，人有很多，我們只記得對方的樣子，從來沒想過會和對方有多少交集。
然而，他居然在我家樓下出現了！？
我直接開口問道，「何小波，你來這裡幹什麼？」
「沒，沒幹什麼啊。」
何小波露出慌亂的神色，支吾半天才蹦出來一句回答。
我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上面又傳來一陣笑談聲，有幾個人慢慢地走了下來，是楊晴的另外幾個老同事。
其中一個叫張涵的笑著向我打招呼，「王平回來啦，我們幾個老同事才看完你老婆出來。」
我心中的疑惑煙消雲散，也笑著和幾個人聊了一會，最後目送他們離開。
原來是一起過來看楊晴的，但何小波看到我之後，表現得那麼害怕做什麼？我不禁想到自己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也許是我嚇到他了吧......
哈哈，膽小鬼。
好笑地搖搖頭，我踏著台階回到家中。
楊晴正在客廳里收拾東西，桌子上擺著一堆水果，應該是那幾個老同事帶過來的。
她頭也沒抬地說道，「老公？你回來了吧，快來幫我收拾東西，我肚子鬧得厲害，要回去躺一會。」
「好。」
我一聽是孩子的原因，趕緊從楊晴手中接過水果籃子，繼續開始分類。
快到八點半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有些納悶，這個點怎麼還有人過來，走過去打開家門。
「啪！」
迎面而來的巴掌差點把我打懵了，我捂著臉看去，門外站著岳母鄒芳和楊勝傑。
我莫名其妙地問道，「岳母，您這是怎麼了？」
「哼！」鄒芳怒氣沖沖，「姓王的，你還有臉問我？我女兒呢，我要帶她回去！」
不等我再說話，她直接向家裡大吼道，「楊晴！你給我出來，我和你弟弟來接你回家了。」
「媽，你怎麼來了？」楊晴挺著大肚子走出卧室，她的表情十分茫然，顯然也不知道她媽會過來的事情。
「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到底怎麼了啊？」
「你知不知道你嫁的這個人是白眼狼啊，當初老娘就不同意你嫁給農村人！現在你懷孕了，他果然什麼都不管了！」
我在一旁聽得越來越莫名，直到我看見楊勝傑得意的表情。
恍然大悟，感情是楊勝傑這小子回去打小報告了！
鄒芳比楊勝傑麻煩得多，是中年潑婦群體中絕對的典型，別人撒潑頂多站街狂噴，而她是敢呼人巴掌的。
我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賠著笑說道，「您別生這麼大的氣嘛，有什麼話好好說。」
「好好說？那也行，你說說我兒子婚房的事情怎麼辦吧！」
鄒芳當然不會真的帶楊晴走，之前的一通裝腔作勢不過是為了逼我就範。
我拿出應付公司里的那一套，臉上燦笑不斷，「岳母啊，我家裡也沒那麼多錢了，確實只能先出六十萬給勝傑。」
話才說到一半，鄒芳卻已經飆了，「白眼狼！你.....」
趕忙打斷她的話，我繼續說道，「您別急呀，我和楊晴說好了，還會再想辦法湊錢的。」
這陣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聽完我的話之後，鄒芳平靜不少，「算你還有點良心，後面能湊多少出來啊？」
「五十萬吧，算上之前的六十萬，一共一百一十萬。」
「才一百一十萬，不夠啊！」
話是楊勝傑說的，嚇得我又驚又怒，「勝傑，你想買什麼房子？」
楊勝傑說得非常輕巧，彷彿剛剛從菜市場買完菜回來，「我看上一戶學區房，全款二百六十萬，這還是小戶型呢，同小區里的複式已經炒到四五百萬了。」
「......」
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湧上心頭，其實大部分還是被楊勝傑嚇的，不是害怕，是因為超出了我的常識。
楊晴的一家說好聽了是城裡人，可除了這個身份以外，他們家比我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母親鄒芳退休在家，退休工資只夠她自己吃喝，過世沒幾年的父親楊建國倒是存下不少錢，但已經被敗家的兒子楊勝傑折騰沒了！
楊晴在上班的那段時間，也經常要打錢給楊勝傑用，因為楊勝傑沒有工作，更不想找工作。
然而，就是他這種廢物玩意，居然想在市中心買一套價值二百多萬的房子！？
一陣頭暈目眩，我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勝傑，你們家買這套房子打算自己出多少錢？」
「我們家......只夠應付彩禮那些。」
這種擺明了是過來搶錢的話，鄒芳母子二人都沒說出口，反而是一直沒有開口的楊晴幫他們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的臉都麻了，愣愣地開口道，「楊晴，我王家有多少錢，你也知道的......」
屋子裡詭異地沉默下來。
惶然四顧，楊晴在我的眼裡變得越來越陌生，而本就陌生的鄒芳母子，看起來更是面目可憎。
許久后，鄒芳坐到楊晴身邊，不容置疑地對我說道，「勝傑的房款，一共二百八十多萬，全都指望你了。」
楊家三人全都在看著我，他們絕對能夠看出來我有多為難，但此時他們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吃定了我。
就他媽因為楊晴肚子里的孩子嗎？
大腦漸漸陷入空白，也許是被氣得，我的牙根子楚楚發酸，「如果我真的出不了這麼多呢？」
「哼！」鄒芳冷笑出聲，「那我就帶我的女兒回家，孩子生下來也好，打掉也罷，反正和你王平沒有半點關係了。」
恬不知恥！
鄒芳斷絕了我所有的念想，他們就是想用孩子威脅我出錢，這他嗎的都是什麼狗屁娘家人。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我忍無可忍，「楊晴，孩子在你的肚子里，是我們倆的孩子！這件事你真就全聽他們的主意？我告訴你，你要是跟著你媽回去了，我們就徹底完了！」
「老公....我...」
楊晴低下頭，她的決定將會影響我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