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話
幸平詩織兩口吃完袖珍的甜品,抬頭和幸平創真閑聊起來,「啊啦~哥哥~你的店鋪收攤啦?」
幸平創真聽到聲音轉頭,就看到少有的穿著遠月校服的幸平詩織,一頭黑髮被編成花瓣頭看上去十分可愛,「哦哦~詩織~你也在這裡吃飯啊~那就巧了~有我那份不?」
幸平詩織眨眨眼,告訴他一個殘酷的現實,「我預約的套餐倒是還有一份,但是我這裡已經快吃完了。你要一個人吃了哦~」
「誒~一個人吃好寂寞的~啊,這是我剛烤出來的胡椒餅,你吃不?」幸平創真走到她邊上時是看到了空盤,但是他以為還有幾道菜沒上,沒想到就是最後一道了。
不過一個人吃也沒什麼,在來遠月之前,因為家裡的其他家人經常不見蹤影,幸平創真平時在家也經常會一個人吃飯。
看著被遞到眼前的胡椒餅,幸平詩織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這不是你準備給繪里奈的飯錢嗎?」
「嗯?你定的套餐不是還有一份嗎?這就不用給她了,你吃吧。」幸平創真隨性的擺擺手,比起同學當然是妹妹比較重要,「這種高級料理分量都少,你能吃飽嗎?」
幸平詩織嘟起嘴一臉的不滿,「真是的~我哪有那麼能吃啊~哥哥好過分~」
說是這麼說,也沒見她下口的速度減慢多少,幸平創真只當她是在人前被他說能吃不高興了,不在意的撓撓頭。
此時,安靜旁觀兩人對話的薙切薊突然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詩織,他是你哥哥?」
幸平兄妹轉頭看向臉上帶著些許勉強的薙切薊。幸平詩織點點頭,「嗯。你看我們還有點像的吧~」
對自己和幸平創真的長相沒有半點數的幸平詩織問得毫不心虛,薙切薊眨眨眼,仔仔細細的打量、比較了一下兩人的長相,終於看出他們的眉眼有些相似,但是很明顯的幸平詩織長得比幸平創真精緻多了。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是簡筆畫版、一個是精修版。雖然有些精修會把原稿修的面目全非、見者落淚,但是幸平詩織的精修效果還是不錯的。
幸平創真:「啊,大叔你好~你是詩織的朋友?我是他哥哥、幸平創真~。」
薙切薊:「『幸平』……?」
不怪他那麼懵,他和幸平詩織相交的時候,幸平詩織自報家門的名字是「才波詩織」,遠月的人提起幸平詩織都是直接叫「詩織」/「詩織同學」/「詩織前輩」,幾乎沒人喊她的姓。
現在你出門隨便問一個遠月的學生「幸平是誰」,他們的回答都是「幸平創真」。只有寥寥幾人會說是「幸平詩織」。
當然,這也是幸平詩織刻意誘導的結果。她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將自己在外做的事和幸平家掰扯開來,免得連累到其他家人。
至於幸平創真到遠月後,因為其不把其他學生放在眼中的豪言壯志而招惹的一些列事情,確實如果遠月的人知道他是幸平詩織的哥哥的話,是能避免很多風言風語的,但是相應的經歷也會減少很多。
所以除了一些太出格的人,幸平詩織都選擇了無視。
幸平詩織:「那是爸爸現在的姓氏哦~」
「……看著不太像才、城一郎前輩。」薙切薊差點將幸平城一郎的舊姓吐嚕出口,還好及時反應過來改口了。
「才波」這個姓氏在遠月的影響力可不小,如果有人說服了幸平創真,讓他和自己打對台,那很難說自己的改革會不會遇上什麼麻煩。現在可是薙切薊奪取遠月政權的關鍵時刻,他絕對不允許任何變數。至於以後,他完全可以對幸平創真曉之理動以情,他就不信在知道自己父親過去的遭遇之後,幸平創真還能反對他。
對自己的口遁技術十分自信的薙切薊完全不行自己搞不定一個15歲的少年。
對他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幸平創真笑著解釋,「啊~你說那個啊……我長得比較像媽媽啦~詩織倒是比較像老爸。」
這確實是他們不太像的理由,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發色的不同,發色對人對外貌影響還是很大的。
但是發色這點卻是幸平家的男人們都閉口不談的事。
因為在一群紅髮中,只有幸平詩織是黑髮。雖然幸平詩織隔代遺傳的黑髮很好看、和她十分相襯,但和父母都不一樣的發色導致她小時候因為這個被學霸欺負過。
明明幸平詩織長的一看就知道是幸平珠子和幸平城一郎的結合體,卻還是有被寵壞的熊孩子嘲笑她發色和父母不一樣、是野孩子,上學時在她的書桌上亂畫、撕毀她的課本和作業本、放學后把她關在昏暗無人廁所里。
這個過去直接導致六七歲的幸平詩織從此再也沒有去學校上學,還一度想要去把頭髮染成和爸爸哥哥們同款的紅髮。
也難怪幸平家的男人們誰都不會提起發色的問題了。
得到答案后,薙切薊少有的有點尷尬,他剛剛還想嘲諷兩句什麼「繪里奈你也要好好提高一下交友的水準」,「選選客的標準」,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前輩的兒子、詩織的哥哥。
突然有點尷尬的薙切薊沉默了。他一閉嘴不言,現場的氛圍就變得奇怪起來。
其他的客人都或隱晦或直接的看著他們,只有幸平創真對著微妙的氣氛一無所知,讀不懂空氣的開口問道:「薙切,那我坐哪裡啊?對了,上菜能快點不?我都餓了~」
這和幸平詩織催菜時不說毫無關係,只能說是一模一樣的反應,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無奈——這種催飯方式難道是你們家傳的嗎!?
只是,幸平創真今天是註定吃不到薙切繪里奈的料理了。他剛準備找一張空桌子坐下,店門就再次被人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睿山枝津也。
睿山枝津也推開門后,目標十分明確的走到了幸平詩織和薙切薊的面前,「總帥來了。」
聽到他的話,薙切薊笑起身,「看來今天沒有時間和你敘舊了。」
幸平詩織笑了笑,沒有信他的鬼話。
明明就是回來奪取遠月政權的,說得好像不會再來一樣。
不過,現在也不是坐著不動的時候,幸平詩織跟著他站起身,落後兩步往外走。
自從換了主公后,吃飯速度也日漸加快、此時正好吃完的付喪神們也放下了勺子,擦擦嘴跟了上去。岩融看幸平詩織就這麼出去了,記起自己身為近侍的職責,拿起幸平詩織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給人披上。
……
薙切薊一走出店門,就被車燈照得差點睜不開眼。
這些車是氣勢洶洶趕來的薙切仙左衛門的下屬們開來的,他們按照薙切仙左衛門的指示,將轎車大燈對準了薙切繪里奈的餐廳店門,將走出店門的薙切薊照得無所遁形。
嫌棄車燈太耀眼的薙切薊往前走了幾步走到薙切仙左衛門的面前,「我正打算去拜訪您呢,沒想到您會親自來接我,真是無比榮幸。久疏問候,父親大人。」
薙切仙左衛門完全不掩飾自己對眼前這個入贅女婿的厭惡,語氣兇惡的怒斥,「快滾!你沒有踏足這裡的資格!老夫早就說過,不准你繼續使用『薙切』這個姓氏。」
薙切薊完全沒有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裡,依舊笑得十分謙遜,只是他說出話就沒有那麼謙虛了,「將繪里奈與生俱來的『神之舌』錘鍊至此的人是我,就算您將我驅逐出去,血脈和教育也不會消失。」
「那是老夫最大的失敗,居然在那個時候把繪里奈交給了你。」一提起這件事,薙切仙左衛門就後悔的不行。
當年女兒薙切真凪因為神之舌過分進化導致患上厭食症,薙切仙左衛門便一心撲倒薙切真凪身上,想要找到幫助女兒的方法,沒有時間多管薙切繪里奈。他想著再怎麼的薙切薊也是薙切繪里奈的父親,應該會照顧好薙切繪里奈的,就放心的將薙切繪里奈交給了薙切薊。
薙切仙左衛門萬萬沒想到,薙切薊因為在學校時的經歷和薙切真凪的病,料理理念已經走偏了。認為真正的美食應該像藝術、繪畫、音樂作品一樣,是只有少數有修養之人才能懂的,而其他普羅大眾吃的都只是飼料,並否定所有他不認同的大眾食物。
而且,在教育薙切繪里奈的時候,用的手段也是動不動就體罰、關小黑屋,迫使薙切繪里奈摒棄一切他不認同的想法觀點,把薙切繪里奈變成了他的人偶。
「失敗這點我們彼此彼此。如果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遠月墮落到如此境界。這樣一個不堪入目、滿是凡人的地方。」對於教育失敗這點,薙切薊並不否認,但這並不影響他覺得薙切仙左衛門做的不對。
在薙切薊看來,他當年被薙切仙左衛門趕走,並不是他的理念、方法有問題,而是他的權力不夠、無法反抗薙切仙左衛門才導致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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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睡覺,做夢夢到被一群人打了負分……嚇得我瞬間就醒了。
醒了之後才發現是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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