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話
聽到幸平詩織的安排,薙切薊假裝委屈,「詩織是不信任我嗎?居然把食戟管理局交給父親大人。」
「我沒有不信你,我不信的是睿山。」幸平詩織回答的異常斬釘截鐵,絲毫沒有顧及這段時間睿山枝津也為她的翹班做出的辛勞付出和貢獻。
「既然你要收他做手下,那有一點我先說清楚,不要讓他對極星寮動手,不然,我就把你們一起趕出遠月。啊對了,離開的時候,是豎著、橫著或是被人捧著……我可不保證。」
豎著自然是自己走出去,橫著估計就是斷腿了,至於捧著……那還是不要想了。人間如此美麗,為何要去三途川。
聽到幸平詩織這麼說,薙切薊眉頭一挑,「放心,極星寮也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不會讓人毀了它的。」
即使他心中有那麼一絲想要破壞極星寮的心思,聽到幸平詩織的警告也不敢動手啊。不止自己不能動手,還要管好睿山枝津也,不讓他動手。畢竟詩織都已經說了,「睿山枝津也是你的手下」了。
幸平詩織挑了挑眉,沒有當真,不過既然薙切薊說了不會動極星寮,那他自然會約束睿山枝津也。這樣的話,不管外面怎麼鬧騰,至少他們回到宿舍能好好休息,不用提心弔膽擔心什麼時候會被趕出去。
為了以防萬一在自己離校or離開日本之後,他們會陽奉陰違,幸平詩織又加了一句,「極星寮和那個山頭都是我的個人資產,如果有極星寮以外的人擅自闖入,試圖損壞那個山頭上的任何一樣東西……」
剩下的話幸平詩織沒說,但是留白才是最讓人浮想聯翩、忌憚的。
那邊薙切仙左衛門聽到幸平詩織的提議,仔細的想了想遠月和十傑的現狀,覺得這確實是現階段最好的方法,接下來只要不讓繪里奈和薙切薊接觸,避免讓站在薙切薊那邊的十傑超過五人就好。
而且,他也想知道薙切薊能不能找到讓幸平詩織滿意的改革方案。
雖然薙切薊說的很難聽,但是有一點是他無法否認的,那就是——他確實是老了,沒有以前那麼殺伐果斷了。
再說了,只要食戟管理局在他手上,既能讓學生們得到鍛煉,也能在計劃脫軌的時候,通過食戟戰把脫軌的列車拉回來。
既然兩個當事人沒有意見,幸平詩織拍板道,「那就表決吧。」
這次,支持薙切薊的五人在薙切薊的授意下舉起手,幸平詩織身為提案人自然也是同意的。於是這個決議就這麼通過了。
……
回到極星寮后,一路上沉默不語的一色慧主動叫住了幸平詩織,「詩織。你為什麼要幫薙切薊先生?」
相當睏倦在車上就差點睡著的幸平詩織剛準備踏上樓梯,就被落後幾步的一色慧喊住,有些有氣無力的轉過身,「嗯?我沒有要幫他。」
一色慧:「可是,你剛剛在會上說的話,並不是這樣的。」
不管是誰,只要參加了剛剛的會議,都會和他有相同的感覺——雖然幸平詩織說她不在意誰是總帥,但是實際上表現出來的結果卻是中立偏薙切薊立場的。
幸平詩織眨眨眼,不知道是該怎麼和他解釋。實話實說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幻滅,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但是以幸平詩織對一色慧的了解,這種時候說謊的話,很容易被一色慧識破……
果不其然,她才沉默了一會兒,一色慧就察覺到了不對,「你該不會是在想敷衍我的理由吧?」
幸平詩織無奈一嘆,「不是,我只是在組織語言。事情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說著,她看了眼邊上因為好奇而湊過來偷看的一年級生們,捏了捏鼻樑,「去房間里說吧。」
一色慧也看到了邊上大晚上還不睡的後輩們,想想自己想問的內容,確實不適合在人多的地方問。
人多就容易被打斷,而且他們都不知道前情還要浪費時間解釋來解釋去,就更浪費時間了。而且很有可能時間花了,但是他想問的問題卻什麼都問不出。
於是,一色慧笑罵了兩句,把人趕回去睡覺。
……
來到一色慧的房間后,兩人圍著小几坐下。
為了緩解困意,幸平詩織拿出清水,給自己、一色慧、葯研都倒了一杯。葯研只是旁觀者,不會對兩人的談話內容發表什麼意見。他的任務就是監視一色慧,在他做出出格的事的時候制止。
岩融回去給幸平詩織鋪床了,其他刃也不放心幸平詩織大晚上的和男生共處一室,就選了可靠又沒有壓迫感的葯研跟著。
龜甲貞宗倒是想跟著,卻被另外兩個知道他的本性的刃拖走了。
幸平詩織喝了口水后,在一色慧的緊迫盯人中,開口道:「我從頭開始說吧。關於這次的改革,其實薊那邊在開學之前就已經找到我了。」
一色慧一臉震驚,「那麼早?」
從兩人熟稔到能一起去吃飯的地步來看,一色慧多少已經猜到幸平詩織和薙切薊的關係應該還不錯,但是他沒想到薙切薊居然在好幾個月前就已經試圖拉攏幸平詩織了。
對於薙切薊的計劃和打算有所了解的幸平詩織倒不驚訝,「畢竟他從四五年前就開始計劃爭奪遠月政權了。提前半年通知我他要行動了也不奇怪。順便一提,他和司前輩他們搭上線,把他們拉到自己的陣營的時間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
一色慧:「這樣啊……那比他來找我的時間早很多呢……」
薙切薊找上他,是一個月之前的事。當時一色慧都已經在準備月饗祭的店鋪了,可見有多晚。
幸平詩織眨眨眼,有點點驚訝,「沒想到他還會去找你……不過也是他的風格,估計他也去找過久我和女木島前輩吧。」
唯一一個薙切薊沒找過的人應該就是薙切繪里奈了。畢竟如果他找了薙切繪里奈不就代表直接告訴薙切仙左衛門他要搞事情了嗎?
雖然他剛找上幸平詩織、說服她站在自己陣營之後的第二天,幸平詩織就找了堂島銀和他說了這件事。然後又過了一天,薙切仙左衛門也知道了這件事。
至於薙切薊為什麼那麼晚才來找一色慧……
「估計是覺得你不會認同自己的理念吧。就像他會去拉攏其他股東,但是卻不會找上銀桑一樣。明明你們一碰到就會吵架,但是料理理念卻意外的相似呢。」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一色慧有些無奈,他之前會和堂島銀針鋒相對,還不是因為他以為堂島銀對幸平詩織圖謀不軌。萬萬沒想到,堂島銀和幸平詩織居然是類似父女的關係。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想問的是你今天為什麼要幫薙切薊說話。你支持他的言論嗎?」
這才是一色慧最在意的地方——幸平詩織是不是贊成薙切薊所說的,只有精美的高級料理才是美食,其他的都是飼料。
雖然一直沒有說出口過,但是一色慧十分擔心幸平詩織因為自己的味覺越發靈敏了之後,變得無法接受沒有經過很多到工序處理后製作出來的料理,從而厭惡一般的家常料理或是小吃,進而走上偏激的道路。
幸平詩織:「沒有啊。如果我支持的話,就不會反對他當總帥了。畢竟比起一分為二,自然是集|權的狀態下更容易推行新政策。之所以提議兩人一起擔任副總帥,也是因為形勢需要。」
接著她就和一色慧說了一下現在遠月面臨的最大的問題——畢業率持續走低,與之相對的、被退學率持續走高,遠遠超過了文部省的規定。文部大臣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今年的高三畢業率還是低於規定數值的話,文部省就要收回頒給遠月的辦學許可證。
以前的文部大臣是薙切仙左衛門的朋友,願意幫忙壓下彈劾反對意見,但前一位文部大臣畢竟年紀大了,前年生了一場病後身體撐不住就退休了。
新上任的文部大臣可不管遠月的理念成果如何,他只看下面人統計出來的結果和通過各種途徑送到他面前的抗議信。
解釋完現狀之後,幸平詩織接著說道:「我贊成的是改革,而不是薊。如果老爺子能給出讓人滿意的改革方案,我也會支持他。在現在已經有五位十傑支持薊的情況下,和他們硬碰硬不是良策。」
其實她也可以完全不管這個爛攤子,但是怎麼說也是爸爸和叔叔的母校,即使是為了這兩個人,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知道問題所在之後一色慧也不像一開始那麼緊繃了,「可是,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要讓薙切薊也成為總帥。想要改革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嗎?」
這點幸平詩織也知道,只是……
「但是沒有時間了。慧,沒有時間了。用其他的辦法的話,需要耗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現在的遠月需要的是強勢的控制和推進,老爺子不是做不到,但是他不是最好的人選。老爺子是仁君,薊是暴君。我只是從中選了一個現在的遠月最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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