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阿雪的記憶

月雲心搖了搖頭，手中的炙火已經漫天遍野的燃燒起來，黑氣在火中炙烤之下發出了陣陣的腐臭味道，明明這裡並沒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只能說明，這裡是有怨靈的怨力所鑄就的幻境，若是高陌沒有犧牲自己的話，只要幻境進入時間停止的狀態，他們也會是這萬千怨靈之中的一位。

地心之下開始傳出類似咆哮的怒吼聲。

「季鸞他們……」蒼夷低聲問道，「這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他們不會被它吃掉吧！」

月雲心微微一笑，「地心之中有龍脈盤踞，剛剛這處便是龍脈所在，氣體的噴薄而出，正是因為地氣泄露所至，只是這裡並不是什麼風水寶地，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此時的我們應該是在火雲山頂！」

蒼夷一個愣神，明顯不記得火雲山是什麼地方，就在此時，月雲心已經抱著他跳入到了黑洞之中。

呼嘯而過的風聲彷彿要將耳膜豉穿一般，若不是月雲心的保護罩在身的話，這生生的戾風怕是早已經將他們活活撕裂。

隨著速度的加快再加快，蒼夷的眼前似是播電影一般，從千年之前的點點滴滴開始，一幕一幕的播放到了與月雲心的你儂我儂，他的記憶之潮不受控制的完全打開，記憶就在離開幻境的短短數吸之間恢復了。

時間靜止了，一切安靜到了極致，月雲心感覺身體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一般，空空蕩蕩的。

從黑洞之中掉落之時，在空間的射線與戾風呼嘯而過之時，速度與時間的相對瞬間，她好像看到了高陌，他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甚至可以見到他如獲解脫的輕鬆出現在那裡，他溫柔的笑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可是手掌在觸碰到她的時候，已經穿越而過，沒有交集。

月雲心平靜的看著他，就好像很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因為她還是覺得自己在幻境之中沒有脫離。

「一心，我確確實實是你的高陌，與你相戀了十年的男人，我知道你肯定還在懷疑我是被幻境所造就出來的，可我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所有的一切。」

「你啟動了炸彈的時候，我從樓上墜下，雖然沒有死去，但脊椎受到嚴重的損傷，永遠也沒有辦法再站起來，在醫院裡的每一天，我都沒有忘記你在那場爆破之後消失的一瞬間，每每從夢中驚醒，我都會無數次的祈求著上天再讓我見你一面，後來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有神靈出現，在我生命即將消逝的那一天，我看到從天而降一道七彩祥雲從天而降，那是一團看不清深淺的神秘光團，就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告訴我，只要我可以放棄輪迴，便可以將你尋回我的身邊，而我也將再也不能離開幻境半步。

「為了見到你，我答應了他的要求，本想著你見到我會十分驚喜，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既然這樣的話，我的存在於你而言也就沒有了意義，所以我選擇了成全你，希望你以後可以幸福快樂……再見了一心，我的愛人……」

高陌漸漸消失在了月雲心的眼前……

「不要……」月雲心從心痛之中驚醒。

原來是在作夢，可是那個夢境竟然如此真實，月雲心的臉上早已經汗水浸濕，她大口的喘著氣，一張完美到極致的容顏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怎麼了？做噩夢了？」蒼夷用手帕輕輕拭去她額上的汗水。

月雲心將頭依在蒼夷的懷中，聽著他平靜的心跳，那種驚心動魄的場面還是歷歷在目。

「蒼夷，你覺得我是在夢中，還是在幻境之中遊歷了一番？」

「剛才我們還在幻境里，可是現在已經回來了。」蒼夷的聲音越發的溫柔，「一切已經恢復了正常，有我在，沒事的。」

「季鸞和靈兒是否也平安的回來了？」月雲心沒有看到季鸞在這裡，不禁擔心的問道。

「他們因為玄力沒有恢復，所以現在還在昏睡中，未曾醒來，剛剛我已經確定過，他們沒有大礙，只是需要時間來修復。」

月雲心點了點頭，所有發生的一切在此時看來，彷彿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不過這場夢太過真實，月雲心已經分不清哪處是現實，哪處是虛幻，尤其是高陌最後出現的時候所說的那一番話，讓她從幻境之中出來后還心悸有餘，難道高陌並不是幻境所築造的不成？

蒼夷懷抱著月雲心，臉上的表情十分慎重，因為他們在去幻境之前，明明是在天界之中，可是從幻境出來之後便回到了人間的火雲山頂，到底這中間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所忽略掉的呢？他暫時還沒有一點頭緒。

月雲心再次沉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抬頭看到的是入目的繁星，冷意襲來，身上卻依舊是暖暖的，原來是蒼夷將一件裘衣將自己嚴嚴實實裹了起來。

「肚子餓嗎？」蒼夷的眼在微弱的星光下閃爍著灼人的光芒，「我這裡還有一些點心，等你恢復了吃上一些。」

「我不餓！」月雲心低垂著眼眸，身上沒有一點曾經的活力。

「怎麼了？」

「沒……」月雲心不會告訴蒼夷，在夢境里高陌對自己所言的一切。

「是和那個叫高陌的男人有關嗎？」蒼夷像是看透了人心一般，一語中的的道出了月雲心的心事。

月雲心沉默不語，可是又不想讓蒼夷誤會太多，緩緩的說道，「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給你講一個故事，到時你自然會知道所有的過往好嗎？」

「好！」

天地萬物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生命的運轉，兩個人都不願從彼此的目光之中離開。

「頭好痛！」季鸞的聲音響起。

蒼夷擁著月雲心來到了他的身邊，此時他正捂著腦袋，痛苦的哼唧著，靈兒躺在他的身邊，還沒有醒轉的跡象。

「你終於醒了！」月雲心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也能放下來了。

「這是……」季鸞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見靈兒躺在那裡，立即將她抱到了懷裡，疑惑的問道，「這裡是火雲山？我們不是應該在天界的嗎？」

月雲心看了一眼蒼夷，若不是季鸞提起，這件事情她還真的忘記了。

「沒錯，我們就是在火雲山，不過這種跨界的轉移之力著實蹊蹺的緊，我也不知道是為何故。」

月雲心突然記起了一些事情，立即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玄海之中看一看。」

玄海之中的翻湧難平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囚牢之中的阿雪頹廢的坐在裡面，奄奄一息的模樣。

見到月雲心進來，她側目望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收了回去，一身的戾氣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雪，看來你並不是幻境里的人，對嗎？」月雲心來到牢籠邊，盯著她問道。

阿雪輕輕勾了勾唇，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樣。

「阿雪，你可知道，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與魔鬼做交易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靈魂永遠被禁錮，甚至是永不得解脫，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的成為魔鬼的奴隸，到底有什麼苦衷，或許我可以幫助你。」月雲心說得情真意切。

「沒有人可以幫我！」阿雪的嗓子有些沙啞，她輕輕掃了一眼月雲心，眼裡只有濃重的憤怒。

月雲心的身體激靈一下，這樣的目光讓她想起了高陌，難道……

「高陌的出現是因為對我的執念，而你……不會是因為蒼夷的原因吧！」月雲心從阿雪的臉上看到了不甘與苦澀，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追問道，「阿雪，你是不是與蒼夷有著令你無法忘懷的過去？你說出來，我真的可以幫助你。」

「你會有這麼好心嗎？」阿雪嗤笑道，「從前在天界的時候，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何蒼夷在面對著百千美女的時候單單會喜歡一個凡人，而且那個凡人還嫁入了王府成為了王妃，一個有婦之婦到底有什麼魅麗？」

「阿雪……」月雲心沒有想到，阿雪這個女人雖說所使用的術法是魔界之力無疑，可是從她的言語之間可以聽出來，她與蒼夷相識是在天族。

「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或許你聽完我與他這間的故事之後，這一生都不會從這段回憶之中走出來呢？」阿雪神秘的一笑，讓月雲心的心臟緊縮了一下，她總覺得阿雪與蒼夷之間定是有著不可講述的過去。

可是蒼夷明顯與阿雪十分生疏，若真的在天族便相識的話，他也不至於假裝不認識的吧！

「你說吧，不管是什麼樣的故事，我都想知道！」月雲心並沒有忌諱，就像她所言的那般，此時她出了幻境，怕是在這真實世界之中沒有多久時間可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阿雪似乎一下子進入到了回憶之中，蒼白的小臉上也浮現出了久違的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