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洛塔森林

越野車駛入一片原始森林。四周鮮有行人、喪屍的蹤跡，而一路上都有著一個童音在唱著歌謠，後來，還加入了一個溫柔的女聲一齊唱著，歌聲婉轉、動人。

夜色漸深，車停了，幾人緩緩下車，這裡的樹木、草皮，很純粹，乾淨，就像長風嶺以前那樣，小歌瞳孔里回憶著很多很多畫面，最後定格在父親站在她身後扶住獵槍的後端，跟她說：「小歌，別分心。」，小歌回過神來。

此去經年，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小萱姐，這裡的樹木有被感染的癥狀嗎？」小歌一邊拾起了一些乾柴，蔣昭點起了火，火光微恙，吹散了幾分寒意。

「沒有，我感覺不到。」小萱拿下了一些食物，走過來坐在火堆旁。

「萌萌呢？」蔣昭抬起頭看了一眼小萱。

「萌萌睡著了，它說今天給你們唱歌把自己嗓子唱壞了。」小萱一臉揶揄，攤開雙手，「都怪某些無良主人的逼迫。」

「它一個機器人，有嗓子嗎？」小歌滿不在乎，「我再去拾點乾柴，你們在這裡等我。」

蔣昭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小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蔣大哥，這裡不是還沒有受到病毒污染嗎？你擔心什麼？」小萱吃了一小口烤肉。

「沈萱，你真的沒有感受到這裡植物有任何異常？」隔著火堆，隱隱可見蔣昭臉色有些嚴肅。

「沒有，我確定我們一路走來碰到的植物都沒有被感染。」小萱把烤肉放在一旁，看向蔣昭，「路上你發現了什麼？」

「這一路走來，我們都沒見過任何一個動物對嗎？」蔣昭看著天上，周圍高高的大樹樹冠幾乎把天空遮住了，只留下不多的星光傾瀉而下。「森林呈未被污染狀，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動物生活，這很不合理。」

「你是說。」小萱臉上閃過一絲擔憂，「這裡的動物有問題，那我們趕緊去找小歌吧，我有點擔心她。」

「不用了，她從小就是林區長大的，這麼奇怪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沒察覺。」蔣昭大口咬了一塊烤肉，感覺有點難吃，「她本來就想自己去探查一下周圍情況，不想讓我們擔心。」

小萱看向小歌消失的那片樹林，還是有些不安，「蔣大哥，萬一有什麼事，小歌妹妹應付不過來怎麼辦。」

蔣昭臉色複雜的看向小萱，「隨著最近我對自己新身體的漸漸適應，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可以感覺到這個被感染的新身體對她有一絲天生的畏懼，我們在這裡守著車子就好，小歌不會有事的。」

沈萱微微一愣，站起身來，坐在了蔣昭身旁，大大的眼睛看了向蔣昭稜角分明的側臉，「那好，我們等她回來，可我看不見她心裡還是有些慌，蔣大哥，給我講會故事吧。」

蔣昭看著火光，伸手拿了一塊食物，遞給了沈萱。

······

夜色正濃，星光在高大樹冠的阻隔下幾乎灑不下來，小歌雙眼瞳孔開始放大，黑色的眸子發出一種野獸才有的藍光，最近身體的異動越來越明顯了，我不知道這變化是從哪來，也不知道它是好是壞，至少現在是好的，現在的黑夜於我如白晝，這裡很不對勁，特別是那邊，給我感覺最強烈，小歌思緒隨風而起，隨風而散。

夜色微涼，小歌躍到了一棵樹上，緊接著又躍到了另一棵樹，一路奔走跳躍在大樹之間，不多時，已經躍了數公里。

小歌停下了腳步，放慢步伐，瞳孔小幅度的縮小一絲，凝視前方，那條河，是，小歌略一回憶，是那條黑河。

小歌借著夜色，緩緩向河旁移動，黑河旁的樹木都在不斷的流著黑色汁液，流的很快很急，完全不像以前自己看見的那些病毒化大樹，初次碰見的那些病毒化樹木滴的極慢，星光在黑河的反射下多了一分光彩，所有的樹根處，都有一群很小的身影圍成一圈，這是什麼？

小歌只能猜測那群小東西一直在低頭啃著什麼，少女的被星光映射的影子漸漸移動，她緩緩走近河邊的一棵樹，瞳孔的藍光更亮了。

天吶，一群皮毛或黑或白的兔子，它們的眼睛是紅色的，卻不是那種紅寶石般絢麗的紅，而是滿是陰暗的那種老紅色，它們在樹榦下端鑽出了幾個小洞，不停有兔子鑽進鑽出，彷彿在進食，數道黑色汁液不時流向黑河，「這是，它們的血嗎？」小歌喃喃自語著。

放眼望去，黑河上游，這種樹延伸至半山腰。森林中只有河邊的這些樹被感染了嗎？

「於是最後，他們打敗了所有的敵人，成功拿到了彼岸花，救回了他們的朋友。」一個低沉的男聲在火堆旁傳開，小萱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身子靠在蔣昭身上，臉色恬靜。

「很老套的故事。」小歌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從夜色中鑽了出來。

「你回來了。」蔣昭抬頭笑了一下。「怎麼樣。」

小歌看了看靠在蔣昭身上沉睡的小萱，「明天再說吧，既然小萱姐已經睡著了。」隨後轉身向車上走去，突然小歌停住了腳步，嗖的一聲拔出長刀架在蔣昭脖子上，「別讓她著涼了。」

蔣昭微微一愣，乾笑了一聲，「這刀還是我送你的。」

小歌的刀緩緩向蔣昭脖子上靠近了一絲，聲音很冷，「我沒跟你開玩笑。」

「放心吧，不會的。」蔣昭伸手撥開了長刀，低頭看著火堆發獃。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