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向著目標
隊伍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進了村。我被一個人單手架著行走,因為此刻我的雙腿已經發軟,魂不守舍,根本不能直立行走。
對我來說一個之前關係十分好的親人,先是眼睜睜的被看到吊在樹上風乾,然後又看到被打成篩子,那種視覺的衝擊和心裡的感受,外人是永遠體會不到的。在他們的眼中,這只是單純的一具弔死鬼而已。
「走,去你家。」王教授給我下達了命令,我也給他們指路,沿途經過了很多的房屋,都是院門打開,裡面卻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人進去,最多也只是朝著裡面看一眼而已。
沒兩分鐘,我就來到了我們家的大門外。大門依舊沒有鎖,屋內漆黑一片。
「這就是你家嗎?走,進去。」
眾人將我圍在中間,每個人都是嚴陣以待。緩緩的步入院門,來到院子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倒在牆頭邊的老牛。難怪我之前在望遠鏡中沒有看到,原來是在這個陰影下卡住了我的視角。
只是,這隻老牛,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和牛頭。這幅場景,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田娃家看到的場景,跟他相比,這何其的相似。
這副骨架並沒有讓他們的腳步停留,來到我家的屋門外,立馬就有人透過開著的門戶,朝著裡面扔了一顆照明彈。瞬間,屋內的情景就全部呈現出來。
我看到,桌子前趴著一個人。穿著花格上衣,我記憶力,只有一個人這麼穿,那就是我老娘。
看到這一幕,我不在管周圍的人是否有什麼舉動,掙脫了他們的封鎖線,直接衝進了屋內跪在老娘的身旁。
我抓起她的手,無比的冰涼。就像是村西頭的那塊花崗岩一樣,堅硬且冰冷。我的心也隨之冷了下來。喉頭開始哽咽,更是控制不住淚水的滑落。
我將老娘的身子翻了過來放在我的腿上。她雙目緊閉,臉色猙獰,顯然在彌留之際,經歷了莫大的痛苦。但是在她的身上,我卻沒有找到一絲傷口。
「是誰,是誰殺了我老娘。」我雙目赤紅,簡直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我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場夢。我撫摸這老娘的臉,心裡的仇恨在不斷的上升。殺親之仇,已經不共戴天。
這個時候,老娘突然睜開了眼,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她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胳膊上,撕下了一大塊皮肉,然後從我身上翻滾下來,趴在一旁咀嚼。
我簡直驚呆了,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我的傷口。
「上!制住她!」
幾個人瞬間衝進了屋內,直接將老娘的身體按倒在了地上,使她動彈不得。轉瞬之間,老娘的身體停止了掙扎,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幾個人才放開,但始終沒有放鬆他們的警惕。
我跪坐在那裡,看著自己的胳膊,那裡多出了一個窟窿,是硬生生被牙齒咬掉的。血不停的往出流,瞬間就染紅了我的胳膊和地面。
王欣迅速上來給我包紮,我沒有理她,而是看著我老娘的屍體。我可以看到她嘴角還掛著我的一絲皮肉。
王教授也上前,檢查一番后,在老娘的頭髮里找到了一隻死去的蟲子。這蟲子足有兩個指甲蓋大小,呈紅色。
「蟲蠱,又是蟲蠱。這人是用蟲蠱殺的你母親,你母親死後,這蟲子卻沒死,看來你母親剛才的舉動跟這隻蟲子有關,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死透了。」
對蟲子檢查一番后,下了這樣的結論。但這卻是我完全不能接受的。
「老道士,你這麼狠心的嗎?殺了我的老娘,還要控制著她反咬我一口?你的良心何在?」
我將老娘抱到了裡屋的床上。之前在山上看到村裡沒有燈光之後,我已經預測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我還生怕自己接受不了。但是當這件事眼睜睜的發生在眼前之後,我卻冷靜了下來。
「我不能死,我要報仇,不殺這老道士,誓不為人。」
「走吧,我們去村長家,之前我最後見到那老道士的時候,就是在村長家。」
再次留戀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娘,我已有死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在了,獨活也就沒有了什麼意義。只要能殺掉這老道士,我就回來安葬老娘,然後陪著她一同躺進墳墓。
村裡的道路上十分安靜,寂寥的就像是走在亂葬崗上。眾人的神色都緊繃起來,因為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存在活人的地方。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香味,就像是茶葉一般,聞著讓人精神一震。
五分鐘過去了,我們始終緩步前進,這裡已經能夠看到村長家的牆頭了。
「嘔。」突然,行走在隊伍最右側的一個胖子突然跪在第三,開始嘔吐起來。旁人紛紛側目。有人過去給他拍了拍背。
王教授一臉的嫌棄,估計是反感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竟然有人掉鏈子。
可是半分鐘過去了,胖子還是在嘔吐,甚至已經咳出血了,還是停不下來,在同伴小燈的照射下,我甚至看到他的嘴角流出了不明的白色液體。
「不對,有問題。這些人都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每個人都做過嚴格的體檢,不可能出現這麼大問題的。」王教授終於發現了情況有異,走了過去開始給他檢查身體。
在我們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那個胖子吐盡了胃中的食物,咳完了血,依舊沒有停下來,甚至還在不停的翻著白眼。終於,我們看到,從他的嘴角爬出了一隻紫色的蟲子,它的甲殼上沾滿了鮮血。
所有人都將槍提了起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老教授眼疾手快,一把將蟲子捏在手中,然後王欣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透明罐子,將蟲子裝了進去。胖子轟然倒地,在抽搐了幾下之後,沒有了鼻息。
一個之前還活生生的人,在我們隊伍中算得上是最強壯的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王教授一臉的凝重。
「所有人注意了,我們已經入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