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青年與狐

石青說得沒錯，如果沒有他的帶路，文長一行人的確找不到地方，這個地方霧氣瀰漫，就連御劍都受到極大的引力，哪怕勉強飛上去，也分不清方向。

文長本來在來之前就在他的司南上加了一個法陣，但是在這裡竟然全然不起作用，想來是這裡兩儀石的礦藏太大，完全不是小小法陣可以抵禦。

這裡樹木枯枝殘敗，卻長相大多相同，上面有自然而成的障眼法陣，文長倒是能破，但是一路破下去，想必下面石村和周邊鎮上的人大半都已經死了。

反倒是石青一路上摸摸看看，拿著那個煙袋鍋子敲敲打打，一路上帶著他們走的很順利。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找那個人才找了一個地方休息，本來有些地階的土狼妖獸過來找麻煩，都不甚厲害，隨手就被收拾了變成了他們的晚餐，當然兩位僧人只是吃一些辟穀丹。

隨後幾人坐在一顆乾枯的大樹下面休息，將石青圍在了中間。

石青點起了煙袋，抽了一口，煙慢慢升起，他開口緩緩的講起了故事，在這黑呼呼的夜像是大山自己在訴說一般：

「以前有一個青年，活的不甘心，他帶著幾個少壯族人，鼓著勇氣來到了這座山裡，想要結束這身上數百年悲慘的命運。

他們按照老人的指引走進了深山，卻依然迷了路，走得久了便吃光了糧食，這死山之中沒什麼吃的，除了剛剛這種靈獸，他們只有獵人技藝，最多會些粗淺功夫，幾人合力設了陷阱，死了一個人，傷了一個人，一共抓了三隻，兩隻狼，一隻狐狸。

三獸相鬥他們才得的機會。

把它們從坑裡撈上來的時候，那兩隻狼墊在下面已經死了，狐狸還奄奄一息。隨後一眾人便把狼吃了，狐狸還留著。

因為死久了，肉就不好吃，甚至會腐爛召一些爬蟲蒼蠅。

為首的男子就帶著那狐狸，怕它跑了，男子接過了狐狸，看見它的一瞬間，男子好像變了。

他看見了它幽怨的眼神，嬌嗔的姿態，柔軟火紅的的靈毛，他白天帶著它走路，晚上抱著它睡覺，那晚上他睡得格外踏實，他不想動手了，不想殺它。

一眾人也對這個狐狸升起了好感，沒事便來摸摸它的毛皮。甚至那個受傷的男子的傷都再狐狸的舔舐中慢慢好轉了。

可是狼肉吃光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路，眾人盯著這個狐狸的眼神漸漸變了。

看著狐狸水汪汪的眼睛，他自己從心底感到一股悲哀，他便把它護在了身後，說他自己去打獵，如果他打到了，便把狐狸放了，如果他死了，那他也什麼都管不了了。

有一個和他關係最好的青年站出來幫他說話，那些人說，好，他們等他一天。

他是村子里最好的獵人，卻獵不了靈獸，一天下來他的確發現了幾隻靈獸，但是打眼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他能對付的，日頭不停的往地下鑽，他站了起來，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他看見了一頭長得像是野豬一樣的東西，他知道那不是野豬，也許他跑過去，就會直接被他最裡面長出來一米長的獠牙直接穿透身體，管他呢，在這死氣沉沉的山裡他走夠了，就算把狐狸吃了又如何，仍舊是走不出去，他們還妄想破了詛咒，他們連最普通的靈獸都打不過。

就算走出了迷陣，見到了那兩儀山咆哮的怪獸又能如何？

他沒時間想那麼多，他把身上所有的捕獸陷阱都放在地上，他從豎後面站了出來，引誘那怪獸，怪獸果然發現了他，刨著蹄子就跑了過來怪獸踩上了捕獸夾，卻不屑的一抖，夾子便應聲裂開。

它徑直衝了過來，男子攥緊了獵刀，心想死就死了，獠牙貫穿了他的肚子，獵刀也插進了野獸的眼睛，湊巧的是，眼睛是它的命門。

天將黑了，男子最好的朋友說服其他人一起來找他，那人說如果沒有主心骨，吃了狐狸也活不下去。

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捂著露出腸子的肚子，半爬的拖著那怪獸的屍體，他根本拖不動。

看見來人，他張嘴一笑，嘴中儘是鮮血，含糊糊的喊著「放了它！」隨後便暈死了過去。

那些人見此還在猶豫，而男子最好的朋友則過去一刀砍斷了繩索，終於放了狐狸。

狐狸蒲扇著靈動的大眼睛，卻沒有跑，它似乎能看懂這一切，走到男子的身邊，舔舐他的傷口，隨後依偎在他的身旁。

眾人以為男子死了，想要靠近將他埋葬，那狐狸卻朝著他們呲牙咧嘴，那些人只能放棄，只有那個朋友，拿了些獸血過來想要餵給他，狐狸呲牙的聲息才變小，盯著那人好久，才讓他過來，一搭脈，他果然還沒死，只是血流入了大地。

其他人就地安營紮寨，想要天明再做打算。

」

「後來呢？」墨山山認真的聽著。「他到底死了沒有。」

就在這時候中人耳邊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眾人抬頭，看見了頭頂之上有一張巨大的臉，就長在樹上，看起來猙獰可怖，舟楫三人提了劍，清軻和尚站了起來默念佛號，清梵就站在他的身後。

「後來他們就看見了這臉。」老人默默的敘述著，看著那張臉似乎有些激動，又又有些感慨。

不知道什麼時候石青已經割破了他的手掌，血慢慢滲入大地。

「這裡只有石家的血才能開啟。」

老人說罷第一個朝著那個恐怖惡臉走去。惡臉張嘴將他吞了進去。

隨後幾人對望，最終也跟了進去。

巨臉之中同樣是荒山一片，卻徹底破了障眼法，看見了真正的死山。

同一時間死山的其他兩個方向，有著和這個一樣的樹，那兩棵樹下趟著兩個屍體，樹上也同樣有有張巨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