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衣社

第二天，101宿舍四個人集體翹課，不過教官並未過問。

在別的同班學員滿頭大汗的訓練時，葉更生他們四個卻來到了距離運河碼頭不遠的昌隆賭館，由於離碼頭很近，所以昌隆賭館的生意簡直不要太好，葉更生盯上昌隆賭館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昌隆賭館是通縣最大的賭館。

先治服了昌隆賭館，別的賭館就只能乖乖繳上保護費了。

作為昌隆賭館掌柜，榮叔在通縣大小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今天榮叔來得較早，正在裡間吞雲吐霧時，忽聽得外面一片異常的喧嘩。

開賭館，吵架根本不叫事，鬥毆也是常有，但是外面的喧嘩聲雖然很響，卻明顯不像是吵架，倒好像是在叫好，難道有人砸場子來了？

當下榮叔對跟班道：「小六，你去外面看看，咋回事兒？」

小六答應一聲去了，片刻后就回來，恭聲說道：「榮叔，外頭來了個愣頭青，已經連贏了趙供奉二十把大小了。」

「哦？」榮叔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小六便立刻低下頭，不敢正視榮叔陰狠的眼睛。

「走，出去看看去。」榮叔連吸了兩口，然後放下煙槍就起身。

「是。」小六側身退到一旁，等榮叔先行了一步，才趕緊跟上。

來到外間，卻是一個極寬敞的大廳，擺了十幾張賭桌，不過現在其餘的賭桌都已經沒人了，所有人都圍著中間最大的那張賭桌，都圍成外三層里三層了。

圍著賭桌的至少有五六十人，卻大多站著，只有兩個人坐著。

正對著榮叔而坐的就是昌隆賭館的趙供奉，另一個背對著榮叔而坐，看不見長相，但是身姿極為挺拔，應該是個年輕人。

趙供奉臉色發白，腦門上已經滲出了汗珠，握著骰盅的手微微發抖，顯然，在剛才的交鋒中，他的信心已經遭到了摧毀。

見此情景，榮叔便推開眾人，走上前去道：「趙大師，這把我來開！」

趙供奉如蒙大赦，趕緊起身，將位置讓出，榮叔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喲，換人了？」葉更生微笑笑，旋即臉色一冷，說，「換誰都一樣！」

「年輕人，話不要說得太滿。」榮叔聞言冷冷一笑，一把抄起骰盅上下搖晃起來，然後啪地扣在桌上，目光森然盯著葉更生，問道，「壓什麼？」。

葉更生瞥了榮叔一眼，懶洋洋地扔了一塊大洋，道：「大。」

榮叔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你娘的玩我呢？這麼大場面就押一塊大洋？

「急什麼，還沒有完呢。」葉更生哼一聲，突然把面前堆著的大洋全部推了出去，然後冷冷的說道，「五千大洋全押上，小！」

「押小？年輕人可要想好了。」榮叔冷冷的看著葉更生，心下卻是狂喜，小赤佬想要跟老子鬥心眼，你還嫩了。

贏了五千塊大洋，是吧？一把就讓你全吐出來。

「想好了，就小！」葉更生揮了揮手，霸氣地道。

「買定離手，開！」榮叔一聲輕喝，揭開了骰盅。

四周圍觀的賭客便紛紛湊過來觀看，旋即就是一片驚呼。

榮叔面有得色，小赤佬，讓你押小，這下全都賠光了吧？

不過，讓榮叔略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對面的年輕人竟然也是絲毫沒有低頭去看骰子點數的意思，彷彿他贏定了般。

尚可期三人則是興奮地跳了起來：「厲害了我的哥。」

桌面上，兩顆骰子疊在一起，最上面的骰子赫然是鮮紅一點。

「要不要再來一把？」葉更生看向榮叔道。

榮叔陰狠的目光逼視著葉更生，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你想要什麼，開條件吧。」

人群再次嘩然，大名鼎鼎的昌隆賭館就這麼甘心低頭了，在一個愣頭青面前認栽？

聽到身後議論紛紛，榮叔一張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誰特么願意低頭了，我這不是被迫么？誰知道會遇到這麼個狠角色！再賭下去，估計得把整個昌隆賭館都賠進去。如今之計，只有暫時先退一步，留住賭館的顏面。至於暗中怎麼收拾葉更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萬大洋。」葉更生爽快地伸出食指。

榮先生繃緊的臉鬆了一下，他還以為葉更生會獅子大開口呢，沒想到只要一萬大洋。

一萬大洋說少不少，說多也不算多，尤其是對於日進斗金的昌隆賭館來說，一萬大洋也就兩三天的利潤而已。

看來這個小夥子還比較會做人，榮先生暗想，正要一口答應，卻聽葉更生補充道：「每月一號準時上交給黑衣社。」

「什麼！」榮叔當場就跳起來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痴心妄想！這絕對不可能！」

葉更生也站起身，冷笑一聲：「這事兒沒得商量，而且，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榮叔氣的差點抽了，獰笑道：「看來是談不攏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話一出，頓時有十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把葉更生四人圍在中間，一個個凶神惡煞，手裡的拿著各種傢伙什兒，從氣勢上看，完全可以把葉更生等人生吞了。

「看來只有比比拳頭大小了。」葉更生淡然道，轉身對尚可期三人說，「還愣著幹嘛，揍他丫的。」

三人得令，如同領到聖旨一般，也不管能不能打贏，呼啦一聲就沖了上去，和打手們撞在一起。

十幾個打手立即分成兩撥，一撥有四五個人，對付尚可期等人，剩下的八九個直接就朝葉更生下死手了。

葉更生眼神微冷，一腳踢飛面前的打手，同時左手勾拳右手擺拳，呼嘯而出，正中兩個打手的面門，兩人慘呼一聲蹲了下去。然後一個滑步，直接揪住一個打手的領口，左右開弓，啪啪兩巴掌抽下去，打手只覺得臉上像是被鐵板擊中，頓時暈頭轉向，喪失了戰鬥力。

一眨眼就干翻四個打手，其他人都嚇得目瞪口呆。而就在這一愣神的空擋，葉更生一記肘擊狠狠地擊出，又干趴一個，隨後雙腿連環側踹，外加一個膝撞，剩下的三個慘呼不絕，瞬間躺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另外的幾個打手也被尚可期等人收拾了。

混亂從開始到結束，竟然還沒超過一分鐘。

榮叔驚呆了，眼中終於湧上了一絲忌憚，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心中甚至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開了十幾年的昌隆賭館這次真的要栽個大跟頭么？

不過隨後他就放鬆下來，面前這個年輕人是挺猛，但總不可能比北平警察局局長的大少公子苟公子還猛，那可是在北平橫著走的主兒。

想到這兒，榮叔故作鎮定地道：「你很有種，有本事明天過來取錢。」

「好，一言為定！」葉更生當即一口答應。

說完帶著尚可期等人離開，圍觀人群也一鬨而散。

獃獃地望著葉更生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半晌，榮叔才轉過頭，喝道：「馬上接苟公子的電話。」

小六應了聲兒，一溜煙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