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親自對上宇智波泉奈后，才發覺二代目稱他為沒有破綻的對手是多麼的貼切。

無論是體術，還是忍術，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放出，讓敵人疲於應付。

比如剛才，一記直接的斬擊——街頭玩忍者遊戲的小孩都會，從他手中釋放出來，剛好就劈在我來不及回防的肋下。

又比如現在，普通的豪火球——比起須佐和三尾簡直小得可憐，可偏偏就剛好打在我準備發起反擊的路線上。

須佐自帶的查克拉四十米刀從豪火球后刺出。

我急忙團起身體，躲過向上撩起的刃尖，下意識就地一滾想躲開接下來的攻擊。

泉奈含笑教育老對手的女兒，抬起須佐腳部向下踩去。劇烈的波動從碎裂的中心散開，翻湧的浪頭把三尾拍得遠離了戰場。

「你父親沒教過你如何同須佐能乎戰鬥？不盡職呀。」

三尾龐大的泥龜造型讓我難以發揮體術上的優勢，為了不繼續挨打，只得在泉奈的刀下抱頭鼠竄。一邊跑，還一邊大叫。

「就是沒有，咋地！」

「白毛來不及教導，難道你沒和止水交過手？」泉奈耐心問道。他是真的有點好奇，都是忍者，難道他們不會互相切磋一下嗎？

和止水？

打是打過，可是夫妻之間怎麼可能會認真？

雪亮的刀光從身邊擦過，帶走了幾片鱗甲。我肉疼心疼一起來，那可是可以充當寶石的純天然大片玳瑁啊！可以出口創外匯的好東西啊！

不能一直被動挨打，得反擊！

我深吸一口氣，主動散去腳部的查克拉。尾獸身體質量破開密度不夠的海水，緩緩向下沉去。

泉奈收手，也開始醞釀須佐的大招。

水之國的海洋不都是漂亮的藍綠色，蔚藍色之類。在這片遠離陸地的地方，海水陰沉而晦暗，縱使是最能讓人平靜的藍色，也因為遠離大陸架而呈現出灰黑的色澤。

從上往下，看不清什麼；但從下往上看，水面外的人被奇異的拉長成流動的形狀。

海里的光線被不同於空氣的媒介扭曲，在陽光下被忽略的東西暴露了出來。

我死死盯著纏繞在須佐身上的黑影。在海里光線的分離下，那條怎麼都不會被稜鏡效果分解的特殊黑影從右腳腳踝一直纏繞到站在須佐頭頂的宇智波泉奈身上。

哇靠！

原來是你！原來忘記了你！原來又是你在搞鬼！

三尾緩緩張開巨口，成噸的海水灌進它的肚子里，越漲越大，越漲越大，一枚漆黑的查克拉球在口腔外凝聚成型——我屏氣凝神，猛地發射出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的尾獸炮。

原本拳頭大小的尾獸玉在脫口而出時，能量失控向外發散，瞬間就膨脹到堪比須佐腦袋大小。

這種時候再怎麼躲避都逃不開了。

這是我第一次用尾獸炮，體內沸騰的尾獸查克拉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可以承受的範疇。饒是不用從身體細胞里直接榨取能量，僅僅只是作為一個通道釋放尾獸的查克拉，體內也已經開始出血。

這些年，和三尾的相處還算平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偶爾借用一點查克拉也沒問題。我都快忘記它其實是只尾獸。

而尾獸人柱力，從來都不會如此平靜。

被查克拉包裹起來的手腳已經化作了三尾的手腳，連摸一下臉都辦不到。當然，現在這幅模樣，不用摸，也知道口鼻耳目都出血了。

真難看啊……

可是再難看，也比死了好。

尾獸炮朝著宇智波泉奈的須佐能乎飛去。他雙手持刀，高高舉起，作出準備下劈的動作。淡紫色的火焰纏繞在刀身之上，明滅不寧，吞吐不定。

要劈嗎？

你又不是你哥，就算是須佐，能劈開高密高質量的尾獸玉嗎？擺明了有問題。

劈不開，那就直接炸死。反正穢土轉生被打散也能重新聚集。事後，我一定誠摯誠懇的土下座道歉。

誰也不知道，如今的宇智波泉奈能按自己心意控制的部位只剩下眼睛。手上作出下劈的動作，眼球卻轉向了另一邊和千手柱間激戰的哥哥的方向。

可惜了。本來他以為會再死在扉間手裡。沒想到扉間不上當。不過這人是扉間的女兒，死在她手裡，黑絕的目標也沒偏離多少。

純凈的能量觸及到淡紫色的須佐能乎。巨人手中的長刀也被尾獸玉擊潰，握著刀的手逐漸潰散為淡紫色的光斑。

遠處的宇智波斑發覺不對，急忙跳下須佐飛速趕去。背對這邊的柱間一開始還沒察覺背後發生了什麼，回過頭大驚失色，第一時間攔住了失去理智的宇智波斑。

大侄女兒啊，你可真是扉間的女兒啊！平時看著很不著調，一鬧就鬧個驚天動地不死不休。

他苦著臉用自己身體擋住暴怒的宇智波斑，忍受著比冰雹更密集的衝撞打擊。

「冷靜點，斑。泉奈也是穢土轉生，他不會有事。」

難為柱間的腦子在此時還能正常運轉，可被激怒的宇智波斑可不管這些。他看到的是千手又一次殺了他的弟弟。

殺人者——必須付出代價。

看見的，察覺的，埋伏的，支援的，大家都在向戰鬥最劇烈的中心趕來。

身處暴風眼中的兩人卻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距離宇智波泉奈最近的是我。

發射出尾獸炮后，尾獸化的形態維持不下去了。我褪去了身上的冰藍色查克拉外衣，露出被凍得青白的皮膚和臉，堪堪保持踩在海面上不掉下去的狀態。

宇智波泉奈不愧為僅次於他哥斑大爺的忍者，召喚出來的須佐能乎居然硬扛下了這一擊。

淡紫色的巨人也因此受到了重創，全身裂開了蛛網一般的紋路，軀體也在慢慢消散。

——只是，這個消散的時間未免太久了吧。我都快看到斑大爺的衝天炸毛了！

極致的力量相撞，湮滅的速度比一般忍者拳頭對撞快得多。現在這幕須佐消散圖簡直和電影慢鏡頭一樣，我深刻懷疑最後它會不會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倒在趕來的宇智波斑懷裡凄美的留下一絲血含笑而去。

哦，錯了。須佐不會吐血。難道宇智波泉奈還有戲精的一面沒挖掘出來嗎？

我腦子裡轉著不相干的念頭，試圖緩解即將被斑大爺追殺的緊張情緒。腦子彷彿被格式化后又快速分區，一部分在竭力恢復體力，一部分在留意柱間大伯能不能擋下宇智波斑，最大一部分知覺死死盯著宇智波泉奈的動作。

快了。

如果黑絕想要做什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仰著頭，看到宇智波泉奈低下頭，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然後雙手結印。

子－丑－申－寅－辰－亥

這個印……

我越看越吃驚，這是穢土轉生的解印！

泉奈想要解除自己被控制的局面？可黑絕還在他身上！

到底是黑絕在操控這個解印，還是泉奈本人？

我的腦子糊塗了。事情超出了我的計劃，本來只打算測試一下黑絕的反應，沒想到他或者它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這下真的會被斑大爺打死吧。

出於害怕，後悔，探查的心理，我的視線轉向了宇智波斑。

猝不及防的，一雙淡紫色的輪迴眼印入眼中。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徹底炸成了煙花。

理智褪去，本能上浮。

三尾磯憮重新出現在海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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