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泉奈頂著巨大的壓力，同控制自己的黑絕搶奪身體的歸屬權。

解印是千手白毛告訴他的。被施術者自己解開印後會發生什麼，千手扉間自己也不清楚。

也許是永生，也許是永世不得再入輪迴。

他還想下輩子和斑哥繼續做兄弟，就一直拖延了下去。

如今，不想解也不行了。

解開了，他就能取回自身的控制權。解不開——重歸黃泉也是他該走的道路。

只是苦了斑哥，弟弟只能為他做最後一件事了。

泉奈爭奪良久也沒能掙脫陰陽遁的產物——黑絕的控制，他挫敗的閉起寫輪眼，頹然的放棄了身體的控制權。

黑絕操控著泉奈的手指繼續結印。由它釋放出來的穢土轉生解可不會賦予被轉生者以不滅的延續。泉奈的解術是想掙脫，想在宇智波斑面前指認控制自己的是黑絕；而作為施術者的解術卻是要讓宇智波斑陷入最後的絕望。

黑絕得意的奸笑從泉奈口中響起，須佐失去主人的維持后立馬消散。尾獸玉的威力佔據了上風。急速擴大的能量團爆炸了，強烈的光芒刺痛了所有正在往這邊趕來的人的眼睛。

忽然——

在爆炸的邊緣出現了一道藍色身影。

衝天的水柱從海中衝出，千手扉間從水柱中躍出，口中咬著一把苦無，雙手並持一把長刀。

苦無上雕刻著獨屬於他的飛雷神標記，借著躍出之勢，被甩到了尾獸玉的上方。

手中的長刀卻向著老對手的方向刺去。

泉奈腰間中刀，驚愕的瞪大了寫輪眼。

扉間露出一絲略帶猙獰的笑容。

「我沒告訴過你？飛雷神的標記——永遠不會消失。」

泉奈不知道，黑絕更不會知道。

他是告訴了泉奈怎麼解除穢土轉生，可人總得留一萬手來應付萬一吧。畢竟老對手了，誰知道宇智波泉奈是不是又在憋著笑一門心思的搞壞事。

如今看來，的確起到作用了。

刀刃入體，沒了切割皮肉的滑膩感，倒像刺進磚牆一般阻塞感十足。

不過正好。

扉間橫過刀刃，用力揮出。泉奈腰間的一大塊身體化作塵土散開。

剎那間，兩人眼神交錯，馬上明白對方想做什麼。

泉奈藉此機會重新結印試圖解開黑絕的控制。扉間發動飛雷神導雷，將尾獸玉轉移到遙遠的海域進行爆破。

黑絕依舊不死心的分出影子攀附在泉奈的手上，使勁掰斷了他的手指。

扉間皺著眉頭，持刀繼續攻擊。沒想到這個黑漆漆的鬼東西這麼難搞定。

泉奈無奈的微笑，亮出寫輪眼用幻術在扉間眼前畫了幾個字。

「殺了我。」

戰場上時機轉瞬即逝。沒有時間留給扉間感嘆往事重現一遍又一遍。也沒有時間讓泉奈表達的更具體一些。只能依靠直覺，相信能和自己鬥了十幾年的老對手能明白彼此的意圖。

扉間冷著臉，雙手結出巳印。

「水遁·大爆水衝波！」

猛烈的海浪從海底捲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同時困住了泉奈和依附在他身上的黑絕。為了防止黑絕穿透水球，扉間特意用查克拉在水球內攪起旋渦。黑絕難以借力，被湍急的水流沖得不知東南西北。

緊接著，扉間自己也鑽進水球，將早已準備好的起爆符長刀扎進黑絕所在的部位。

一枚起爆符爆炸，扉間手中的長刀緊跟上攻擊節奏。引爆一枚，就跟著攻擊一次。

黑絕氣急敗壞的替泉奈一次又一次的修復破損的身體，簡直要吐血了。

如果放任宇智波泉奈就這麼被千手扉間殺死，過一會兒他又能恢復原樣，到時候，繼續阻撓宇智波斑進行月之眼計劃。

本來打算用來加速無限月讀進度的棋子，卻變得如此難以操控，黑絕內心彷彿吃了翔，恨不得掐死之前打算用宇智波泉奈搞事的自己。

「忍法·互乘起爆符！」

扉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起爆符貼滿水球，結印引爆其中一張。

泉奈的手指被炸開，黑絕彷彿被火燒一樣縮到其他地方。

爆炸引發連鎖反應。水球內的起爆符連續炸開，黑絕繞著泉奈四處躲避。

扉間從穢土體內抽出特製的通靈起爆符，緊緊抓住泉奈的手。

「還你一命。」

起爆符無限循環通靈出數以兆計的起爆符引發無限連續爆炸。大爆水衝波的水球被威力驚人的爆炸爆開。即便是穢土轉身之體也被炸成了灰燼。

宇智波斑驚怒交加，無比痛恨此時自己的穢土之身發揮不出輪迴眼的完全實力。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如果他能分出一點關心給泉奈……

如今，說什麼都遲了。唯有血戰到底，方能告慰弟弟兩次死亡。

「通靈之術·外道……」

「仙法·木遁·明神門！」

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

千手柱間先一步發難。

深紫色的查克拉自柱間周身噴發出來。硃紅色的明神門從天而降，將鑽出一半的古怪魔像牢牢壓住。

忍者之神壓低身體，展開雙手，緊繃的手部肌肉爆出一條條青筋。深重的威勢將腳下的海水壓出一圈碩大的凹陷，令之久久不得平復。

柱間抬起頭，黑色的仙術印記布滿眼睛和額頭，眼白和瞳孔一樣黑不見底，散發出駭人的氣勢。

「馬達拉。我在和你說話。」

認真的千手柱間和常態的千手柱間是兩種不同的生物。至少在宇智波斑的輪迴眼裡，此時的柱間總算有了他生前的一絲風采。

「讓開，哈希拉馬。」

但他絕不畏懼。全盛時期的柱間又不是沒打過。

「你應該明白，我們都是穢土之身，扉間和泉奈並不會真正死亡。我的勸誡，你不聽；泉奈說的話，難道你也不信？剛才黑絕操控泉奈解印的樣子你沒看到嗎，為什麼現在又要做出這幅樣子？」

「難道你內心深處已經明白泉奈這次消失，就回來不了？」

「為什麼黑絕會不顧你的憤怒堅持解開泉奈的穢土之身？」

「難道你真的認為黑絕是你的意志化身嗎？」

「我所認識的宇智波斑，不是連自己的意志都控制不了的弱者！」

斑忍住手部的顫抖，咬牙不願承認自己剛才居然懷疑黑絕不是來幫自己，而是真的想致泉奈於死地。

月之眼的缺漏，無限月讀的弱點，被抓走的後手帶土，行為詭秘的黑絕，所有的人和事讓他原本堅不可摧的意志裂開了一條縫隙。

懷疑的種子落入縫隙之中，生根發芽，將一直以來滿滿的自信撐開，露出藏在絕對自信深處的最原始的悲哀與恐慌。

從被好友背叛，到被族群驅逐；從泉奈為自己身亡，到父親臨死囑託；從兄弟幼年早逝，到記憶里幾乎消失的母親，宇智波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的不堪回憶從心底深處湧出，將他心口堵得死死的，幾乎快喘不過氣。

他不想否認月之眼計劃，一旦放棄對全世界實施無限月讀，他這麼多年飲冰食檗又是為了什麼？

天下太平是最終目標，無限月讀是達成目標的手段，黑絕是他留下助力。

如果這個助力是假的，那他的願望真的能實現嗎？

宇智波斑不願繼續想下去。

他揮動手臂，外道魔像突破了明神門的禁錮，伸出數條扭曲的尾巴，其中一條末端捆著之前還在給他划船的八尾人柱力。

奇拉比面色凄慘，肉眼可見的查克拉從身上被抽取到外道魔像之中。

有了八尾的查克拉加入，餘下的明神門也被一一突破。

千年前的神樹以虯結的復仇形態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

「晚了。一切都晚了。」

斑低聲說道。他站在高高的魔像頭頂，俯視著下面的千手柱間。

「實現了無限月讀，泉奈就能回來。而你……也能在那個世界安心的度過和平的一生。」

宇智波斑舉起鐮刀和團扇，從高處躍下。

柱間抽出自己的寬刃大刀再一次架住好友的攻勢，刺目的火花從刀刃相擊之處迸發。兩人僵持一段時間，宇智波斑露出狂肆的笑容。柱間暗道不妙，就見外道魔像在斑身後張開嘴巴，無數條漆黑的鐵鏈從它嘴裡射出，向著另一個方向纏繞過去。

他驚駭的轉過頭去——已經失去理智的三尾正沖著魔像鎖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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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補完

這一切都是同時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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